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正看到阎立煌回来。
他看到她这方时,先是一愣,便立即上前把她从胡副总的魔爪下救了出去。
之后,他对她说了什么,她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他抚上她的脸的大手,冰凉得,有些发颤。
“莹莹……”
连唤她的声音,似乎都有些模糊。
宴席终于散去,她在洗手间里用冷水用力泼了几把,神思仿佛终于回归肉体,可看着镜中女子的模样,发丝微乱,容颜憔悴,眼角湿红,双唇微肿,仿佛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番,楚楚的钩人儿。
她出来,本该等在原地的男人却不在。
“莹莹。”唤她的,却是那个狼心不死的老男人,趁着四下无人,凑上她就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小卡片,“我的专线,收好了。有什么事儿,随时都可以找我。我听说阎立煌送了你一辆特斯拉电动汽车,倒是不小的手笔。不过汽车那东西,都是消耗品,哪里比得上房子的升值实用价值,对不对?
你在蓉城置业了没?呵呵,这方面咱们公司可是权威,你要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尽管来找我。我知道最近有好几个不错的楼盘,特别适合你们单身女孩子投资,要是你喜欢,哥哥有熟人,给你打一折……”
那只肥粗的大手用力拧了下她的脸,回头就撞上了阎立煌阴鸷的目光,讪讪一笑,就溜掉了。
那时,男人是什么表情,她也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他说他刚才离开是因为接了兄长的电话,交往至今,她只知道他的那位长兄大他不少,宛如父亲一般,十分受他敬重,自然不敢怠慢。
最近,似乎这位兄长格外关心他这个弟弟,时常来电。
“那个老色鬼,别理他。”
他攥着她离开,脚步极快,她有些跟不上,走得踉踉跄跄。他把她托上车,车门一关时,拉过她就狠狠吻,吻得又急又凶,像是在惩罚谁,或者,报复着什么。
若不是正好有车子驶离,车灯划过他们的车前窗,她想他大概会忍不住直接尝试他们的第一次车震。
空气湿浊,气息混着酒精、烟熏,肮脏不堪。
她抖着身子直往后缩,不看那双掷来的眼眸,那两道光太强,仿佛能 ...
洞穿肤骨。
莹莹……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压抑的疼痛从掌心散开,又热又烫。
浓重的酒气喷进她口中,差点让她窒息,很难受。
那只大掌摩挲的地方,都是刚才被被胡副总揩过油,她猛地抬起头看他,张口,却又被他捉住不放,几乎要蹂碎了吞下似的狠,弄得她呼了疼。
好乱,太乱,乱得无法承受。
莹莹,那只老色鬼还碰了你哪里,告诉我!该死的,早知道今晚我们就不该答应。对不……
她心口一缴,反扑回去,封住了那即将出口的最后一个字,反咬了他一口。在黝色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浸着血的印子,狠狠地瞪着他。
怨——
恨——
痴——
爱——
这十指紧扣的手挣不开,便只有抵死缠绵。
“莹莹,其实这里不是个玩车震的好地方,如果你想……”
他俯耳说了什么,她突然笑着捶了他胸口,语气微倦,娇气嘤嘤。他软了骨,更软了心,揽着她哄了不知多少甜蜜话儿。
这晚,他在船上同以往一样热情激裂,但比起之前一段时间的需索无度,要温柔体贴了许多,完事后还细心地给她梳洗,给她吃了事后药。因为这晚两人都有些动情,没有做太多防护措施。
之后,一切仿佛又恢复到最初。
清晨,他给她做了纯西洋式的早餐,还跑到后街巷里买来中式早餐。
他学她,把鸡蛋煎成了“心”形,配上两颗红色的樱桃。
樱桃,每年只有一个月的成熟期,盛极即衰,过期不候。吃上十颗酸,也难得一颗甜。
他想,再等等吧!
“莹莹,味道很糟糕吗?怎么,酸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仿佛被吓到,手忙脚乱,带油的手就往她刚刚洗干净的脸上抹。
她抓住那只油香的大手,含进一根指。
“人家大姨妈要来了,多愁易感嘛!这个肉骨头,挺好吃的,我偿偿。”
他笑着,看她啃,还叫用力,再用力。
她哼他,大黄,你真坏,真坏,真正坏透了!
他含着她,故意使坏劲儿。
——莹宝儿,谁教你这么钩人,太钩人了,钩死人了,爷要是不吞进肚子里装着,都不安心。必须时刻带在身边,最好能把你缩成拇指娃娃那么点儿大,装在我兜里,去哪里都带上。
——哦,真要把人家缩成了拇指娃娃,天天时时跟着你,你不害怕?!
——不怕!莹宝儿这么可爱,舍都舍不得,怎么会害怕。
——你不怕,我可害怕了。
——你怕什么?放心,你都拇指小了,我是欺负不了你的。
——你个色狼。不和你说了!
——莹宝儿,我跟你说。
——去去去,不听不听我不听!
他比手指,表示“三个字”的话。
她捂着耳朵,又扭头闪身,死活不要再听。
他就跟她一起玩起孩子气,追着满居室地跑啊,闹啊,娇情啊,错过了上班的时间,双双迟到。
那时,他们有多么甜蜜,数也数不清的回忆,塞得满满的,每一天,每一秒。
可是人心,却总比海更深,更广,更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
打那之后,丁莹再去林总公司时,阎立煌要求必须由他或周文宇跟着,最差也要他们专门雇佣的司机跟着。男人是很在意自己的主权所有,而这醋劲儿一发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大。
北方男人的大男人主义,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金燕丽知道了,羡慕得直嚷嚷,“莹宝儿,你这样儿真是太妒嫉太妒嫉太太太太太妒嫉死个人了!”
丁莹只是苦笑,“你不怕家庭爆力的话,我让他给你介绍几个北方汉子吧!”
金燕丽立马就屁巅巅地从城西跑到了城东,直说要相亲。
丁莹只能无语了。
“莹莹,这几天饭局多,别做那么多菜了。”
“我知道。那个,你喝酒之前一定要多吃些菜垫肚子,不然我就打电话骚扰你了。”
丁莹记起之前有一晚,这男人说有重要的应酬只能晚归,深更半夜,她等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接到周文宇的电话,说男人胃出血正在医院里输液
“遵命。有你的call,不敢忘了。不然,真要像你们技术部经理跪挫衣板了。”
他拧了拧她皱起的鼻尖,吻了她的发顶心,拿起外套由她帮他穿上,又听她唠叨了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那背景,面对空旷的办公室,她微微叹息一起,收拾东西,独自离开。
将车直接开到了超市,虽然男人不回来用餐,但她还是习惯自己煮了吃。
“丁小姐,你家帅哥今天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有局,最近比较忙。”
“也对哦,年底了,那局子可多了。正好,你可以多给他买点这个,醒酒养胃,去湿排毒,晚上回来喝上一盅,对身子也好。”
“是吗?怎么做的,有菜单吗?好,给我来点儿。”
可事实上是,这段时间男人每天都早出晚归。她在男人的毛料大衣上发现了长长的发丝,金黄色,她从不染发。偶尔能闻到与她完全不同的香水味儿,他说过喜欢她的自然香,她几乎不用香水。白色的衣领上,偶时也会蹭上口红印儿,太艳丽,在她的化妆盒里,她只有两只唇膏,一只无色,一只淡粉。
除了内衣裤,外套什么的她从来不替他洗,都是直接扔进衣篓里,让客房部的人处理。酒店的专业人员烫出来的衬衣和外套,比她烫的更挺刮。
相处愈久,她愈清楚,他不喜欢解释,做的都比说的多,标准的大男人脾性。
看着书,不知不觉,又过了点儿。
懒懒地不想动,就在沙发上蜷着睡了过去。
直到一声门响把她惊醒,男人走进来时看到她爱困的模样,却是拧着眉。
“都说了不用等我,怎么又睡在这里。”
他没走过来抱她回大船,而是直接进了浴室,脱下的衣服随便甩在沙发上,一团乱糟糟。
她瞪着那些,隔了许久,才跳下沙发,走过去,一件一件拾起来,摊开,看。
他擦着头出来,看到她的模样,只道,“别管了,明天让服务生来收拾。睡了!”
口气里都是疲惫,显然今晚应酬得似乎不太开心。
其实,相处久了,对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清楚地感应到那些情绪起伏。
她捏着衬衣的手僵在那里,他上前来拉她,她让开了,把衬衣递上前。
“谁的?”
那上面,又沾上了口红印,虽然在深色的衣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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