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速开到最快,车子像幽灵一样穿梭在整个黑暗的城市,在蜿蜒曲折的车河里面不断的超越其他车辆,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甩掉了不知道多少个来追他的交警。
他眼神里面说不出的落拓萧杀,就算到了现在,他最担心的那个人还是姜虞年,就连他处心积虑想要的那个孩子,他此刻都觉得是次要的,只要她是安全的。
他到别墅的时候,救护车还没有来,他冲进别墅里面,护工正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姜虞年,她手握着姜虞年的手,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着急。
看沈谦泽回来,护工阿姨赶紧退后一步:“我不知道,我在厨房做饭,姜小姐平时都很小心很小心的,我不知道她会从楼上摔下来。”说着还不停的抹眼泪,沈谦泽看到那一大滩血时一阵眩晕,浓浓的粘稠味冲刺着人的整个鼻端。
他在姜虞年面前蹲□来,手使劲的拍打她的脸,她还是毫无反应,脸色苍白,嘴唇都毫无血色。
他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和膝下,跌跌撞撞的将她抱起来往别墅外面跑去,救护车怎么还不来,他跑得太急路上被蔓藤绊倒,姜虞年随着惯性被抛出去,整个身子落在了刺玫瑰上。
沈谦泽压制不住心里的悲伤疼痛,他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姜虞年脸色都不曾变过,沈谦泽上前去抱住姜虞年,然后人也被绊倒坐在刺玫瑰上,他的眼泪不停的砸下来:“虞年,你不能死,你再忍忍,再忍忍。”边说胡乱的亲了下她的脸,护工收拾好姜虞年的衣服出来,看到这场景心里面也跟着难受起来,她对着沈谦泽说:“先生,你赶紧起来吧,你这样坐着身体受不了,姜小姐也吃不消啊。”
沈谦泽听到护工的话连忙抱起姜虞年,他的身上也被刺扎伤了,可是他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姜虞年身上。
救护车发出的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沈谦泽抱着满身是血的姜虞年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跑,护士医院看到这样的情况时骇了一大跳:“这,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沈谦泽紧紧握着姜虞年的手,眼睛熬得通红,护士随意摘掉她身上沾着的玫瑰花瓣,声音里面明显有责备:“怎么这身上还有玫瑰刺?”
“刚刚跑得太急,她摔倒了,压在了玫瑰上面。”
医生看了眼姜虞年,拿出病历单边问沈谦泽边勾勾画画。
“她怀孕多久了?”
“六个月。”
“以前有没有出现过流产的迹象?”
“我不知道。”
“你们最后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
“就是怀孕的那次。”
“孩子是保不住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她呢?她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现在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们得马上替她做引产手术,她失血过多,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
医生说完沈谦泽开始看着姜虞年的脸,她的脸部消瘦,眉心微蹙,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她去剪了个齐肩的短发,厚厚的刘海此刻紧贴着额头,脖子上面的那块玉还是他拿去店里面叫人雕琢而成的,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你一定不能有事。”
手术长达五个小时,沈谦泽坐在手术室外的木椅上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手术室里的指示灯一直亮着,他说不出的仓皇无措。
中途手术室的门开了好几次,突发情况防不胜防,医院库存血液不足,现场找人输血。
那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沈谦泽来说像是过了漫长的五个世纪,时间一帧一帧的滑过去,太慢太慢了,他心里面烦躁得厉害,站起来沿着走廊走了一圈,还是无法缓解内心的压抑,他伸手使劲的搓了一把脸,眼泪就顺着指缝间,一点一滴的流淌开来。
医者父母心,他们是真的会尽力,姜虞年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的那一霎那,沈谦泽突然觉得他的世界一下子就满目生辉起来,他看到五颜六色的色彩不停的在他的面前绘出来,拼凑成一幅色彩斑斓的油彩画。
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没有了,可是幸好,幸好她还好好的。
姜虞年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的手无意识的摸到自己的腹部,那里平坦的一片。沈谦泽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虞年。”
姜虞年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滑进脖子里,护工阿姨也在,她赶紧上前去询问:“姜小姐,你总算醒了,还难受吗?”
姜虞年摇摇头,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护工将她的刘海拨到一旁:“那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吗?”
姜虞年还是摇头,她将手从沈谦泽手里抽出来,说出的话是断断续续的漏音:“孩子……孩子是我故意不要的……”
身边的两人皆是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暂时不全,晚点我写好了会贴上来。
第64章 红豆
沈谦泽突然觉得胸口像是塞进了厚厚的棉花,他转了一下头,调整了下脸部表情再转回来,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吗?”
姜虞年微微偏脸:“不需要了,你走吧。”
沈谦泽自是知道她不愿看到自己,他将手缩回来,拉开身后的座椅站起来:“阿姨麻烦你照顾她,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看姜虞年,跌跌撞撞的出了病房。
护工看沈谦泽离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姜小姐,先生听到你出事了后立马就赶回来了,他的脚也受伤了。”
“阿姨,我不想听他的事情。”
“可是你骗不了我,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这些时间你那么小心翼翼,你怎么可能会是故意不要孩子的呢?”
姜虞年听护工提到孩子,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涌,她最后双手捂住脸,大哭了起来。
沈谦泽斜倚着墙壁,他听到姜虞年的哭声,只觉得身体里面滞缓的血液开始翻涌起来,他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出了问题,姜虞年明明那么珍惜这个孩子。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白炽灯,说不出的刺目眩晕,心里面的愤怒如星火之势开始燎原起来。他紧握了下拳头,拖沓着脚步沿着走廊出了医院。
助理已经将他的车开到了医院,他打发走助理,一个人开着车开始游移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
一闪而过的城市街灯,过往如走马观花般闪现出来,说什么心境淡然,他统统做不到,他试着找了好多条通往她心底的道路,可是都失败了,他现在终于知道,不是他进不去,而是她本来就没有为她打开过那扇门。
整个城市的灯火都倒影逶迤在江水面上,都说人世浮华,流年清浅,巫山*,世事薄凉而多变。他以前总是觉得那些人世间的情情爱爱都是多余,一辈子多长,怎么可能永远不变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刻骨铭心的爱着一个人。可是现在,他才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爱上了一个人,爱那个别扭的,固执的人。
他对自己说不出的失望,他也说不出的挫败。开始是气自己怎么可以爱上这样的女人,后来是懊恼她竟不喜欢自己。
这个夏天怎么就这么漫长,劈天盖地的不如意怎么就那么多,沈谦泽狠狠的按了下方向盘上的喇叭声,紧接着刺耳的声音开始响起,他使劲扯了下衬衣的上面几颗纽扣,她敢这样杀死他的孩子,他要她好看!
姜虞年身心疲惫,总是会有噩梦缠身,有时候晚上睡着了被梦折腾醒来,好不容易再睡着却又被噩梦惊醒,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医生劝她想开些,不要有心里负担,可是她怎么可能会不想?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呆了六个月,她甚至是都感觉得到他有时候会踢着自己的肚子,那样鲜活的一个生命,那是她的血她的肉啊。
沈谦泽这些天都没有来医院,甚至是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来问她的情况。她的反应开始慢半拍,护工叫她时她总是要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开始抽烟,晚上趁着护工睡着了她就坐在窗台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她没有妈妈了,没有爸爸了,连孩子都没有了。
她的妈妈被人抛弃,如今她的孩子还是被人抛弃。她眯了眯眼睛,在空中点点烟灰,大把大把的掉眼泪。
手有时候也会无意识的碰到肚子上面的那道伤口,那样的狰狞扭曲,她沿着那褶皱纹理慢慢的一遍一遍的抚摸,那是她孩子失去的地方。
有时候太过难受,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她就死死咬住嘴唇。上帝怎么能这么偏心,为什么好的人什么都好,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活得这样狼狈,这样艰难?
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可以出院了。她本来还在想着出院以后要去哪里,沈谦泽恐怕是恨透了她,这样也好,他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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