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正在看着照片,高烨霖却接到了交警队打来的电话,他连忙走到一旁去接,很快,他就又折返了回来。
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了:“表哥,我去一趟,那个司机,居然说不是他撞得人!他说,是他的乘客踩的油门!这是在骗谁呢?我去看看,你放心,在我的地界上,这事儿我肯定得给你要个说法!”
“先别急,我跟你一起去!”安然突然站起了身来。
看到严珽不解的目光,她安抚地一笑,现在还不便解释,那个害他受伤的混蛋,她也不会轻易放过的!不过现在“敌明我暗”,还是小心为妙。
“那好吧!你们都小心点。”严珽朝她点点头,她的表情告诉他,她发现了什么线索,那就随她去吧。
看着高烨霖与安然一起出了门,齐锦心这才走上前来,她踟蹰地望着严珽,却欲言又止。严珽的目光从门口慢慢转了回来,这才看到齐锦心这副可怜的小模样。
他没有兄弟姐妹,因此对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小妹妹还是很关爱的,此刻看她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严珽哥,”齐锦心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你疼不疼?”
“没事儿,只是皮外伤。”原来她是在担心自己,严珽不由得感到一丝温暖,便安慰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没有受伤,就你一个人受伤了?”她忍不住又接着说道。
严珽刚刚浮起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她为什么对安然偏见那么大,之前还无缘无故找她的麻烦,看来,他得好好跟她谈一谈了,想到这里,他做出了一个认真的表情:“锦心,你是不是对安然有什么误会?”
“没有啊!”齐锦心立刻矢口否认,她当然没误会:就是那个女人害得你这样!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齐锦心没有出声,她实在不想说谎,况且,就算她说喜欢,恐怕他也不会相信吧?
见她不语,严珽一笑:“但是,我喜欢她。”
看着闻言后惊诧抬头望向他的锦心,他索性直言不讳:“我很喜欢她,不,应该说,我爱她。也许,我还不太懂该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但对一个男人来说,保护自己爱的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哥哥,那么就别针对她,也别去怪她,好吗?”
他这番话仿佛在齐锦心的心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她的表情从不敢置信,到隐忍的愤怒,又变成了无言的伤心,终于,她默默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是吗?那我祝福你们。”
说完,她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原本,每一次能够和他独处的机会,对她来说都美的好像置身天堂,可这一次,她却飞快地想要逃开,似乎就连这样和他面对面对话,都能让她听到自己的心一片片碎裂的声音。
昏昏沉沉地走出了严珽的病房,她背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她不再去注意自己的仪态和自己精致的裙装。原来他们不是骗人的:心碎了,的确会很痛,很痛。
还记得那年,年幼无知的她坐在苹果树下的小秋千上,那个男孩子,轻轻推着她,一下又一下,他的笑得那么灿烂,就好像从树叶间漏下的阳光。他轻轻牵着她的小手,喂她吃巧克力蛋糕。当他离开的时候,她哭着跟妈妈说,要把这个好看的哥哥留下来,不许他走……
为什么,她会认为只要自己想,就能够留下他,她到底有多傻?
不!!不!!!她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完全顾不上脸上精致的妆容。
走廊尽头,有人在失控地痛苦着,又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是的,她绝对不要失去他,她宁可失去一切,也不要失去他,就连Kate姐,他都看不上不是吗?那他又怎么可能会看那个女人呢?……
她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挺直的脊背,看起来格外优雅,那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熏陶出的气质,那也是一种从不肯屈服的“骄傲”。 她走进了卫生间,仔细描画着眉眼,直到镜子里那个女人又变回了无懈可击的完美模样,她这才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她摸出了手机,选中了一个没有编辑名称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她没事,你要继续加油了!我也参与,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信:“OK。”
张师傅嘶哑着嗓子,费力地描述着自己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反复辩白着真的不是他故意去撞车的,而安然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突然,她一巴掌拍向了大腿:没错,那人就是秦戈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原来是这样,可是,那人捂得那么严实,你能够确定吗?”严珽听了安然的想法,虽然对她的说法他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不由得问出了这个问题。
毕竟,他也看过那张照片,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几乎整张脸都看不清楚。
安然点了点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我能够确定,不过,你说车子被人动了手脚,那倒真是奇怪,难道他已经到过别墅了,那天齐小姐见到的人莫非就是他?”
“烨霖已经证实了,油门被人做了手脚,手法很巧妙,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他没有在刹车上动手脚?”严珽笑了出来:“不过,这人倒也是个人才,竟然能够进入我的车库,动了手脚又全身而退。有这份本事,就算去当个江洋大盗也够格了!”
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一直绷紧了弦的安然不由得也轻松了几分,她笑道:“他才不会在刹车上动手脚呢,那样就太明显了,况且,他要杀的人是我这个小P民,可不是你这个大少爷!假如你有个好歹,严家就算撒下天罗地网恐怕也得抓到他!他可是惜命的很呢!说不定杀了我,就有一大笔钱拿呢!怎么可能会轻易现身?”
说着说着,安然心中一动,他针对的人始终只是自己,那么,假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的话,能不能做到引蛇出洞呢?
“我有主意了!”她朝着严珽一笑,眼睛烁烁发光起来。
“哦?”严珽一听,眼睛也是一亮。
但听完她的想法后,他忍不住连连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再让你冒险!”
说着,他还耍赖似的搂住了安然的腰,一副我就不放手你奈我何的架势。
安然无语地看着扒拉着自己耍赖的男人,这,是不是他们确定关系的方式不对?初次见面时的那个谪仙似的人物哪儿去了?那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又哪儿去了?为毛一确定关系,这人就立马变二货啊?
“乖啊!听话,松手,”她只好变身幼儿园阿姨开始哄人:“阿姨回头给你买糖吃!”
“不放!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要不拦着你还算是男人嘛?”严珽振振有词,趁机还在对方的小腰上揩了个油。
“……”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又男人了啊!安然无语。
不过,说笑归说笑,严珽很清楚,他不可能阻拦住安然的行动,毕竟,谁都无法忍受这种随时可能被人谋杀的生活的!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多派些人手保护她罢了。
不过,虽然也是设局,这次却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式,况且,秦戈天曾经吃过一次亏,这一次,他还会乖乖按照他们的想法走吗?
“你知道过去皇帝打猎是怎么打的吗?”听到他的疑问,安然一笑,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可严珽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过去皇帝打猎时,就是让一群随从把猎物团团围住,只留一个空当,那猎物就只能往那个方向跑了。
安然相信,只要自己没死,秦戈天随时都会找上门来,虽然不知道他的下个招数是什么,但她不能给他机会出手后,再见招拆招,那样太过被动,她决定夺取主动权,让他按照自己的剧本走!
严珽的伤只是皮外伤,所以第二天他就出了院。而安然接下来的日子,则是和他寸步不离地呆在一起,随着秀嘉的离开,严家的保镖们人手充足,再加上前车之鉴,他们更是全心全意保护着主人,不敢再有半点差池。
可安然却能够感觉到,就在暗处,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他们,寻找着那随时可能出现的哪怕一丝破绽。
第二天就是李家婚宴的日子了,李家在华国金融界可说是个中翘楚,几乎能说是故交满天下,因此,虽然这场婚宴的主角是李家那还没什么名气的小儿子,却有不少商政名流都是座上宾。严珽当然也要去捧场,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正式出席的场合,而他也要借此机会,透漏出严家准备正式回归国内商界的意向。齐锦心更是早就盼着这个机会能够与严珽一同出席,还有高烨霖,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这样一来,就只剩了安然一人在琴岛,不能再与他们同行了。而严家的保镖,也只留下了两个人,来保护安然的安全。
当肖质从齐锦心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在心中大呼一声: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