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项野在李文森的陪同下来到芭西东北部的Joao市。
这里有一间著名的重犯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像毒贩、杀人犯、政治犯等一级危险级别的犯人。
说其著名,是因为这里曾经关押过前前芭西第一黑帮“红色司令”的老大,现在关押着M国最大人蛇集团头目K。
K在被捕之前,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经媒体曝光之后他们认出这不是几年前时尚圈红极一时后到国内发展突然消失的超级名模吗,这么漂亮的人竟然是头号恐怖分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Joao监狱戒备森严,项野经过重重关卡才见到K,他跛得似乎更厉害了,下巴上戴着防咬人的铁嘴,双手双脚被烤住,脚链上拖着一只巨大的铅球。
咣当!
坐下时,他双手挑衅地砸在桌子上,手铐撞击木头发出刺耳的响声。
“老实点儿!”
狱警推搡了他肩膀一下,拿出钥匙给他解开铁嘴和手铐。
顷刻,一张雌雄莫辨的绝色脸颊露了出来,他轻舔自己的唇角,颔着首,目光邪肆地望着项野,他脸上的杀气又回来了,只是经由监狱磨砺出来的杀气明显变得有些底气不足。
如今,他才是真正的纸老虎。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想念我,忍不住来看我!”
“你放心,我在这过得很好,每天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跟在外面的日子差不多,我都有点想感谢你把我送进来过上几天太平日子,不用再想着找你报仇了。”
项野抿着薄唇,冷冷地看着他。
对付这个狡猾的男人他必须保持冷静、沉着,不被他的话所迷惑。
见他不答,K前倾身体,放肆地睨着他,“路易斯,你就别装了,芭西没死刑让你失望了吧,你其实很想我死吧,你来啊,我脖子就摆在你面前,你倒是拿刀砍我,拿枪射我啊?哈哈哈,到头来你还不是不能把我怎么样?”
项野满不在乎,“你不是也没把我怎么样么?整天嚷嚷着要报仇的不是你么?”
K狭长的眸子狠狠一眯,“那是因为我太大意了!当年也是,若不是我太大意让祁佳硕那小子钻了空子,让他知道我的下落后通风报信给你,我根本不会被你的人逼跳崖废了一条腿!如果不是犹大背叛我,我也不会被你捉到!”
项野冷哼,低沉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人往往在越趋近于成功的时候越沉不住气,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项野字字珠玑,他的话不多,但能保证每个字都戳中K的伤痛。
刚才还邪笑的K,情绪有些难以自控了。
话说回来,在监狱的日子难道真的像他所说得那么好么,如果真是,谁都想去坐牢了。
硬撑,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他像一只花豹子般喘着粗气,连愤怒时都诡异地显出一种特别的美感。
他恨眼前这个男人的沉着、淡定,他恨这个男人可以活得好好的,恨这个男人有权势、有地位、有财富、有优越的国籍,这些都曾是他的家族一直所梦寐以求的,可是却被这个男人一夜之间给摧毁了。
他更恨这个男人有一个对他死心踏地的小女人,当年听说施乐为他而死,他心里嫉妒得发狂。
他怒急反笑,“路易斯,不用你不信,我早晚会回M国的,你一个Y国人耐何不了我!”
项野挑眉,语气不屑,“这跟国籍有关系么?”
“当然有!你毁了我父亲的Y国梦!如果没有我父亲跟你们Y国军方里应外合,那次M国抢夺X国驻军权的时候你们能大获全胜?你们承诺我父亲,只要三年后计划完成就赠予他Y国公民身份,眼看我父亲的心愿就要达成了,为什么你要去X国毁了这一切!?”
“你是X国人!?”项野这时才坐正了身躯认真听他讲话。
“呵呵,很意外么?我父亲牺牲之后,我要求Y国军方补授我父亲Y国身份,可是你们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却装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跟我说:X国军人呢是不能更换国籍的。妈的!你们Y国人都是一群虚伪的骗子!”
K情绪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被狱警硬按坐回位置。
项野蹙着眉头,根据K所描述的内容寻找蛛丝马迹,“你……难道是四年前那次事件里牺牲的布勒将军的儿子?”
“就是我!我恨透了你们虚伪的Y国人,恨透了你,所以我后来去了M国,入了M国籍,就为了跟你对着干!”
加入M国籍就为了跟他对着干?
这听起来多像个笑话!
可是有那么样一个为了追求Y国梦连命都不要的爹,能出这么个疯儿子也不出奇了。
不过布勒的想法也并不是完全无法理解。
X国被Y国殖民多年,在X国人眼里Y国人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也许布勒曾经受过这方面的侮辱,才会想要从被殖民者变成殖民者。
这是一种明显的人格扭曲,然而在这个变态的世界,扭曲的人格仿佛已经变成了正常人格,骨子里都认为人就应该是分三六九等的。
“那次是个意外,而且是情势所逼必须要有人牺牲!”
K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放屁!那为什么牺牲的不是你们Y国人,而是我们X国数万官兵?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父亲!”
项野无言以对,当年X国那种混乱的情势,他也差点死在那有谁会知道?
要不是有人救了他……
思绪刚要飘远,项野就被K阴森恐怖的笑声给勾了回来,“路易斯,你在我面前秀优越感是没用的,因为我知道点你的小秘密。”
“你当初不是派人来帝皇调查你母亲的下落吗?我不妨偷偷透露你一点,我听说她当初在帝皇可是红牌,受国际高官政客的争抢呢!后来实在忙不过来可能一对几个也说不定,谁知道最后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烂病被帝皇给赶出去了,现在没准已经病死了,哈哈哈哈……”
项野脸色一寒,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你敢再说一次!?”
见项野脸色阴云密布,K有一种吸了毒之后的块感,“生气了,你终于生气了?哈哈哈……,你一生气我就高兴,我还要告诉你,你的女人也是极品,身体又柔软又敏感,轻轻一摸就水润润了,哈哈哈哈……”
额头青筋一突,项野蹭地站起来一把捞住了K的后脖颈,那能击千金的手臂力量直接将K的身体给拉了起来。
一个再理智冷静的男人在听到这种话时也一定会气疯了。
男人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侮辱,却无论如何也受不了他人辱骂自己的母亲和女人。
项野也不例外,如果不是狱警用力抱住他的腰,刚才那一捞,K的脖子已经断了。
“路易斯先生,不要冲动,这里是监狱!”
“Boss,冷静一点!”
如果这时候也能冷静,他项野就不是男人了。
他嗜血的黑眸狠狠钉在K挂满嚣张笑意的脸上,声音寒冷的可怕,“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送进监狱么?”
一股寒意从项野手掌传来,K浑身一凛,以他对项野的了解,他确实应该早就死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施乐的建议不错,K,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会玩游戏,以前我懒得理你,现在游戏开始,我祝你夜夜笙箫!”
“路易斯!你不能这么对我!”
“怎么不能?你的贱手在碰我女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路易斯——!”
K怒吼,可是项野冷漠无情的身影已经走远了,而他却被狱警没有尊严地按倒在地上。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感觉到了害怕,以往,他以为自己一直在挑战着这男人的底线,原来,这可怕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底线。
老实说,他不怕死,从决定要跟路易斯斗下去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将灵魂出卖给魔鬼了。
可是,他最怕最怕的事情来临了,他是个男人,却生了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相貌,一旦进了监狱,那里面都是一群饥渴没有人性的畜生。早先他还能以自己人蛇集团头目的身份镇压住他们一阵,那么在这个狠厉男人开口之后,他知道他一切的侥幸都破灭了。
“挑六个两米以上黑色人种的,天天轮,不准他自杀!”
他听到了那个冷冷的声音,无情的,残酷的,没有一丝人性的,他以为他了解这个男人,原来根本就没认识过他。
这场仗,从开始他就输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项野从不姑息养奸饶过任何一个敌人,没动手,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他不能。
……
在Joao市休息了一晚,项野回里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回到家,施乐不在房里,连马丁也不在。
“马丁,施乐呢?”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喘,“Boss,我陪嫂子跑步呢!”
大中午的跑步?
项野蹙起了眉头,这丫头又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