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知道了?”媚儿微笑着看着她。
絮如低下头,自知已无路可退的她绝望的苦笑了起来:“是,知道,什么都知道。我若说出是谁,不用他动手你也会杀了我,横竖都是死,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找我儿子,他什么也不知道!”
媚儿冲绐丽看了一眼,示意她带着其他人守在门外。媚儿用法力做了个结界。
“你说吧!”媚儿语气冰冷地说。
絮如勉力坐直身子,缓了好几口气才将事情说了出来,最后她恳切地看着媚儿求她:“您也将为人母,请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我求您放过我儿子!是我罪该万死、贪图钱财,这与他没有关系!”
媚儿原本阴冷的面容微微动容,“他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会查明白的,自然不会冤枉他!”
说罢媚儿便一掌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侯在门口的绐丽一惊,连忙上前搀扶,触手之处却感到媚儿在不住的发抖。
媚儿刚走出芙蓉阁的大门便一下子瘫软下去,幸好有绐丽扶住,才没摔倒。
“王,您没事吧?”绐丽担忧地问。
媚儿咬了咬牙勉强站了起来:“给她三餐,好好照看她……,回宫!”
绐丽点点头不敢耽搁,连忙招呼轿撵前来将媚儿送回宫去。
从芙蓉阁回来媚儿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总觉得疲累不堪,脑袋晕晕沉沉的眼睛困的睁不开,每次醒来都是饿醒的。醒了就吃,吃了再睡,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三天,终于睡醒了。
“王,您想吃东西吗?”绐丽已经熟悉了她的反常举动,见她醒来便想她一定是饿了。
媚儿转头看去,见桌上备了各色糕点美食,以备她随时醒来食用。
“王,王?”绐丽见她两眼发直怔怔地看着前方却不言语,不禁担心起来。
媚儿没有理她仰头看着垂纱床顶,半晌才缓缓说道:“沐浴更衣。”
绐丽闻声连忙将她扶起,着手处虽依然消瘦,但看她气色却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看来这几日的休养到是有些作用。
“王,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绐丽一边为媚儿按摩着肩膀一边问。
媚儿捧了一捧水泼到脸上,嘴角挂着浅浅的微:“好,从未这么好过!”
“那就好,看您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呢!”绐丽笑盈盈地说着,为媚儿擦干身体,换上一身清绿色的宫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神。
“这几天亲王来过吗?”
“虽只亲自过一次,但日日都派人过来问候。”
看来战事并不轻松,不然风是不会只派人过来问候的。也不知胥贺那边的事进行的如何,若是他那里趁机生乱可麻烦了!媚儿正想着忽听门外传来侍女通报的声音。
“禀女王,平轩•染颜求见。”
什么?媚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向身边的绐丽,向她求证刚刚说的是什么。
绐丽也很意外,虽说没见过此人,但是却知道王经常与他通信,不曾想今天却突然到了宫里头。绐丽点了点头:“是平轩•染颜。”
“快,快请!”媚儿一边说着人却已经向门口走去。
“王,您的头发……”绐丽急忙跟上前去,手中还拿着给媚儿擦头发的干布。
媚儿这才想起来,连忙将尚未擦干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束了个马尾。
当眼前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媚儿才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是他,真的是他!
“参见女王!”平轩恭敬地跪地行礼,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好听,但似乎更多了一份沉着冷静。
“快起来!”媚儿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想要好好看看他。
平轩站起身来,抬起头看向媚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不用说,自是被她消瘦的模样惊到了。
媚儿了解他的困惑,不等他开口便牵着他的手一边向殿外走一边开心地说:“走,陪我到外边走走!”
“快,准备轿撵。”绐丽闻声连忙向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媚儿停下步子阻止:“不用。出门就坐轿子,把我当废人了?”
“奴婢不敢!”绐丽慌忙解释:“外边天气炎热,您的身体……”
“不碍事的,我今天觉得好的不得了,你和蹇炎跟着就好,别人都留在这儿吧!”媚儿不等绐丽再啰嗦,拉着平轩便向外走去。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难得的还有阵阵微风吹过,到也不觉得闷热,许久没有出来走动的媚儿,就像被放出笼中的小兽一般,狠不能跑起来。
两人相携来到园中的一处湖边,一座栈桥连着一座湖心亭。
“你们在这等着吧。”媚儿回头对绐丽和蹇炎吩咐道,两人恭敬的退了一步,守侯在桥头。
“听你刚刚说来,老爷子肯定是等不急了,你也该体谅他的心思。”媚儿满脸笑意地说。
平轩没有说话,扶着她一路向前走着。
又走了几步媚儿见他微微蹙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那家小姐?”
“你,怎么瘦成这样?”平轩所答非所问,紧紧的盯着媚儿问。
媚儿略微一诧,自嘲的笑道:“怀胎不易啊!”
“什么不易!从未见哪个女子怀孕如你这般的,哪个不是变胖,只有你反道越来越瘦。是不是他,他待你不好,让你忧心?”平轩有些激动地说。
“没有,怎么会呢!”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平轩一脸不信服,不依不饶地说:“我只问你,那些事是不是与他有关?”
媚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握着平轩的手也收了回来,冷口冷面地说:“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劲给我发密函,而你让我找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这些事让我不得不担心你的处境!”
湖面吹来的微风带着清凉的水气,灌满小小的湖心亭,吹起两人的衣角,吹乱某人的心绪。
良久,媚儿脸上浮起浅浅的微笑,目光温柔起来,紧紧的握着平轩的手:“谢谢你一直都这么关心我、支持我,即使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也如此信任我。”
平轩焦急担忧的面容终于缓和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谈然问道:“那个叫絮如的人找到了吗?是你要找的人吗?”
媚儿点了点头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另外,风对我很好,视我如珍如宝。我的身体这样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这孩子长的太快了,吸收了我太多的心血,不过好在很快他就要出世了。”媚儿柔声解释着,慢慢打消平轩的担忧。
平轩看着媚儿目光柔和起来:“我,我能帮你分担什么?”
媚儿笑了笑:“还真有一件!”
平轩问询地看着她,媚儿接着解释道:“你知道郐玉•胥贺吧?他可拥有着圣托国过半的资产。可他现在就要保不住这些财富了!”
“为何?此话怎讲?”平轩又惊又疑,但心中却隐约感到这一切与媚儿有着直接的关系。
“因为他就要成为叛国贼了!”媚儿挑了挑眉,将近来对胥贺家做事缓缓道来,听得平轩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胥贺倒下了,那他们手中所掌握的庞大生意网必需有人继续下去。可如今一来战事未平,二来朝中也缺乏善于经商之人,而且我也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胥贺家来!”媚儿定定地看着平轩,恳切地说:“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接手胥贺家的生意!”
平轩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转身面向碧绿色的湖水。几只白色的水鸟游闲的游在水面上,偶尔低下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平轩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一边笑还一边摇着头。媚儿看得十分不解,心想不会是疯掉了吧?
“哈哈哈,是我多虑了呀,是我多虑了!”平轩努力止住了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媚儿问道:“你以为我为何会突然造访?”
媚儿狐疑地看着他说:“难道你不是因为担心我吗?”
“是,当然有这部分原因。但是我不得召见又怎么会轻易进得了王宫呢?”
“你是说……,是风召你来的?!”媚儿讶道。
平轩点了点头,感慨道:“你们夫妇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呀!我初闻召令时还有些疑惑,只担心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可刚刚我觐见亲王时他神态自若,正用心在战事上,只与我草草闲话几句便令我来见你了。现在听了你的话我才明白他召我来的目的。”
平轩的话让媚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笑了笑。
“他很明白这件事若由你来说,我答应的可能性更高。”
“那你会不会答应呢?”媚儿试探性地问,必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手这样一个乱摊子,做的不好会受责难,做的好也会受一些眼红的人的非议。
平轩抑头叹道:“虽然不容易,但是我仍无法拒绝啊!”
媚儿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谢谢你平轩!谢谢!”
平轩转过头敛了笑,看着媚儿说:“不要说谢。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炙热的目光令媚儿不敢直视,连忙转过头避开,“你的帮助我会铭记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