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他在挖他大哥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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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进入正厅,父亲谢清让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鸡心领毛衫。温碧珠接过佣人送上来的大红袍递到他的手中。
谢一走进来,不远不近,非常规矩地站在他们面前,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温碧珠看向她,弯了弯嘴角,说道:“怎么这么久才回一次家?”然后又走去厨房嘱咐佣人一些琐碎小事,看样子也没真想听到谢一的回答。
温碧珠走后,谢清让转过来看向她,他的手中捧着一只茶杯,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才像是一个年过天命,将近花甲的人,尽管他的眼神依旧犀利。
“一一,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不是陆庭川。”谢清让开口,有些责怪的味道。
谢一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乖顺地解释道:“爸,我跟陆庭川性格不合,已经和平分手了。”
谢清让神色缓了缓,眉头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看着她道:“一一,这个决定太草率了。陆庭川是陆书记的长子,陆家在京城也是根基深厚。”他顿了顿,看向谢一的目光有些失望。
“再说陆庭川母亲那边还有一个邵氏重工,虽然以我们谢家的财势不至于要与人联姻,但这样的家庭背景,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谢家,都是有益无害。”
谢一看着父亲,谢清让已经把明面上的利害关系都摆在了她眼前。她只能点点头,乖乖认错,“爸,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对不起。”
这句话却让谢清让一哽,看着她低头垂手的样子,喉咙竟像被人掐住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喝了口茶,缓了缓,才叹口气道:“一一,爸爸不是想用利用你的婚姻跟陆家借势,爸爸刚才也说了,谢家并不需要这些。”
他站起来,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爸爸只是希望你走出谢家后能过得很好。”
“爸,我知道了。”谢一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滋味充满了胸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让她想要流泪。她退开了一步,对谢清让道:“爸,我今天在外面呆了一天,先上去换件衣服。”
谢清让点点头。
谢一离开后,温碧珠从厨房出来,看见谢清让一人站在红木沙发旁,慢慢走过去,自身后抱住他,“能做的我们都做了……”
谢清让又是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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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上楼回房要经过谢婧的房间,刚刚走到她门口,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谢婧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有些兴奋,“姐,我刚才在窗前看到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了哦!”
谢一“嗯”了一声,就要回房间,却被谢婧拦住,谢一挣了几下竟没挣开,不由怀疑她究竟用了几分力气。
谢婧看着谢一道:“他就是你的相亲对象是不是?”她眨着长长的睫毛,“可惜太远了看不到脸……不过他的身材真的好棒哦!姐,你给我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好?”
她眼底充满了希冀,谢一触到她眼底的光,突然有些烦躁。她一点一点将谢婧的双手从自己胳膊上拉下,然后道:“他不是跟我相亲的陆庭川。如果你对陆庭川有兴趣,你完全可以拿走。就像小时候的巧克力,洋娃娃,公主裙,哦,还有上次那束茉莉。”
说完之后,她不顾谢婧涨得通红的脸色,绕开她往自己房间走去。房门阖上之前,她听到身后传来谢婧带着哭腔的声音,“姐姐,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对不对?”
谢一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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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照在家中的泳池里游了半个小时,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换好衣服给陆庭川打了个电话。陆庭川刚从加拿大回来,还在倒时差,接到陆时照的电话口气并不是太好。
陆庭川原本就心虚,一时听他这种语气,心里不由踌躇了一番,但最后还是开门见山道:“大哥,你觉得跟你相亲的那姑娘怎么样?”
陆庭川默了一会儿,好像才想起他说的是谁,低沉的嗓音再次在电话里响起,“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也不隐瞒,事实上,对于弟弟,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他说完之后还是略带警告地加了一句,“老二,记着别在妈面前多嘴。”
陆时照在听到“分手”的那一刻,嘴角便弯了起来,在听到大哥的警告后,自然好心情地答应。那边陆庭川听他语气欢快,轻哼了一声,问道:“你好像很高兴?”
“没,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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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约了刘晗一起去商场扫货。文化广场的百货大厦刚刚上了一批新货,两人从一楼逛到七楼,终于满载而归。
回去路上,谢一对刘晗道:“我碰到他了。”
他?
刘晗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谢一平静的侧脸,一时半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反应。谢一扫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将那天的事说给刘晗听。
“所以,你让陆时照做了挡箭牌?”刘晗反应过来,也不知脑补了什么,乐得差点笑倒在副驾驶上,“艾玛,你欠了他好大的人情!”
“……”谢一无语,提醒她,“我的重点是沈承淮。”
“知道啊……”刘晗看着刚才新做的指甲悠悠道,“可你们早八百年前就分手了,上回说起来的时候你不挺淡定么!”
谢一说不出话来,事实上,有些事在没发生之前,会觉得没什么、就那样,可等到真正发生了,才发现自己小心脏的承受能力并没有那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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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刘晗的“欠人情”一说,谢一同样也记进了心里,所以,当陆时照打电话来约她去打网球的时候,谢一没有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网球
7
关于刘晗的“欠人情”一说,谢一同样也记进了心里,所以,当陆时照打电话来约她去打网球的时候,谢一没有拒绝。
这天风和日丽,气温正好。陆时照跟她约的地点是一个露天的网球场。谢一过去的时候,见他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运动装,身材颀长,身上的肌肉结实匀称。谢一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和小腿上时,觉得脸上有点热。
陆时照因为每天运动,体力非常好,而谢一虽然在大学时期因为“网球王子”参加过网球社,但水平始终停留在业余阶段,不到半小时,便体力不支坐了下来。
陆时照扔了球拍坐在她身边,随后谢一眼前就出现了一瓶水,盖子已经拧开。谢一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陆时照看着她的通红的脸颊,说道:“我听说你大学参加过网球社,所以才带你过来。”
谢一脸色更红,“我就是个半吊子,”她说道,想了想,看向陆时照,“你怎么知道这些?”
陆时照神秘地笑笑,忽然倾身过去,与她离得极近,在她耳边说道:“你猜。”
当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会费尽心机去了解她的喜好。
谢一只觉得全身的荷尔蒙都在乱窜,一股热气从耳廓蔓延开来,然后血液开始沸腾。
她不敢侧头对上他的视线,连忙撑着膝盖站起来,“我们继……啊!”
膝盖传来钝痛,因为坐得太久,她的腿上传来麻意,还没站稳,便已经跌到在地。
陆时照也吓了一跳,看到她跌到本能地要去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谢一面色痛苦,因为来打球,她穿的是一整套的球衣,下面是紧身的裤裙,露出两条修长的腿。
场地上的工作人员见状,早已匆匆跑去拿冰。
陆时照看着她膝盖上的淤青,眼底闪过焦虑,扶着她在一旁的休息场坐了下来,然后蹲在她身前道:“待会儿用冰块敷一下。”
谢一一边点头,一边因为疼痛难忍,伸手就要去揉伤处,被陆时照拦住,“别动,再忍一忍。”
他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谢一骤然忘了膝盖上的疼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与他相触的皮肤上。陆时照这是却没有其他动作,小心翼翼地吹着她腿上的伤处。
冰袋很快送到,贴到皮肤上的时候,谢一倒抽了一口冷气。陆时照看着她红肿的膝盖道:“要是待会儿还不消肿,只能去医院看看了。”
他从头至尾始终蹲在谢一面前,因此谢一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顶。他的头发很短,看上去发质也很好,谢一突然想知道他的头发是硬的还是软的。
手动了动,便被理智唤回。谢一在心里鄙视自己,“你疯了!”
然后她舔了舔唇,没话找话似的对专心处理她伤处的陆时照道:“你……你好像对这种事情很在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