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挑眉,淡声反问道:“那薛女士为什么没有呢?”
薛灵心中无奈,声音也弱了下去,“我希望我的家人平安,我也不想惹事,更加不希望我的侄女埋怨我,所以孙先生……”
到这里,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孙启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我会传达给江总,至于江总要怎么做,不是我能控制的,还请薛女士体谅。”
随后,他便不再逗留,迅速离开了医院。
——
孙启到总裁室的时候,江驰聿刚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靠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
“江总,东西我带回来了。”
江驰聿闻言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里,他分分钟都在感受着来自二叔那一派的恶意和逼.迫!
要不是因为这两年他做出了一些成绩,恐怕这个时候已经被他们抽筋剥骨,大卸八块了!
江驰聿揉了揉额角,低声道:“拿过来吧。”
孙启上前,将一真一假两份报告交到他手上。
他看完,唇角忽而扬起,笑得深谙诡谲。
苏子轻,你还真这么做了,不错……真不错!
旋即,他吩咐道:“明天去把她调到驰盛来,如果她不愿意,就叫她来见我。”
孙启点头应声:“是,江总。”
☆、第014章:克妻头衔
刚去国外的那段时间,苏子轻对什么都觉得稀奇,然后会打电话回来和沈听雨说,那个时候,沈听雨常会说一句流行语——
图样图森破。
苏子轻求知欲强,但怎么问沈听雨她都不肯说,后来她就去网上查,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
太年轻,太天真。
今天,她终于发现,自己的确是太年轻,太天真。
所以,和江驰聿那样的腹黑高手对决,她一败涂地。
孙启打开车门,静静地等着她。
苏子轻差点把自己的十指都磨出血来,可除了上车,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孙启说:苏小姐,江总已经把你调到驰盛总部,你的职位是总裁私人秘书。
孙启又说:苏小姐,江总说如果你不愿意当总裁私人秘书,请你亲自去和他说。
孙启还说:苏小姐,如果你不愿意当总裁私人秘书,也不愿意去见江总的话,江总会请霍先生去驰盛总裁室喝茶畅谈。
喝茶?!畅谈?!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苏子轻气得五脏六腑俱疼,一直忍着到了江驰聿的总裁室,终于忍不住了。
“江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验了DNA,事实证明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江驰聿双手环胸,往后靠了靠,雅笑着挑眉,“你确定你给孙启的那份DNA报告是真的?”
苏子轻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慌乱,握着双手,掷地有声地回答:“当然!”
“那这份是什么?”
江驰聿忽然收了脸上的笑,猛然起身,抄起桌上的蓝色文件夹,扔到了苏子轻的面前。
“你可别告诉我,这份才是假的,或者,是我眼花了。”
苏子轻弯腰,伸出去捡文件夹的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才控制住没有颤抖。
她捡起,打开来看,里面是那份被她撕碎的真的DNA报告。
“现在,你还想说你自己不是苏子郁?”
不知何时,江驰聿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他。
苏子轻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只是,不承认,亦不否认——
“江先生,苏子郁两年前已经死了,这两年你也过得很好,既然事情都过去,为什么一定要再去追究呢?”
“事情都过去了?”
江驰聿脸上浮现故作的震惊,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不知道吗?自从你死后,外界的人送了我一个头衔——克妻,你觉得好听吗?嗯?”
☆、第015章:搬到江家来
苏子轻被他的问题堵得说不上话来,抬眸看着他。
关于‘克妻’这件事,她曾在电话里听沈听雨提起过,但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他那样的人,有几个敢私下八卦他呢?
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这样。
终归是人言可畏,而他……似乎也很介意。
江驰聿也看着她,轻笑,从容地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可以帮我摘掉‘克妻’的恶名。”
“不行!”苏子轻却即刻拒绝,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我现在是苏子轻,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不可能做回苏子郁。”
“不行么?”江驰聿眯眸,淡淡反问。
从前几次交手之后苏子轻就知道,他越是看着斯文,越是可怕。
因为,你不知道他下面会出什么招,你没有防备,便会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两年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江先生,据我所知,你也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们就当不认识,不好吗?”
江驰聿霎时挑眉,缓声道:“我有喜欢的人你都知道?可男人从来不嫌身边女人多——”
他一顿,附身凑近她,低沉的语气掺杂着透心的凉意:“我不介意齐享妻子情人之福。”
“你——”
“两年前你假装答应两家联姻,轻松骗走两千万,然后,设计车祸炸死,和初恋情人远走高飞,你……真当我是傻瓜吗?”
江驰聿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语气沉且重。
苏子轻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在收紧,勒着呼吸。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你是想死而复生回来当江家少夫人,还是……想去坐牢?”
他认真地问,不给她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苏子轻脚下一软,‘蹬蹬’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却是一动都不能再动,就像是,被人用钉子,将脚板钉在了那里。
江驰聿眸中闪过寒光,她的沉默,她的犹豫,以及她脸上的为难和心痛,都让他无端冒火!
他睨着她,语气带着嘲讽:“难道你还想再逃跑一次?你以为我不许……你走得掉?”
两年前,是他故意放她走,所以她才走得掉。
幸好,这两年里,她没有让他失望。
他的隐忍,也就没有白费。
“回去和霍彦说清楚,然后就搬到江家来。”
“我不!”
“那我去和他谈。”江驰聿骤然接话,幽深黑眸盯着她,视线锐利得仿佛能看穿她内心所有的恐惧。
他笑着,优雅里透着残忍:“我去问问,他知不知道你回国第一天就和我上了床?并且一而再地和我见面?嗯?”
☆、第016章:谁欺人太甚
“江驰聿,你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江驰聿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手上力道大的几乎能捏碎她那纤细的胳膊。
“我已经让你们快活了两年,还想继续?你以为……我会许?”
他的气场强大而阴鸷,此刻俯视着她说话,像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苏子轻一边感受着来自胳膊处传来的痛意,一边承受着他给予的压迫,她想反抗,却没有那个能力。
她要怎么……和霍彦开口?
他会多伤心、多难过、多愤怒?而她,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呢?
——
江驰聿给了她三天的时间,但霍彦在第二天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因为她总是精神恍惚,眼神闪烁,都不敢正视他。
霍彦找了个时间,两人坐了下来,他问:“轻轻,你最近怎么了?这两天魂不守舍的。”
“我没事啊……”
她回答得很轻,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如果这还叫没事的话,大概就没什么能称之为有事了。
“轻轻,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那么多风雨艰难都走过来了,如今终于迎来光明,甚至——他都准备好求婚戒指了!
苏子轻的心里骤然痛了起来,双手的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白色。
今天不说,明天终归还是要说的。
与其让江驰聿那个混蛋来说,还不如自己说。
“霍彦……”她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喉咙一阵一阵地收紧,疼得厉害,“我们……分手。”
霍彦背脊猛地一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苏子轻仍旧低着头不敢看他,拼命咬着自己的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我说,我们分手吧。”
“轻轻,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我过分了,但这种话你不能随便说,我会当没听到。”
“你听到了,霍彦,不要骗自己。”
“苏子轻!”
在一起五年,他几乎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就连当初她哭着求他分手,说自己被迫要嫁人了,他也只是痛苦地看着她,说要和她共进退。
后来他们一起策划了骗婚,炸死,然后逃到国外。
霍彦在那一阵死寂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苏子轻的手,重重地问:“是不是他找上门来了?是他逼你这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