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重重的关门声,震得与之相连的办公室门窗,都是一阵颤动,让人耳膜都产生小小的共鸣。
男人微微抬头,迅速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笑着对邓云菲说,“云菲,今天我们可能很忙,中午你最好多吃点东西。下午,我们大概没法回公司了。”
邓云菲应着,美眸流转,轻轻荡出一丝愉悦的波纹。
丁莹,算你活该!
……
大概过去了一个早会的时间,半个钟头。
阎立煌终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只是拿出随身的平板,点了几下,在无线键盘上敲了敲。
丁莹没有抬头,手上飞速地敲打着,迅速归档了一份文件,拿起已经做好的资料,紧紧捏在手上。
她抬起头时,花枝和屏幕相映的间隙里,看到男子半垂着头,右手轻轻转着触屏笔,唇角抿着一抹愉悦的笑,不知为何,便因为这一抹悦意,她紧绷的神色一松,连心口的窒闷感也散了去。
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她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
推开椅子,绕过屏风,站到了大办公桌前。
他仍埋头忙着,她看到屏幕上是一个对话框,msn专用,还想再看一眼,男人突然用封皮套将平板支了起来,阻隔了她的所有视线。
她想,他只是为了使用方便,垂着脑袋比竟没有自然平视更舒服。
“阎总,请签字。”
递出文件,她没像以往那样直接就放他桌上的文件堆里,而是直接送到他面前。
正在打字,似乎也跟对方聊得很投入,突然视线被文件夹阻隔,他俊面上迅速掠过了一抹不悦之色。
...
在她后悔要收回手时,文件又被他接了过去。
心,没由来地一阵狂跳。
然而,他快马加策似地一掠而过,就在最末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头也不抬地递还给她。
她接过,却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难道真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阎,总。”
“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像平日和其他同事会谈时,不管是听取意见,还是了解情况,都是这样——沉着,冷静,不怒自威,生生疏离,纯公式化的态度。
再不会像以往,看她的每一个眼神,似乎都深藏着未及出口的意义,有时候,签了字,递还文件夹还会故意不松手,看她尴尬失措的模样,唇角一弯,笑得肆意,邪气,坏坏的,教你心怦然而动,又羞又恼,偏生拿他没办法。
是呀,现在,她也一样拿他没办法了。
“还有事?”
似乎见她不走,又半天不说话,他方才点了下屏幕,抬头朝她看来。
似乎等了许久的这一眼,在那淡漠、疏离的眼神前,一下戳破了什么似的,气息散尽。
她怔怔地看着他,足足三秒,方才钝锉出声,“没,今……”
他低下头时,截断了她的话,“那就回你座位做你的事。”
她像是机械人,被下了一道无法抗拒的指令一般,表情木讷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落座,将文件放进已经处理完的文件堆里,然后,握着鼠标,开始调出下一份文件。
接着,盯着电脑屏幕许久,却连文件的一个字,半句话,都没看进眼里,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滚动着许多画面,也一个都没有抓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已经到了丁莹惯常的饮水时间,她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一下。
阎立煌抬起头,眼眸微眯,含着一抹森寒的戾色,却又很快撤去。他手边的事已经做完,还有几句话的空档时间。
恰时,丁莹抬头想活动一下肩臂,发现正前方的男人似乎正抬头看着她,她展臂的动作一僵,不自觉地吸了口气,双唇微张,瞳孔慢慢扩大。
咯嗒一声,开门声,伴着邓云菲轻盈好听的声音响起。
“阎少,时间快到了,可以走了吗?”
丁莹仿佛惊躬之鸟,立即收回了眼光。
邓云菲讥诮地翘起嘴角,扫过丁莹一眼,目光回落在阎立煌身上。
阎立煌沉嘤起身,朝邓云菲点了下头,迅速将平板收进包中,走出坐椅,便对这方叫了一声,“丁莹。”
丁莹立即站起身,由于起的动作太快,椅子与地面发出一道极刺耳的摩擦声,惊得邓云菲皱眉直抱怨。
丁莹听而不闻,只是看着那个矗立在一条条光痕中的男人。
那人,眉目沉峻,面无波澜,薄唇微抿,难辨喜怒,百页窗的影,把他的眸色打黯,切割出泠泠的冷色,还能闻到那淡淡熟悉的气息,两人只隔着三步的距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们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中午应该不会回来。下午做完了你的事,就早点下班。”
言下之意,他们现在一起离开,办完事后也不会再回公司了。
她自己请便?!
“……好,我知道了。”
头动了动,声音似乎窒了一窒,才说完了这句最寻常不过的话。
男人转过身,要走,却被邓云菲伸手挡在了匈前,止了步。邓云菲一边说着会见客户的事,一边给男人重新整了整衣褶,正了正领带,还把男人左上衣口袋里的装饰性男式手帕又重新理了下。
全程,邓云菲挑着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不时瞄射丁莹几眼,眼里全是嘲笑和讥诮之色。
丁莹轻摁在桌面上的手,一点点用力,大拇指被曲成快九十度。
“云菲!”
阎立煌出声,仿佛是等得太久,有些责意,偏又不忍,淡淡的语调里蓄了一丝无奈,些微的chong溺,淡淡,又挥之不去。
偏如过往,或者,他和邓云菲之间,就从来没有变过。
不管之前邓云菲在他面前如何大吵大闹,彻底失态,甚至说出极端偏颇的话来。
这一刻,两人也一样可以,默契十足。
她,仍是旁观者。
一个外人?!
房门关上,隐隐不散的男人和女人的交流低语,浅浅笑声,慢慢消散。
唯一不散不去的,心口充塞郁结的闷疼,像一个大洞,无力地,一点点地,沉下去,沉下去,越来越沉,越来越重,越来越冷。
桌案上的光痕加深,紫砂杯上腾起缭缭轻烟,金笔被孤零零地忘掉在角落里,冷气还低低地吹着,旁边一整面墙似的窗那么大,饱览了一片广袤天地,楼宇车行。
这么大,这么空旷的空间,为什么她会感觉自己被挤压得快要无法呼吸,无处可逃?
是谁说勇敢,就不怕碰爱的伤。
没有那温热的肩膀,未来那么长。
我不敢勇敢,忘不了你的模样。
谁能还我,那些旧时光?
——完了。
……
夜色浓蕴,霓虹闪烁,浮华不因日落而息,却因星火更为热情炙烈。
扮作精致的女人,波浪长发侧落雪白肩头,单手抚着耳畔扣戴耳饰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行走间,香风阵阵,怎样迷醉。
男人却只投去一个淡淡命令的眼神,将现场的棒子交给女人,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邓云菲愤愤地咬了咬唇,回头却不得不再展笑靥,周旋全场。
角落,灯影黯魅,藏了几许落落,亦或几许惆怅。
男人指间优雅地托着红酒杯,却长长地拉出一声叹息。
目光越过了一片浮花的窗影,投落在远方不知明的某处,幽幽思转,心事不明。
忽而,薄唇边似有轻笑滑过。
偏就去瞧了,却又追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杯中红液,滟滟生香,一许,几许,便就浅了。
忽而,兜中传来一声低鸣,带着震动的酥麻。酒杯被放在窗台上,他摇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心微微夹了起来。
手指犹豫了了一下,还是按下。
“妈。”
远处,人声鼎沸,邓云菲钻了出来,总算歇下口气,朝这方寻来,便见阎立煌正半倚在窗边,背靠着一根汉白玉雕刻的欧式罗马柱,微低着头。
这一刻,那浮光掠影中,似有蜃楼,海市,天街,银河,均不过是那人的陪衬,连那影子,都是唱片里华丽的一段低音迂回,沉沉浮浮,不愿醒来的庄生晓梦。那人,还在迷恋哪只蝴蝶?
“好,我知道了。”
一段冗长的沉默,听着电话的男子侧了侧身,一眼看到 ...
了正站在不远处翘首等待的邓云菲,邓云菲晕红了脸色,不知是刚才喝多了几杯,一张娇靥愈发夺目,令得错过她的男人纷纷投以回眸礼。
“国庆,我会回来。”
邓云菲听到这句,便不由自主地走向阎立煌,后里拖了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解酒茶,递了上去。
阎立煌没有拒绝,即时结束了电话,“是,妈,云菲也会一起回来,代我向伯母问好。呵,随您安排,但结果,都由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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