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中遇到的诡异案例 金榜完结+番外 (凤仪)
“哦!原来如此。”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接着,看着赵卿我又有些纳闷:“你怎么记得我那天穿什么衣服啊?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赵卿见我一脸蠢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智商着急。”
他说罢两手揣进裤兜里,优哉游哉地走过去看不远处那栋侗族鼓楼。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鹅卵石,想起那位姑娘梦里的墓碑,还是觉得晦气,于是我走到榕江边上,潇洒地一挥手,那块刻有赵卿名字的鹅卵石落入江里,沉没在黔东南清透的水底。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最后几句有点“虐”啊……
预知梦的故事完了,下章新故事,关于苗族蛊术的。五一节期间,刘欣杨等人前往黔东南州榕江县三洞村旅游,在旅途之中,遭遇了一些……比较稀奇的事情。
第38章 苗蛊(1)
这些年,一些探险小说和仙侠游戏让大家了解到了苗疆蛊术的存在。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贵州人,我在黔地生活了二十八年,曾无数次听人提起苗蛊,却依旧不太了解这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手艺。只知道,所谓的“蛊术”与驱虫使草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我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们家里来了一位黔西边远山区的黑苗族保姆,我叫她冬妹姐。将这位保姆介绍到我家的是我妈的一位朋友,他在扶贫办工作。冬妹姐当时十六、七岁,年纪比我稍长,但大得不多。我很喜欢缠着她玩,偶尔,她也会跟我讲一些他们老家里发生的神奇故事,比如水鬼拉人找替身。有一次,她在跟我讲故事的时候提起了“苗蛊”。她说,汉人是炎黄子孙,苗人则是蚩尤的后裔,苗族的巫蛊术十分厉害,通常是“男巫女蛊”,“蛊女”在寨子里就像圣女一样,有着崇高的地位。在少数民族汉化严重的当今社会,很多苗人对于神秘的“巫蛊术”也只是听闻不曾亲见,只有那些偏远深山里的苗寨内至今依然有懂得“放蛊”的人,这些人你是惹不得的,哪怕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你惹恼了他们,回去就得当心。
冬妹姐的老家也算是在偏远的深山里面,从市里坐六个小时的车到县城,再转车到乡镇,进了乡,还要走四、五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她居住的那个苗寨。因为交通不便,当地贫困落后,寨子里的小学就是几间会漏雨的破屋子、几条小板凳,没有桌子,老师只有一位。语文、数学都是一个老师教,不分年级,大孩子、小孩子挤在一块上课,他们甚至连教科书都没有,上课就拿张烟壳纸、一根铅笔头。寨子里的孩子,每天很早就要起上山打猪草喂猪,喂完了猪,生火烧早饭,这才能去学校读书。虽然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但他们并不觉得累,每天都非常快乐,毕竟大家都是一样过。
在冬妹姐七、八岁的那年,有一天,镇上派来了一位新老师。这位老师是个很漂亮的女大学生,据说在市里的出版社工作,是一位英语翻译。年轻的女老师被指派到他们村寨扶贫教育三个月,教孩子们英语。此前,寨子里的小学只教语文和算数,孩子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英语,会讲普通话就很了不得了,因此,当他们从村支书那里听说城里要来个教英语的女老师,都非常激动和兴奋。
苗人热情好客,在女老师来的前几天,村寨里的人杀猪、杀鸡,准备款待这名女教师。在那位女老师下乡的当天,村里的支书与寨子里五十多岁的族长走了四、五个小时山路,一大早就亲自去乡里接她。这名女老师一下车听说还要走四个多小时的山路相当不高兴。她拿了两个大皮箱,自己走山路都走不稳,别说提东西了。四个多小时的山路,是村支书和族长帮她拿的东西。女教师到了寨子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她看到了自己即将执教三个月的“学校”,皱眉着眉直摇头,她说“这里太穷了、太穷了”。学校里唯一位老师只有高中文化水平,但他在寨里的小学已经教书五年。王老师领着新来的孙姓英语老师去看他们为她准备的“宿舍”。那是一间木屋子,两层,下层住人,上层是粮仓。这屋子虽然不算新,但在他们寨子里算比较好的房子,离学校也近。这房子原本是村民感激王老师,挪出来给他住的,孙老师来之后,王老师担心一个女人夜里下课走山路回寨子住不方便,就把离学校只有几步路的住所让给了新来的孙老师。可是,当孙老师进屋之后,她看见房梁上的老鼠根本不怕人,四处乱爬,说什么也不肯安顿,硬是想回乡镇找旅馆住。山路难行,来回一趟一天就过去了,住在乡里根本就不现实。于是,族长邀请女老师到去他家住,因为他家的木屋是新建成的,老鼠少。
族长让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去跟弟弟挤一个房间,把女儿的房间腾出来给女老师住。一听说来的是个女大学生,族长一家感到荣幸,他们佩服有文化的人,尤其是有文化的女人。族长一家热情地接待了女老师,但这女老师却很矫情,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嫌弃被子臭,问人家能不能换一个被套。族长家的被套不是有拉链那种,是用白色的布和被面缝在一起的,换被套很花时间。族长的老婆其实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帮女老师换了被套。这样,这一天总算过去了。但对于新来的女教师,寨子里的人多少有些失望。
次日中午,寨子里的苗人设宴为女老师接风。他们端出苗家白米酒、老腊肉炒豆腐干、苗族特色的胺肉、辣椒粑、野生鲫鱼、麻辣炸泥鳅、野山菌肉饼炖鸡等等,这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杀猪饭”。女教师目睹此景,终于高兴地笑了起来。毕竟,这些菜肴在城里还未必吃得到。
那天上午,族长家里的九十岁的老母亲、也是这个寨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坐在堂屋前,手里拿了一块糍粑,在腿上搓揉。在开席之前,这位苗族老婆婆笑着招呼孙老师。她一只手里拿着一块糍粑,另外一只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面装着苗家的白米酒。她往米酒里吐了一口唾沫,拉着孙老师叽叽咕咕讲了一堆苗话,又哼唱起苗歌,然后将手里米酒和糍粑塞到孙老师手上,一个劲地劝她吃。旁边的村支书向孙老师解释,老婆婆递给她的米酒和糍粑都是今年新收的糯米做成的,象征着苗寨里的丰收。糍粑和米酒,是苗人待客的一种旧俗。你只要象征性的喝一口米酒、吃一口糍粑,就表示你不嫌弃他们,你分享了苗人丰收的喜悦,日后你就是苗家的贵宾。
女老师接过那块糍粑和米酒之后十分尴尬。她假意喝了一口那碗被吐过口水的米酒,实际上连嘴皮子都没有碰。酒可以假喝,但那块被老奶奶在大腿上搓揉过的糍粑,她怎么也吃不下去,只能表示自己不饿,一会再吃,然后她转身找了个机会,就把这块糍粑扔掉了。她并不知道,老奶奶给她的那块糍粑其实并不是之前在大腿上搓揉的那一块,而是另外一块干净的。
高高兴兴吃了那顿接风的饭之后,孙老师还不知道,她在村寨中其实已经不被人欢迎了。不仅如此,族长家里那位老太太是以前的苗寨里的“蛊女”,她懂得蛊术。当孙老师丢掉糍粑以后,老太太就对她下了“蛊”。
第二天上午,孙老师刚睁眼醒过来,就发出了一声凄厉地惨叫。她发现自己的床上、被子上到处都爬满了锈红色的小蜘蛛,非常小的那种。这种蜘蛛虽然不伤人,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床上全是这样的小蜘蛛,孙老师被吓得半死,觉得这鬼地方她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当天,孙老师不顾众人的阻拦,收拾东西回了城里。
冬妹姐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边笑一边告诉我:“她回去也没有用,她已经被婆婆下了蛊,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招来虫子。”
我试想了一下一个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满身都是蜘蛛的情景,太让人头皮发麻,密集恐惧啊有没有!我问冬妹姐姐,所谓的“放蛊”具体是怎么放的,她说这个她也不太清楚,有人是把虫卵藏在指甲壳里,手一弹就能把虫卵弹进别人嘴里。但她没有看见过,仅仅是听说。而且放蛊的手法非常多,有时未必是种虫卵。苗人对草药和虫子非常熟悉,他们懂得如何利用这些东西,“蛊术”的神奇,恰好也在于此。一般人知道自己中招,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何地、怎么中的招。冬妹姐告诉我,在他们那个寨子里懂得“蛊术”的只有族长家那位九十多岁的老婆婆。像她自己的父母,虽然是黑苗人,但只是一般的农民。在冬妹姐姐进城打工的头两年,那位会蛊术的老太太就过世了。她生前专门养蛊的一间屋子被族长一把火给烧掉,因为族长不懂蛊术,不知道怎么去控制“蛊”这种东西,只能烧掉了事。
冬妹姐告诉我的这个故事,让我一度对苗家巫蛊之术非常好奇。我曾幻想过自己会蛊术,看谁不顺眼就放蛊整他们,多好玩啊!倘若当年那位老婆婆还在世,我一定会缠着冬妹姐姐带我见识一下这位老人,我愿意喝那碗被吐了口水的米酒,也乐意吃那块糍粑,哪怕她真放在大腿上搓揉过。不过,这些事都过去很久了。冬妹姐后来在我妈的介绍之下嫁给了我爸爸单位上的一个施工员,俩人一块努力奋斗多年,承包工程,如今的冬妹姐牛着呢,她开的什么车?四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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