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能如此狠心?媚儿紧抿着双唇听着他们慷慨激昂的陈词,心中暗骂他们的无情,可面对这些随时愿意为国家甚至自己献出生命的人,她又无从指责。
“如果亲王在此,他也会同意我们的做法!他绝不会向敌人投降的!”其中一个将军如是说。
这句话像把刀将媚儿的心劈成两半!是为尊严而死,还是以尊严换取生命?她所认识的风自然选择前者,可是她不是他,她只想让他活着回来,回到她身边,履行他们之间的诺言——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报——,边关急件——”殿外传来的这声悠长的禀报声如晴天霹雳一般震的殿内鸦雀无声!等了三日的事,终于来了!
怡丽从信使的手中接过一个灰布包裹,她急步来到殿前,微伏下身将包裹举过头等待女王示下。
媚儿的心嘭、嘭乱跳着,几乎要跳出胸口来,不知这包裹中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以前在电视上看的,一打开盒子里面盛着血淋淋的手指、耳朵、甚至是……头颅!
不!不可能是头颅,这个包裹太小了!媚儿注意到这一点后似乎安心了些,定了定心神命令到:“打开!”
怡丽将灰布打开,里边还有一层黄色锦布,黄色锦存之下是一个栗色木盒,盒口处封了漆,漆料上显现出清晰的曼腾花纹。
这个花纹好熟悉,那是曾经在苍国王宫中最为常见的图纹。那个被她遗落在心底的奢华宫殿渐渐浮现在眼前,像是隔了久远的记忆。
怡丽停下来看了看媚儿,见她没有指示,便继续手中的工作。她用头钗划开封漆,将盒盖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盒子里,只见里边除了一封信外,竟然还有个精美的小盒子。
这个小盒子是用纯金打造的,上边镶嵌着精美闪亮的宝石。一看便知是王室精品。人们更加确信这是来自苍王的讯息。
怡丽抬头看向王座上的媚儿,以目光询问是否要承上。媚儿微微点头。
“且慢。”托萨长老突然阻止到:“小心有诈,还是离远些打开吧。”
媚儿心中虽然相信堂堂一国之君不会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来,但是还是同意了托萨长老的话。
托萨长老亲自上前取出小金盒,发现上边并没有封漆或是锁具,他要打开它时,奇怪的事却发生了,这盒子竟然怎么也打不开!他加大力气又试了几次仍然无功。
所有的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一位将军站出来说:“让我试试!”
可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颠倒反复、扣、橇、扭、拽,盒子还是严丝合缝的呆在那里,气的他一下将盒子摔砸在地面!
“嘭!”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可盒子子还是完好如初!
那将军气极败坏的就要举刀来砍,媚儿厉声吓住:“住手!被你如此折腾,可别毁了里边的东西!”
“是!臣鲁莽!”将军惭愧的低下头,将金盒拾起放回怡丽手中的木盒里。
怡丽交手中的木盒恭敬的呈到媚儿面前。
媚儿取出金盒仔细查看,盒子的确是有缝隙的,理应可以打开。媚儿将盒子放到耳边晃了晃,里面没什么声音,难道是空的?不可能,无原无故送一个如此华丽空盒来做什么?难道只为显示他们苍国富有吗?
媚儿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是用法力封印的?
可从苍国大营至此远隔千里,他的法术怎么维持这么久?难道是因为……
媚儿怀疑地看了看盒子,决定试一试。
果然,随着一个简单的解锁咒念完,盒盖松了一下。媚儿毫不费力的就将盒盖打开了。
盒子里并没有什么暗器或是血腥的东西,只有一张纸,上边写着字句。
媚儿心中猛然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啪的一下将盒子关上,匆匆说了声“退朝”便抱着木盒向后殿走去。
留下一殿大臣面面相觑。
媚儿紧紧的盯着桌上的木盒,那里的信封和金盒像有魔力一般让她心生恐惧。
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将金盒拿了出来,颤抖着取出里在的纸,那上边的字迹是那样熟悉,而上边的话语不用看就已经知道内容!
因为那是她写给灏宇的!
是报应吗?难道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当日的出走?媚儿紧紧的将纸攥在手心,又气、又悔、又恨!
媚儿一把撕开信封,里边是灏宇亲笔所写的信,只有一句话:“月圆之夜与卿共饮。”
“好!正合我意,我到要问问你,这一切难道就因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吗!”媚儿愤然而立,将东西扔进木盒里,顺着手指之处燃起火焰,顷刻间将其燃为灰烬。
离月圆之夜不过半月,大军集结,分陆路、水路两条直奔边良城,十日之内水路便可到达,再过四日陆路也可汇聚。
为了掩人耳目在陆路和水路都设了媚儿的王驾仗队,但实际上她究竟藏身于哪里没人知道。
临行之前媚儿曾写信给赛月国的女王莫莫尔,请其助她牵制那极部落并监视沐柯兰,以防两者联手偷袭圣托国后方。
当然,不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蓝子里的道理人人都懂。媚儿已暗中加派了守兵,并将手中握着的王牌交给了拉托,那便是混迹在沐柯兰首领达塔的长子木栎身边的杀手!
早在盛夏节时风便密密在木栎身边安插了人手,一来窥探他们的动静,二来以防万一之时,可以给他们制造混乱,为圣托国抢得生机!
若是此次达塔这老家伙真的与那极联手,那他的厄运就要来临了,届时等待他的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最疼爱的次子库伦将为此赔上性命!因为杀手隐藏在木栎身边,所以到时人们会认为是木栎为了王位而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而达塔到时是会为了爱子报仇而杀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还是忍痛任由其将自己赶下王座?无论如何沐柯兰内必会陷入一场混乱之中,再无闲心与那极联手!
拉托得知这些之余除了吃惊更多的是佩服,他说风比自己更适合做这个君王,自己的心计远不如他。
面对这点,媚儿不知该喜还是忧,只能无力苦笑罢了。
媚儿将大祭司和一小半的兵力留在了拉托身边,对外只说这是为了防范那极和沐柯兰并保护小王子。可拉托却隐约觉得并没这么简单,她所做的事像在打点后事一般,似乎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阻止你,但是请你一定将它带走!就如你所说,苍王施在盒上的法力持久不散,可见其法力觉非一般,加上种种战况说明他在做战时也使用了法术,能催使如此大的法力一定借助了圣石,所以你一定要带着!”
媚儿抚摸着手中那半块圣像,脑中回想起拉托将圣像一分为二的情景,令她万分感动,忍不住红了眼眶。更加不后悔将伯川托付与他。此一去媚儿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回不来,希望拉托能将伯川养大成人,无需继承什么王位,只做一个平安快乐的王子就好。
“王。”一身男装的怡丽端着简单的饭菜走进狭小的船舱。
媚儿将圣石收好,对怡丽笑道:“瞧你一身男装真是越看越俊俏。”
“王,您这时还有心情取笑人家!”怡丽一边摆放饭菜一边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又何必折磨自己呢!”媚儿面带微笑,当真看起来十分轻松。
“恩。到也是。不过要说俊俏还是王您更俊呢!瞧瞧这一身盔甲,简直就是英俊不凡的大将军,哪家的姑娘看了必定要追着嫁给您才是!”
“哈,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媚儿假装不悦的诉她,与她这样说说笑笑,心情仿佛真的轻松了许多。
这一夜媚儿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苍国的王宫。在那里和小麦她们对对子,与淑妃一起逗小公主玩闹,小家伙粉雕玉琢的小脸儿惹得媚儿不住的亲吻她,这时却有另一个小家伙不乐意了,媚儿这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小孩儿,这不是我的伯川嘛!伯川依偎在媚儿的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话,他指着她叫“妈妈”,逗的媚儿哈哈大笑,接着他又转过身指向另一边叫“爸爸”,媚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了风!
“风!风,是你吗?你快看,伯川会叫‘爸爸’了!”媚儿兴奋的大喊着向他奔去,可是当她跑近时竟然发现那个人不是风,是苍雪!
“苍雪?你,你还好吗?”媚儿看着他依然沉默如冰的面孔,心中竟有些紧张,不知道再次相见他心中有何感触。
可苍雪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读不出任何情绪,媚儿觉得很不自然,讪讪而笑,看着怀里的伯川说:“这是伯川,是……我和风的儿子……”
可当媚儿抬起头来时,差点吓的叫出声来,面前的苍雪竟然变成了灏宇!他死死的盯着她,感觉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一般!看得媚儿脊背生寒。
媚儿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突然她发现怀里空空的,孩子不见了!
媚儿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伯川!伯川!你在哪儿!伯川……”可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令媚儿更加恐惧,嘶声裂肺的喊着伯川的名字,就这样竟然猛的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