陈子雾看着柳青云的表情,不由的笑了,让雨悦把箱子打开,说道:“我这也是五套针线,但是和苏姐姐的不一样,我这个是羽绒被,保证你大冬天盖着温暖如春的,连暖壶都省了。”
顾犀早就忍不住的摸上去,软软的膨胀起來,手感很舒服,不由的乐了:“羽绒被?沒听过呀,什么东西?”
“你都不知道我收集了多少只鸭子身上的绒毛才做成的,很珍贵的。我自己都沒得盖,要不是看在家明哥的份上,我才不送你呢。”陈子雾瘪瘪嘴,声情并茂的说道。
“得了吧,我以后也不会亏待你的,有好东西第一个给你留着。东沙,快收起來。”顾犀把柳青云他们的手都拍开,直接把箱子啪的盖上了。惹得大家抱怨不已。
接着,其他几个也不甘落后,都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宝贝拿出來,带着美好的祝福,递给顾犀。眼看着从小玩到大的姐妹们,一个接一个的出嫁,为人妇为人母,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轮到自己,顺着母亲们走过的路走下去。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再想像闺女时代那样相聚玩耍,就难上加难了。
因而这样的时刻,大家都极其珍惜,直到傍晚都不愿意离去。
顾犀和陈家明的婚礼后,紧接着便迎來了郑、顾两家更为重要的日子。便是郑奕枫和顾岩上京就职,而两家的人也自然需要过去住一段日子,旺旺宅子这是其一,顺便宴请宾客,举办谢师宴这是其二。
幸好陈子雾提起派人过去安排打扫,把该添的东西都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到时候随着车一起带过去便可以了。
年前谢冉也有写信來,说公务繁忙,要年后才过來接她和她的家人进京。顺便送來了几车年礼,其中还有一块不知他何时又寻找來的千年沉香观音,上次那块因为替她挡了一刀,已经不能再佩戴,这次他说是补偿回來。
可是看到一堆的礼物和一封书信,陈子雾兴趣泛泛。最需要你的时候,却不能在身边陪着,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陈子雾看了一眼,便扔在了一遍,连信都不回。她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贴身符,那就是她的宝宝,其他的东西她不需要。若这次他不给她最好的解释,她绝对不要原谅他。
而此时京城,谢冉从皇宫出來后,一路策马狂奔回到侯府。
“无风,提名折子拿到手沒有?”谢冉把马鞭直接扔给看马的小厮,一边走一边问着无风。
“还差一个人沒有签字。”无风回答道。
“谁?”谢冉双眸沉了下來,他想知道是谁不怕死的。
“公子的叔父,谢晖谢大人。”无风咬着牙根回答道,这段时间他们不断地奔波,眼看就要成功了,却沒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居然出面阻止。不说公子,连也觉得很恼火。
“原來是他。知道为何吗?”谢冉停止脚步,这个人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属下不知。不过公子,属下们沒有收集他的证据。”无风也跟着停了下來。
谢冉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个不用,今晚我亲自去见他。”说着便迈步走进了书房,疲倦不堪的遢在椅子上。
“对了,公子,今天王爷差人來退亲了。公子可以放心休息片刻。”无风知道这段时间谢冉几乎沒有休息过,往往是躺下半刻就起來了。虽然王府的郡主还在闹腾,但是无风不想他在为这件事心烦。
“雾儿回信了吗?”谢冉双眼深深地凹了进去,声音也变得极其沙哑。
“沒有,不过长远來消息,郑家正在准备上京事宜。姑娘身体微恙,最近一直在喝药。”无风也叹了一口气,看样子雾儿姑娘发怒了。
“喝药?什么药?”谢冉一听,直跳起來,不安的问道。
“属下不知,应该是感染了风寒。”无风猜测道。
“不行,无风,我受不了了,我明天必须要回临水见到她,不然我要疯了。”谢冉此时心情狂躁不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叔侄二人
揉着眉头想了想,谢冉接着说道:“今晚我让谢晖签字,然后你明天让老头子传上去,无水陪我回临水县。”
“属下领命。”无风退下,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让他好好休息一会。
夜雾降临,谢冉踏进了京城另一头的另一座谢府。
“叔,别來无恙?”谢冉根本不让人通报,独自一人直接穿过宽大的花园,走进谢晖的书房。
谢晖面前放着一沓厚厚的书信折子,他正集中精神的挥洒着笔名批阅着,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眯着眼睛,等看清楚是谢冉,立马从椅子上跳起來:“你这个兔崽子,是谁放你进來,哈?你这沒良心的,认得我是你叔?”
“叔,你都一把年纪了,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呀?”谢冉挠挠头,往椅子上随意一躺,翘起了二郎腿,丝毫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
谢晖比谢冉的爹谢光要小十几岁,加上他是一个老顽童的心态,什么风花雪月、风流韵事都少不了他,又不像谢光那般经历过中年丧子、老年丧气之痛,因而现在看起來他还是一个魅力十足的中年男子。
“小兔崽子,你说你多久沒踏进过这个家门了?”谢晖操起丫鬟拉下的鸡毛毯子,就往谢冉身上抽,害得谢冉连忙跳起來,左闪右避的愣是中了几下。
谢冉实在沒法了,连连求饶:“诶,我说叔,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也不好意思经常來对吧?”
“臭小子,这不是你家?你还是从这出生的。”谢晖本來就干瘦,胡子也沒几根,这会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着,留了几根做种的稀疏胡子都被歪到了一边。
说起这个谢冉也來气了,害他母子背负流言蜚语的人是谁,就是眼前这位凶手,便也不管他是不是长辈,指着鼻子就骂道:“你还好意思提当年的事?自己的老婆都给人睡了,你还得意,有沒有羞耻之心呀?”
“你这个兔崽子,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來教训我。还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爹,我的亲大哥,啊?你说说我能因为一个小妾破坏兄弟感情吗?”谢晖说起当年的事,一把辛酸泪,他不也是受害者吗?谁來体谅体谅他呀?
“你看你看,又來了,一说起我娘你就说她身份低下,不能因为她破坏你兄弟感情,那你管我干什么?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在折子上签字。”谢冉怒气汹汹的责问道。
说起谢冉的娘,谢晖似乎有些伤感,也沒有再闹:“哼,我签了字,你还会來见我吗?沒良心的王八羔子。”
见谢晖安静的坐下去,谢冉也不想再刺激他,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诶,叔,说真的,你又不是沒有儿子,我堂哥他们都挺好的,你为何就这么在意我呢?”
“我怎么知道,就是上辈子欠你的呗,來讨债的。”谢晖无奈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出生的,总觉得就像自己的小儿子一样,虽然他很清楚那时候他好几年都沒有碰过他母亲了。
其实谢晖对他,比谢光的还要好些。但是在谢冉心中,他们兄弟就是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所以对于他们,他亲不起來。也不敢亲,因为他怕自己忘记了小时候所受的苦和母亲的怨。
这几年不管是自己病入膏肓的父亲,还是这位疯疯癫癫的叔父,都在有意无意的对他好,想补偿他。刚开始他根本不屑,依旧的我行我素。但这两年,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老了,或者是因为自己被感化了,总之他对他们兄弟似乎也沒有这么厌恶和仇恨了。
“呐,我人都來了,你看也看了,签字吧。我忙着呢,沒时间跟你耗。”谢冉动了动喉结,把折子扔到谢晖的前面。
谢晖虽然憋气,但也沒再多说什么,拿起那个提名折子,刷刷的把自己的大名写上去,后拿着沒干的折子唠叨起來:“继承了爵位,就是个大人了,要担当起这头家业,照顾弱小、扶植才俊,把谢氏一组发扬光大,这是你的责任。不能……”
“行了行了,有完沒完,要不我把这爵位给你做得了,反正我不稀罕。”谢冉抢过他手中的折子,不耐烦的挥挥手。
“你这孩子,就不能有耐心点听我把话讲完,啊?日后面对君王,你还敢这副态度?小心掉脑袋。哎,对了,最近京城不是传你好男风吗?这是什么个情况?我怎么以前一点都不知道咧?”谢晖围着谢冉转了一圈,也沒看出什么异常來。
“传言你也信呀?我说你脑袋长草了吧。”谢冉把折子放到怀里,正准备走。他似乎对这谢光兄弟历來都是冷嘲热讽的,习惯了。
“哎呀,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吗?今天吃完饭再走吧,咱叔侄俩小酌几杯?”谢晖也不介意,说着说着就泛起了酒瘾。
谢冉本想一口拒绝的,不过偏头想想,哎,注意上心头了,说道:“答应我一件事,或许今晚陪你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