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聿尧抬头,双眉紧锁,语气非常冷淡,“你的修养呢?”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我嫁给你,不是跟你的父母亲过日子,不是跟你家里的保姆阿姨过日子,我要的是丈夫,一个真实能疼爱我的丈夫!”
“我的愿望奢侈吗?”
“……在外面,你碰的女人估计不少吧?前段时间酒店里的那个,邹小姐。后有一个女大学生,张小姐,你差我一个吗……”
卓笛声音越来越低,她受不了的用破碎的低音,颤抖,控诉着。
“你要什么?”
这四个字,出自阮聿尧的口。
邹念站在书架后面,心跳依旧是没有缓过来,希望这两个人快点对话完毕,她出去这个门,就可以解脱了。
“我要性……我要跟你做*爱,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不能生孩子,这个我认了,谁让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呢!但我要你的爱,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在我们没有一起睡过的新房里跟我做*爱……”一个女人,最低的要求了。
卓笛乞求着。“我不想再守活寡一样的生活了,你心里忘不了谁?你没有理由讨厌我,我想不通,唯一的理由,是你恨我霸占你妻子的这个位置?是这样吗阮聿?可是——你可以在心里不爱我,但你的身体要爱我,像你在外面爱其他的女人一样爱我!因为你已经娶了我了——”
“今晚。”
他声音嘶哑地说:“就今晚吧……”
阮聿尧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嘶哑了下去。邹念一直在屏住呼吸的听着,他是听了哪句话被刺激到了?还是怎么了。邹念不知道,也不了解这些人。卓笛口中没有明说的那些隐晦的话,邹念一样参不透,半句都参不透。
大概,卓笛听了,终于喜笑颜开了。
邹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办公室的,浑浑噩噩。卓笛准备出去的时候,说他父亲的车在楼下,让阮聿尧下去一趟,有些事情要见面商量。
没有说她父亲是什么身份。
两个人,一起下去了。
听见没了声音,没有了人,邹念拎着自己的包从书架后走出去了,出了他的公司,落荒而逃,思维一片空白的打转。站在大街上那一刹那,她看到一辆车,车牌照的号码,很牛,看上去,车辆型号加上车牌号,大概是政aa府一贯用的车辆,车内坐着的是人,她不知道是什么人。
车旁边站着的女人,是卓笛。
那么车内说话的人,估计是阮聿尧和卓笛的父亲了。
隐隐约约,邹念只能透过车窗看到一个阮聿尧的刚毅侧脸,他眉头蹙起,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薄唇舔了一下,抽了一口,与身边的人认真交谈中,一派成熟男人质感。邹念沿着大街一步步的离开了,她这才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是一条短信。
打开,竟然是阮聿尧发来的一条短信“晚上打给你。”
“……”
邹念很无语的合上手机,大雨停了,街道上到处都是行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喧嚣的都市,被雨水冲刷之后,增添了几分伤感。也许不是,也许只是她心情不好,自己这样感觉罢了。
删除了短信,不用打来,打来干什么。两个人,不会有过多的交集,工程只要一拿下来,开工了,邹念发誓,不会再见他一面!
就当做黄粱一梦,梦中的人,是一个B市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已。也可称作,这段认识了的日子,只是白日梦中的情景。以后的以后,面对现实,终究是要分开成陌路的。长痛不如短痛,所以邹念想开了,对于那些还没有彻底爱上,没有彻底喜欢,没有彻底钟情无法割舍的人,就早早的远离,抱着不会觊觎的识相心理。
这样做人,似乎才会快乐一点。
奢望那些不切实际的,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不快。
正如卓笛所说,阮聿尧的身边,美丽的女人多得是,这个男人,又真的会为了谁去动心?他的爱情,是一场短暂的风花雪月,亦或是短暂的一场轰轰烈烈,大概是从来不会对女人付出,那种绵长久远的刻骨挚爱。
………………
下午,公司里。
邹念失神的什么工作也没做,衣服有点潮湿,也忘了顺便回家一趟换一换,不过晚上要是还下雨,就白换了。
也不是身娇肉贵的人,忍一忍就下班了。
向阳给邹念打了过来,八卦道:“我听人说了,苏姿在医院住下了,好像是不知道怎么的把自己弄流血了,医生说流血不多,孩子没事。”
“孩子没事就好。”邹念松了一口气。
“啊,你真是菩萨心肠啊,为自己丈夫和她的孩子祈祷上了,真是气死人——”
“别侮辱菩萨好吗,我心肠其实很歹毒的。”
“那你倒是歹毒一个给我看看啊!”
“今晚决定吃你家两碗饭……”
“真毒,我揭不开锅了,求放过——”
“三碗……”
俩人笑了一会儿,然后,叹气。
“念念,你打算什么时候从苏家那边搬出来?”向阳问。
“这个周末吧。”
“好,我帮你……”
邹念想了想,“不用了,就是一个行李箱,我在那边基本没有什么,一个人可以搞定。你好好享受你的周末约会。”
向阳:“……”
邹念不希望向阳过去,一定会吵起来的。周末苏家会有人,邹念搬出来住,一定要跟她们打个招呼,郑澜多半不会阻拦,讽刺几句是难免的,苏正东,一定会发火。是去拿东西,不是去打仗了。
所以,向阳要是去了,火爆脾气把持不住的。都在这个公司里上班,邹念不想害的向阳得罪了婆婆郑澜,以后工作上遭到为难待遇。
座机电话响了。
“有电话,那先这样了。”
邹念结束了和向阳的通话,接起了座机。
“嗯,好,我马上过去……”
说完,邹念忐忑的上楼了,去了婆婆郑澜的办公室。
敲门,再开门进去。
郑澜坐在办公座位上,问邹念:“苏姿住院,怎么一回事知道吗?”
“不太知道,只听说住院了。”
“听说,是怀孕了?”
“怀孕了?”邹念只能装傻。
郑澜笑了笑:“以为你会知道一点,原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公司里对你一向不太好,在家里也是,你没有关注她的近况?”
邹念:“……”
邹念真想说,不光苏姿一个在公司为难我,和家中为难我,是所有苏家的人都在为难我!您是为难我为难的最不客气的一个!
郑澜一声令下,谁敢对她好一分?
“没有关注,私下里来往很少,基本是没有来往的状态。”她说。
“这样……”郑澜抬头,又问了一句:“你跟她在同一个楼层办公,最近有没有留意,她吃午饭,或者是上班下班,有没有跟什么其他男人有来往?”
“……”
邹念诧异,婆婆为什么这样问?
摇头:“也没注意到。”
也许是她太过于保留了,什么都不说,招来了婆婆的反感,吩咐了,让她下去工作吧,没事了。
离开郑澜的办公室,邹念进了电梯。就算知道什么,她也一样不会说,心肠没有对人歹毒过,但也不是逆来顺受到了傻子的地步。
对她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可以在工作的事情上这样,因为她拿了宏远的工资。私下的这些事情,无可奉告了,她更不想搀和进去这一家人的乱七八糟……
让邹念想不通的是,婆婆郑澜的意思表达的不太明显,知道苏姿怀孕了,好像很生气。
苏姿刻意隐瞒,但是总会有人去打听出来,住院了,就彻底瞒不住了。现在郑澜这个干干妈,知道干女儿怀孕了,居然来偷偷的问邹念,最近苏姿跟什么男人有来往,那么由此可见,郑澜并不认为,苏姿的孩子是公务员男友的。
但是,好像也没有怀疑是她儿子苏正东的。
………………
到了下班时间,邹念恨不得一分钟就到家,身上的衣服太潮湿了,实在难受。没有往天的好心情,不然早回去换了。
出了公司,手机响了起来。
邹念看了一眼号码,没接。
“手机在响,你不接?”向阳问。
“不接了……”
“谁打来的?”
“……那个阮聿尧。”
“……”
向阳没说什么了。
可是手机执着的响着,向阳劝她还是接听吧,别把人惹火了,瞎掰那些没听见手机响了的理由,骗骗别人可以,阮聿尧,还是一次不要欺骗的好。
这个男人你欺骗不起——惹不起。
“好好好,我接……”
“你好。”邹念很痛快,识相的接了。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
男人的声音传来,低沉,压抑。
“下班了,我已经和向阳先走了。”
“是吗。”
邹念四处看了一眼,觉得阮聿尧这“是吗”二字,带着怒意,且是怀疑的态度,果然,视线在附近看到了一辆车,黑色路虎,车牌照尾号——N9999。
“我今天不舒服,下大雨了,我淋雨了您也知道,我想回家休息了,可以吗阮大老板?”邹念态度有点不好,客气的请求。
这一次,邹念叫她不是“阮先生”,不是“阮总”,不是“阮聿尧”,是“阮大老板”——这让对方听了,很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