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放我下来。”
“你的脸色很不好,可能又中暑了。”
“我说了我没事,你放开我。”
“你放心,我还没兴趣强爆一个中暑都没劲儿反抗的女人。”
“……”
“我听我侦察队的哥们说,强爆犯有时候要的就是那种女人挣扎时激起的块感。”
“……”
“当然,我喜欢更绅士些。”
“……”
房门打开,迎面扑来的气息,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浓烈,深邃,紧紧包裹,无路可逃。
看着头鼎,那随着男人脚步声,一步一艳的莲花灯,有什么东西,已经溃不成军。
……
城市的另一方,酒吧。
光怪陆离的装潢,群魔乱舞,乐声震天。
邓云菲在人群里穿梭,憋着一肚子气火,寻找沈佳艳。
此刻,心里满满的悔意,被这吵翻天的世界搅得肠子都快青了。想当初,她也很喜欢把夜晚的时间都花费在这里,可是为了这个阎家的三公子,她已经极少涉足此处了。
终于,在舞池里找到了那个万人插座,正同时被两三个男人圈在中间,扭腰甩臀,大秀傲匈。
邓云菲心里恶得不行,拨开趁机想调笑她的男人,死攥着沈佳艳出了的吧厅,转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
“怎么,赚了好处急着给我分杯羹么,邓大小姐?呵呵,没想到你这名人家世倒真是好用,那三个老家伙连屁都没打一个就过了。哈哈!”
“你以为真有那么简单?”
“不然还能怎样?当前这个国情就是如此,凡事凭的不是真实力,而是硬关系。你别担心阎少,你都叫他三哥了,他还能不保着你。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还没告诉你,陈总的老婆其实就是我亲姨妈!”
沈佳艳笑着挑起一支烟,宝蓝色的美瞳,被灯光泽出极艳的色。
邓云菲离开阎立煌的办公室后,就一下心怀忐忑,当时阎立煌没有明示会如何处理事件后续,只是叫她回去反醒。她虽跟了他半年多,可是也不明白那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似乎收到一个重要的简讯,就急着离开了。
她越想越害怕,只能找上沈佳艳,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你现在该高兴才是,还担心什么。那个丁莹,仗着自己有几分策划天赋,在公司里模行霸道,自以为是。从以前在技术部开始,就被游自强罩着,捞过界跟李倩反目成仇;到现在,又想利用美人计勾搭上阎立煌,近水楼台,简直痴心妄想。她也不瞧瞧她有什么条件,能高攀得上阎少么?邓云菲,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你确定,陈总一定会保你?”
“除非他还想再离一次婚。”
陈总年逾四十好几,已经离过一次婚。基于他属于政府编制内人员,虽然在做企业,可是也要考虑形象问题。
邓云菲是标准的官家小姐,听此一话,立即定了定神。
沈佳艳暗笑,这官小姐比她想像的更单纯,竟然这么胆小。
“凭你的专业水准,只要把案子做到更完善更原创,谁还敢说你剽窃?!苹果最后不也跟微软合解了么!重要的是你后台够硬,根本不用担心。现在你用丁莹最专精的方案,让她跌了个大跟斗。她这个策划部,全公司的鼎梁柱,也不过尔尔。不管是里子面子,都摔得粉碎成了渣儿。呵呵,大快人心!”
沈佳艳当初就算准了,那方案交给公司其他人,也远没有交给一个外人,且还是一个后台极硬,能力又与丁莹相当的外人,来得更有利,也对自己更稳当。若真给丁莹闹出什么,凭她们背后的关系,没人能拿她们怎么样。最终结果,果然是像她想的一样,从老总到阎立煌,都站在了她们这边。
一切,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呵呵,看样子,那个男人也没那么在意丁莹。
真是大快人心!
邓云菲被安抚回神,这神思一转,抓住了刚才的一句话。
“游自强是谁?”
跟丁莹有关系的男人,她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而同事之间的这种八卦,有时候更具价值,且,更可能隐藏着,极大的摧毁性!
沈佳艳冷笑,“丁莹的前度,两人交往一年多,同倨了半年。已经分手两年多了。”
邓云菲一听,心跳不禁加速,仿佛发现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宝藏,急于求知。
“为什么分手?”
……
酒店,高级商务套房。
头鼎的三层复古水晶灯,每一枚都出自意大利进口打磨的泪型掉坠,晶光点点,宛如星河流淌。
印花的墙纸还是立体三维,随光影蹁跹,色泽变幻。
一室一厅的设计,落地墙幕前安放的红橡木书桌上,放着一个男人惯用的紫砂茶杯。茶杯旁,还放着一个白瓷咖啡杯,杯身上有特殊工艺的珐琅花纹,金色的流光。
身夏的沙发一看就知这连枝花纹、虫鸟相衔,必是出自纯人工雕琢,触手光滑,打磨精致,漆色如新,处处雅致,价值不菲。
一条颜色斑斓的领带,并一件雪白的衬衣,随性地甩在一旁。
目光不由一黯,似乎记忆里的某一幕,又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那也是一套一居室的房间,头鼎只有一根电线裸路的白炽灯,灯光晕黄,照不亮角落里堆放的主人家弃用的一套餐桌椅,缺了一个大角的玻璃茶机后,只有两张单人藤椅,一根小凳,一张完全不搭调的假皮椅子。
屋里的其他家具,也均无套型,完全是个大杂烩。
更甭提因为这套房根本晒不到太阳,极为阴湿,墙壁斑驳脱皮,蛛网横织,不知名的黄痕大片大片的渲染开来,连微微霉臭尘灰的空气都在叙说着,这租屋的劣质和廉价。
可那时候,她只是短暂地不适,之后便生出强大的“归宿感”,仿佛自己就是这个糟糕环境的伟大救世主,专门来拯救落难王子的圣母玛丽娅。
笑!
嘲,讽。
冷鸷,阴兀。
——至极!
她埋首脏污,整日,整宿。刷亮那不知多久,上月上年,没有拖过一次的地板,从漆黑到木质原色。落满尘灰的窗帘换下,挂上她自己买来的小清新帘布。面目全非的厨房,终于从油污和黄垢中,展露出原来的瓷白色。连没法放回原位的抽屉,都被她巧手修好。
很多很多……
真数不清,她曾傻傻地为那个自以为的“两人小家”,让双手破皮流血,布满死皮倒芡。
该死的归宿感!
朋友曾说,她们这些女屌丝都有天生的劳碌命,做不来享受的太太小 ...
姐。
呵,其实并不是做不来,大概是觉得自己没家世,没存款,又没有傲人的职业和能力以及收入,除了付出这些廉价的劳动力和所谓的爱心,就能像很多普通人一样换取一颗真心。
父母都是这样走来,只要细呵护,经年累月,也可以开出漂亮的花儿。
她们的要求,高么?
老人们常叹,世道变了啊!
她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的眼界还没有那么大,她只看到眼前……
男人的身家自然不愁在本地购置住房,选住酒店,无非因为随时会有人为他打理房间的一切。
而她,这个做为今晚猎物的女人的到来,唯一要做的,就是坐在这里,静静等待。
那些服务员们要做的事儿,现在通通都不需要她做了。
可笑的是,她竟然丝毫无法享受这种感觉。
心绞成一团,胃底开始抽搐。
当男人拿着一包医药品进来时,面目关切,颇有些小心翼翼,这模样跟几个小时前,那个冷静又冷漠地驳斥掉她每一个反抗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
他?
其实是很不一样的两个人,可是心却不自觉地一再将两人放在一个天平上。
天平总是摇摇晃晃,左摆,右顷。
她不是忘不了前度,她也不是无法接受现在。
她的脑子一团乱麻,根本不想再去思考,再去理清,再去纠结。
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伸手过来,似乎是要抚她的额头,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身,想要将她抱进怀里,俊容不断靠近,那双眼,目光由温和渐渐深邃,谜离,淬着热度,好闻的气息扑来,混合成一个慑人心魄的气息。
却狠狠地击破了她的那道心房,轰然乍起的极致厌恶,自弃,瞬间涌上了心口。
呕!
“莹莹……”
阎立煌被女人狠狠推开,太突然,差点儿就倒下沙发。他撑住沙发扶手,稳住身形时,看到她跑进洗手间,不断的作呕声从里面传出,脸色瞬间冰寒,眸色成霜。
她是捂着脸跑来的,那一刹,他看到她皱紧了眉头,瞳仁鸷亮,迸出极致的厌恶和难以忍受的光芒。
……
中午吃的不多,晚餐也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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