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无辜!”甄敏茹站了起来,眼睛看着一个方向,眼底涌出了一丝怜悯,“二十四年前,你十岁那年,正因为是你,她才承受了那么多年的自闭痛苦,因为你,我们母女的关系才变得这么不堪一击,而现在,也是因为你,她才这么痛苦,你们郎家人都是这样,这样的让女人绝望!”
朗润脸色煞白,连这么坐着都感觉到了身体的吃力,不仅是因为身体上的伤痛,内心深处那段被心理医生抹掉的记忆再次涌了出来,同样的地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甄敏茹会选择在这里,因为二十四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
他心口开始剧烈的疼痛,记忆里片段冒了出来,从母亲口中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被勒住了颈脖,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一个隐秘的地方闪了出来,扑过来不顾一切地咬住了她的手,被震开之后掉了两颗牙,爬起来时满口是血,张着嘴哇哇大哭,“妈妈,你别再杀人了,妈妈,你别杀这个哥哥了,你已经杀了他的妈妈了,妈妈,不要,不要--”
那个小小女孩,就是甄暖阳,她最后被打晕带走,那个时候,她才四岁!
她为什么会得了怪病需要长时间有心理医生的陪伴,她为什么会记不起四岁那个时间段的事情?那么血腥,那么残忍,如果可以,谁希望她能想起?
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她回想起当年的情景,而尹泽同样也不愿意,出发点一致,才让这件尘封的往事沉寂了二十四年。
“你的心理医生也很敬业!”甄敏茹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笑,因为郎家人也跟她一样,用了相同的方法促使他忘记了那段过往,他能记起大概事件,但是人物和情景早已被模糊掉,但是记忆就是记忆,更何况当年他已经十岁了,一旦被引发,这么多年的心理防御治疗也有溃不成军的时候。
攻心折磨远胜过身体的折磨!
“我好恨那个女人啊,那个抢走了你父亲的女人,他们没有感情的,你父亲不爱她的,她不过是你们郎家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甄敏茹突然眼神迷茫像是陷入了深深的追忆里。
朗润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甲醛的气味越来越浓烈,加上身体上的伤,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却咬着自己的舌尖,“不许你,侮/辱我的母亲!”
他的母亲温柔贤惠,是郎家最德才兼备的女性,虽然父亲一直不爱她,但是她操持家业丝毫不逊色病弱的父亲,在外她是一个好妻子,在家她是一个好母亲,虽然她到死都没有得到父亲的正眼相看,但是在他心里,母亲的地位永远胜过了父亲。
侮/辱她?当年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个女人咬舌自尽了,喷出的血溅了她儿子一脸,那也是个刚烈的女人啊!
而朗润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死死盯着面前站着的人,看着她缓缓举起手里的枪,面色凄然,看着他的脸近似呢喃地开口,“郎青凌,我恨你,你儿子的存在是我永生得不到救赎的噩梦,他时刻在提醒着我,他抢了我儿子的位置,一个在地狱,一个却在人间天堂,这么多年,我每每午夜梦回都会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在时刻提醒着我,不能放过他,不能--”
“只有他死了,我才能解脱!”
甄敏茹的枪口对准了朗润的太阳穴,手指扣住了扳机。
让这段噩梦都烟消云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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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本色】44:郎思怡,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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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去了!郎爷爷怕是支撑不住了!”守在外面的司岚脸上的焦虑越发的凝重,警方已经找到一个入口,但是因为害怕被里面的人察觉,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探测炸/弹的仪器确实查到了下面安装了炸/弹,数量还不确定,一次次的对话除了对方要求不准靠近,便不再有任何的要求。
但是外面守着的人已经坐不住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越来越担心里面人的安全,他们甚至都不敢想,郎二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不能等了,得有人进去查看一下情况才行!”
“我去!”
尚卿文的话音刚落,旁边坐着一直默不吭声的人开了口,几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尹泽抬起脸来,“我能在五秒钟之中催眠一个人,如果你们有一人可以,那么我大可不必亲身犯险!”
张晨初唇角直抖,尹泽在得到郎二在这里失踪之后便强烈要求跟了过来,张晨初执拗不过,尹泽之前就说过找到线索必须带上他。
几人都沉默了,当然他们不会怀疑尹泽的催眠术,只是因为他是尹家的人,虽然在伦敦他已经有了不少配合警方抓捕精神病犯人的经验,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没人敢让他去冒险。
众人谁都没有点头,但尹泽已经施施然地推开了车门,“放心吧,我跟敏姨认识多年,正因为我了解她,所以我才要进去!”他下车抬手看了看时间表,这个时间刚好!
人会保持警惕的时间有限,中间都会有精力松弛的时间段,如果之前进去必然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抗,但是现在,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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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地下室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挣扎着跌倒在地上,噗通一声,跌下去时撞击着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她站不起来干脆匍匐在地上,用双手支撑着爬过来,情急之下捡起地上的一只塑料药瓶朝这边扔,只是她力气还没有恢复,扔出去的瓶子只砸在了离甄敏茹还有半米的位置。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她的尖叫声把正要扣动扳机的甄敏茹的注意力拉了过去,甄敏茹看着趴在地上朝自己急红了眼睛的女儿,果断地扣动了扳机,而坐立着的朗润头一片,伸手将她举枪的手撞向了一边。
“砰--”的一声,电光火石间,枪声响起,趴在地上的甄暖阳尖叫一声,是因为看到朗润倒地,她没想到母亲真的开枪,当着她的面将她心爱的男人给杀掉!
甄暖阳完全是没有心理准备,见到朗润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失色,也没有注意到那枪口被朗润出手撞歪,那子弹飞到了一边,觉察到子弹打偏的甄敏茹转身抬起脚用她那尖细的高跟鞋狠狠踹向了朗润的胸口,一脚将他踹到在地,而已经爬过来的甄暖阳双手抱住了她的腿,死死地紧箍着,她看着被母亲一脚踹到在地的朗润口中流出了鲜血顿时情绪失控地大叫出声,她站不起来,却低头一口死死地咬住了母亲的小腿。
这一刻,甄暖阳脑子里只想到一件事,她要杀他,她就算拼了命也不要看着他被伤害!
他已经被伤害了吗?他流血了,他流血了--
低头死死咬住母亲小腿的甄暖阳顿时泪流满面,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牙齿上,用牙齿来武装自己的力量,用浑身仅有的武器来保护他。
“甄暖阳!”她就为了这个男人不惜伤害她!
甄敏茹的小腿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钻心的疼,她的双腿被甄暖阳死死抱紧,她动惮不得几乎要被她的力量给掀翻倒地,而且甄暖阳是发了疯似的咬住了她的小腿肌/肉,她一脚踢不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苏少白,低喝一声,“给我把她拉开!”
苏少白过来,却没有去拉甄暖阳,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枪慢慢地蹲下身去,将枪头再一次对准了朗润的眉心,他低声开口,“暖阳,你松手,不然--”
‘啪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死死抱住母亲双腿的甄暖阳突然松开了口和手,在她松手的一刻,一记耳光重重地煽了过来,甄暖阳被煽得倒在了地上,她听见耳边传来朗润的声音,“暖阳--”
甄暖阳被这一耳光掌掴得脑子如同被惊扰了的马蜂窝,有着短暂的眩晕感袭来,但是听到耳边朗润的声音,她咬紧了牙关,意识再次被痛楚激醒。
她不能晕倒!
她要是晕倒了,朗润怎么办?
她趴在地上,看着苏少白的枪口指在他的眉心,他嘴里涌出的血弄湿了他的白色衬衣,他的脸上有些,血水浸透着他的短发,而他的衣服上脏乱不堪,衬衣的其他地方有血,地上也有。
他到底受到了多少非人的虐待?联想到之前自己迷迷糊糊听到的闷哼声还有施/暴棒打的声音,她就难受得不能自抑。
如此近距离的细看,趴在地上的甄暖阳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掉,看着虚弱的他朝自己投来安慰的目光,她的泪水更是有恃无恐地狂泻而出。
那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