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在江驰聿心里的位置,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们!”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做!”
白卉瑾骤然接话,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随时冲上来将苏子轻撕裂了吃掉才能解恨!
“不过你放心,他不会知道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你什么意思?”
“哈——”白卉瑾冷笑,“这都不是你的功劳吗?你不爱他,那么打掉他的孩子不也是情理之中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子轻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对父女,还真是卑鄙无耻!
他们一定是想先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把这件事栽赃嫁祸到自己头上!
而自己和江驰聿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信任度。
苏子轻越来越害怕,脑子也乱成一片。
之前强装的镇定此刻终于土崩瓦解,她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般:“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白卉瑾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冷斥道:“你叫我不要过去我就不过去了?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话音落下,她大步上前,伸手去揪苏子轻的胳膊,想要给她注射安定剂。
苏子轻当然不会任由她为所欲为,然,她真的没什么力气。
而且她一反抗,旁边那些白卉瑾的人就上前来抓住她的双手,不再让她乱动。
这一秒,痛苦铺天盖地而来。
苏子轻也在此刻明白,自己是那么、那么地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让他看一看这个世界,哪怕一切并不是那么地完美。
“不要……不要……”
她摇着头,眼神一点一点涣散,手臂上传来的刺痛锥心一般。
白卉瑾的狞笑就在眼前,却是越来越模糊。
“砰砰——”
门口的位置忽然传来枪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有个黑影一闪,已经到了白卉瑾的面前。
随后,苏子轻的人被他揽入怀里,而他手里握着的枪,冰冷枪口直指白卉瑾的太阳穴。
“往后退,不然我就打爆她的头!”
白汉生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人,咬牙咬得牙根几乎都要磨成粉。
明明已经在来的路上埋伏了三处杀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的?
而原本已经意识模糊的苏子轻,这一刻却如同回光返照的人一样,清醒得不得了。
可是,她叫他的名字时,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带着颤抖,哭腔浓重:“江驰聿……”
是的,她害怕,她不否认。
是的,她现在不怕了,因为他来了。
还有,对不起,我没有乖乖听话。
江驰聿低头看了看她,那一脸的柔情举世无双,“没事了,乖,闭上眼睛睡觉。”
苏子轻不想睡,可安定剂的药效来得又快又猛,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她根本抬不起来。
再加上抱着自己的人是江驰聿,她觉得心安无比,也就随了意念,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白汉生正想着江驰聿孤身一人前来,也许还有机会翻盘。
可还没等到他想出翻盘的办法,孙启带着人就赶到了,迅速控制住场面。
江驰聿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枪扔过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听话的带回去,不听话的当场格杀。”
“是!”孙启回答的十分有力。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驰聿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沙发的位置。
那里,坐着江母,也就是——他失踪多年的母亲!
他以为,自己在见到父母的那一刻,一定会激动得失去控制,也会让旁人看到不一样的、感性的自己。
可是这一秒,他的内心是如此地平静,平静到除了想要早点带怀里的女人赶到医院做检查之后,什么都没有。
孙启自然是注意到他的眼神了,低声道:“江总,夫人我会安排好的。”
江驰聿点了点头,再就往前没有回头了。
江母坐在沙发上,微微垂下视线,表情从容而欣慰。
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并不那么好,但是,至少他们见面了不是么?
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儿子了,如今他早已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运筹帷幄。
而且,他是长得那样好看,像极了他的父亲。
江母微微地笑,笑容里是少女般的甜蜜。
阿景,你再也不用担心留我独自一人在世上。
因为有个人,生得和你一模一样。
——
医院里,特级病房门口到走廊,一共二十米的距离,却连着排了三道关卡,六个保镖。
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江驰聿疯了!为了他那个两年前死了又突然在两个月前回国的‘老婆’疯掉了!
不过在江驰聿看来,这种阵仗一点也不为过!谁让他老婆怀孕了呢!
苏臻来看苏子轻的时候都不禁摇头,他是苏子轻的亲生父亲,难不成他还会对苏子轻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
不过呢,他还是要接受检查,保镖确定他没有携带杀伤性武器之后才放他进去。
推开门,江驰聿抬头看了过来,眼底闪过一抹亮亮的光,伴随着一丝担忧。
苏臻笑笑,“驰聿啊,你不要太紧张,我问医生了,他说没事了。”
江驰聿点头,可眉头却还是皱得紧紧的,“没事了,那她怎么还不醒?”
这都多久了,一直睡一直睡真的好么?确定她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么?
苏臻看着他,心想啊,这女婿是找对了,把女儿当宝的男人这世上也没几个,况且这个还有钱有势又有心。
只不过,刚想着,另外一个把他女儿当宝的男人也赶来了,被江驰聿的人拦在外面。
随后,有人进来,“江总,霍先生来了,他说要见太太。”
江驰聿看过去的眼神刀子一样,空气中仿佛一阵噼里啪啦。
进来的手下一愣,正要退出去,苏臻却抬了下手,道:“请他进来吧。”
江驰聿闻言皱眉,苏臻却是用眼神示意他看病床上。
原来,苏子轻动了动眼皮,要醒了。
江驰聿定定看了几秒,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岳父是在帮自己,继而勾唇一笑。
霍彦没想到江驰聿这么容易就让自己进去了,直到看到里面的苏臻,才恍然大悟。
可是,他理解错了——
他以为,苏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因为两年前,苏臻是那样地欣赏他。
所以,刚刚一定是苏臻要让自己进来,他想给自己和苏子轻创造机会。
然,事实并不是这样。
苏臻看到他进来,笑着说:“阿彦,好久不见啊。”
“伯父。”霍彦十分有礼貌,脸上的表情也恰到好处,笑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江驰聿坐在一旁,眼神都没瞥他一眼,只是看着苏子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苏子轻渐渐醒过来,看着一屋子的男人,不由得一怔,尤其是在看到霍彦和江驰聿同时在场,立刻转头看自己的父亲。
苏臻挑了挑眉,示意她不要紧张。
而这时,霍彦先开了口:“轻轻,你还好吗?”
许是江驰聿抱着苏子轻冲进医院的时候动静太大了,以至于霍彦的舅妈很快就知道苏子轻又入院了,想着自己的侄子这些天魂不守舍,郁郁寡欢的,就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很脆弱,所以霍彦的舅妈觉得,这个时候如果霍彦能找到突破点,说不定他和苏子轻还有机会。
毕竟,一切的外界因素都不是问题,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主要还是看当事人。
苏子轻淡淡笑了笑,道:“我没事。”
霍彦正要开口再问点什么,江驰聿直截了当地抢了先,“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女人啊,都又一个通病。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一点点小毛病都会被扩大,而在普通朋友面前,能忍,就都会忍下来,除非想要和他暧昧。
这不,江驰聿一问,苏子轻就觉得自己头晕,身上无力。
只是碍于霍彦在场,她没好意思直接说,只是皱了皱眉。
可即便是这样,在场的三个男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霍彦一时尴尬无比,都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五年的时间,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她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吗?
那个男人,只用两个月,就打败了他们的五年?
真是——可笑!
“轻轻,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此话一出,苏臻愣了,江驰聿眼色沉了,苏子轻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霍彦不但话语直接,眼神也是赤.裸.裸的。
如果这样江驰聿还能忍下来,那他就太不是男人了!
“我老婆现在不舒服,不方便和你单独说话。”江驰聿猛然起身,浑身充斥着浓重的戾气。
霍彦不看他,也当没听到他的话,只是重重地,死死地盯着苏子轻。
苏臻试图想要劝说几句,但是看霍彦的神情,似乎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于是,他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