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是不承认他故意给那姓隋的使绊子,张韵也不知道确实是她老爹冒得坏水,还是这姓隋的倒霉大意了。但听着这时候好像楼盘才建成,火葬场还没出来,姓隋的也许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那姓隋的来张家闹好像是她十五岁的时候。张韵琢磨了一下时间,想着那个时候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张福财才刚出生不久,也就明年吧。
那她如果把这个消息给了姓隋的,会不会换些钱呢?这做买卖的,能得到点儿内部消息,可是千金不换的事。
因为想到了这一茬,张韵就把前世她知道的事都捋了一遍,是越回忆越清楚。什么世界杯谁进了几个球,哪个地皮会开发成商贸城,城市什么时候南迁,哪个领导下台,哪个领导又走马上任了,上任的新领导会从哪方面下刀子。这可都是钱啊,不说别的,就世界杯那个,她去赌场球就能把手里的钱翻了番。虽然她这个时候不能买房买地的,但她能用这些消息换钱。
张韵是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回忆的越多。
上辈子的记忆带着金钱的香气,在张韵脑子里窜来窜去。
第13章
张大山给了王艾一笔钱,把王艾给弄老实了。但丢了这么大人的,丢了一笔钱的张大山怎么能心里不憋火。张韵才揣着发财梦回到了张大山的别墅,就被张大山抡在地上开揍。边上罗娟因为张韵闹事,白让王艾捞了一笔钱,连忙在旁边扇风点火,一边夸着骆远一边贬低着张韵,酸言酸语的让张大山下手更狠了。张韵的奶奶只忙着不要让罗娟上前,怕罗娟动了胎气,根本就顾不上拦着张大山打张韵。骆远在一边看着,倒是没说话,但他就那么站着看热闹,就够让张韵恶心的了。
就是爱多厉害的打,张韵下回遇到了王艾,仍然还会报警。张韵知道她现在这么点大儿的人,谁也对付不了。就王艾那极品妈,还得张大山这极品爹来治。张韵不等到张大山发话,想办法让王艾不再来骚扰她,张韵就不会罢休。王艾和张大山互斗,不比两人一块儿把坏水儿用在她身上好多了?
张大山每回下手都不留情面,这次又在张韵身上打断了根拖布把。张韵本来腿伤就没好全,要不是她被张大山揍的时候,护着她那条伤腿,没准儿就真被打瘸了。如今这条腿是保住了,但其他的地方伤得就厉害了。之前腿伤的时候,张韵还能侧着身子睡觉,这会儿,她是连被子都不大敢沾,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张韵觉得她要是有了本钱,就专门雇个人在她家门口卖拖布。然后她可劲儿的招惹张大山发火,那边就堵着张大山卖拖布赚钱。五六年下来,没准儿能赚个买房钱呢。
这会儿张韵心里也没之前那种不甘愿不甘心的念头了,她现在有谱,知道该往哪儿奔了。虽然张韵身上被打得生疼,但张韵心里都被即将实现的发财大计给填满,填踏实了。
张韵觉得与其费脑细胞再恨张大山和骆远他们,还不如把这些脑细胞都用在回忆前辈子的事。借着那些事,多赚些钱。等她有了钱,就买个房,再等郭小春大了,一块儿组织个小家庭。如果郭小春没法儿上手,也找个像郭小春这样能把身上零钱都了她的小呆子。以后女主外,男主内,养条孩子,养个狗。
这小日子过得多美滋儿啊,现在挨多少打都不是个事儿。
张韵一想到她要能过上这日子,心里就暖暖的,觉得特别有奔头儿。张韵觉得她将来肯定就不用再羡慕嫉妒恨别人家亮的灯光,她这样好好的走下去,往后也有盏灯等着她,也有人问她冷不冷饿不饿。张韵心里转着这些念头,就有些睡不着觉了。她觉得得把那个隋老板的联系方式找到,先试一试把她手里这个消息放出去。不然等着那火葬场批文下来,隋老板没法子再周旋,那她手里这消息就废了。
张韵虽然知道那个倒霉隋的产业在哪儿,但要是直接穿着校服愣头愣脑的去找那个倒霉隋,依着这些大老板的一贯做派,张韵肯定连面儿都看不到。张韵觉得她最起码得从张大山那里,把隋老板的电话要到才行。但张大山的三部电话都是贴身放着,张韵不好偷。可张大山有个习惯,张韵知道,张大山会把所有电话号码都进行备份。就是防备着电话丢了,失去和客户的联系方式。
上辈子,张大山把好东西一直都放在书房,书房的门一直常常锁着,张韵都是翻窗户去张大山的书房偷东西。这次电话备份,没准儿书房就能有一份。看着天黑了,别墅里也没人走动,张韵就拖着一身的伤,扒着窗户就翻到书房阳台了。现在张大山还没被她偷烦了,防盗窗还没安上。张韵稍微扒拉一下书房的阳台门,就把门给打开了。张韵摸着黑也找不到东西,就开了张大山的书房台灯。张大山的书房还和上辈子一样,金银玉器堆满了屋子,一大面墙翻都没翻过的书。
小时候,张韵偷着拿东西的时候,是大件儿拿什么。后来张韵倒卖的东西多了,张韵也知道个东西的好坏,有些大块的玉石还真比不上一小块成色好的老坑籽料贵。张大山摆得这一大屋子东西,挨了不少糊弄。张大山平时很少来书房,文件就不多,比较好翻找。稍微一翻动,张韵就找到一个叫隋长林的电话,就是不知道这个隋长林是不是就是那个破产了的倒霉隋。
但除了他也没别的姓隋的,张韵就先把电话号给记了下来。
张韵刚把电话号记了下来,就听到书房门口有响动,张韵连忙把电话本给塞回去,随手拿了个摆件在手里。张韵一瞬间的想法是,宁可让张大山以为她是在偷东西,再打她一顿,也不能让张大山他们知道她盘算着给那隋老板卖消息的事。
张韵才把摆件抓到手里,书房门就打开了。张韵一看从书房外面开门进来的竟然是骆远,就笑了:“成啊,骆远,都混上书房钥匙了。你这便宜儿子当的,可比我这个亲闺女值当多了。”
骆远走到张韵面前,看着眼开着的阳台门,皱眉说:“你跳窗过来的?这可是二楼。”
张韵脑子里又默背了一遍隋长林的电话号码,拿着手里的摆件在骆远面前晃了晃:“人为财死呗,现在我被你逮到了,我也不劳您费力气。我帮你喊人啊……”
说着张韵就准备张口喊人,与其等着骆远来威胁她,还不如她自己先给自己判个刑。
可还没等张韵张开口喊人,骆远就上前伸手把张韵的嘴给捂上了。张韵被突然扑到她面前的骆远给弄愣了,在之前被张韵调得略微有些昏暗的灯光里,张韵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张韵才推开了骆远,狠狠的抹了下自己的嘴,连呸了好几口,才说话:“什么臭手啊,都碰到我嘴了。”
骆远有点儿慌乱,他缩回了自己的手,但却一副不知道该把刚才捂着张韵嘴的手放在哪里的样子。最后骆远很小心把那只手插在了口袋里,才低声说:“别管她了,那是无底洞。”
张韵一听,就猜着骆远这是以为她又给王艾偷东西来了。既然人家现成的借口都摆好了,张韵就顺势歪着头看了骆远说:“她是我妈,你说不管就不管啊。可着你妈在这儿陪着你呢……诶,你大半夜的乱溜达干嘛?”
看着骆远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张韵就冷笑着说:“现在你拿住了这事,你是要威胁我什么?是想把我彻底从这个地方赶走,还是怎么样?你身上藏着什么录音器吧,告诉你,我宁可再受顿打,我不都不会受你威胁的。”
张韵看着书房的门开着,就把手里的摆件儿放了下来,就走出了书房。等张韵走出了书房门口,看着骆远还没说话。张韵也就不知道骆远这盘算的是什么主意,就皱了下眉头,转身快走几步到她的房间。
趁着还能记住那个电话,张韵赶紧把电话号码给记下来了。
记完了电话,张韵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她才看到她身边放了瓶药油。张韵伤得多了,一闻就是红花油的味儿。这个屋子里,也就张韵的奶奶还能惦记着她些,张韵觉得肯定是她奶奶给放的。张韵摸了摸红花油的瓶子,心里还算有个安慰。张韵就喷了点儿在她被张大山打伤的地方,使劲儿揉了揉。虽然这次没断胳膊断腿儿的,可张韵身上的瘀伤多。张韵给自己上完药,裹着一身的药味儿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张韵身上还一阵药水味儿。
这天是星期六,正好赶上放假休息,张韵准备趁着这功夫就先查查隋长林到底是不是那个倒霉的隋老板。然后试一试她手里的消息到底能卖个什么价儿。但张韵不愿意跟张大山、罗娟、骆远他们碰上。一直等着张大山和罗娟出去卖东西了,张韵才换着身T恤牛仔裤准备下楼。因为要挡着点儿脸上的伤,张韵还把头发披散开了。还别说,这模样年轻清纯,穿什么都还挺好看的。不像张韵上辈子,穿个香奈儿套装,也跟坐台小姐一样。
张韵看着她现在的模样是越来越中意,除了那双眼睛少了点真正青少年的单纯灵动。剩下的,张韵都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