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法警当场将蓝水悦当成扰民,将她拖出去,扔在法庭外。蓝水悦不依不饶,非要进去,恰巧文静赶来,把她拉走,劝她不要莽撞。可蓝水悦奋力挣扎,却哭着说:“不行,你让我去帮他,我不能让他白白地坐十六年牢。”
“你进去有什么用啊,”文静抓住她不放,“你这样闹,只会让他更加懊悔。”
蓝水悦吓住了,慌乱起来,“那我还能怎么办!”
这个问题太难了,文静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抱住蓝水悦不放,默默地陪她难过。
这时,黎景明的律师从法庭里走出来,她赶紧撇下文静,冲上去拦住他,“刘律师,这样的判决不公平,一定要重审!”
律师的神情很为难,“这个得需要当事人提出上诉,”他说,“可现在,黎总他没这个心思啊。”
“怎么会?”蓝水悦很吃惊。
“原告方的律师很强势,他举出的证据确凿,最致命的问题是原告成了植物人,这损失太重了,法院在这方面追责严厉,所以……”律师没把话说透,让她自己去联想。
蓝水悦失望地叹气,“真的没一点希望了吗?”
“我再去找他谈谈吧。”律师说,“但愿他能再提供些有力证据。”
在律师的努力下,黎景明提出了上诉。
得知这个消息时,蓝水悦高兴得不禁潸然泪下,双手合十,说了无数次谢天谢地。可律师却转告她,黎景明不愿在二次开庭的时候见到她,并希望她忘掉他。
这让蓝水悦感到伤心,却没空闲去计较。眼下,她担心的彩纳艺术的命运,不希望公司在被其他陌生人买走。而在文静看来,蓝水悦这是在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尽做些力所不及的事。“那是公司,又不是冰激凌,”她说,“你说不愿就行啊,难道你有本事把它拿下,这样,就不会糟蹋在别人手上了。”
文静的话确实有理,可是,蓝水悦还是希望公司不要被推上拍卖场,让黎景明倾心投注的公司被毫无瓜葛的人占有。
她的想法真够天真,却愿意为此付出行动,整天四处找关系,设法找人把公司的债务填上,别以破产告终。
天真的女孩在自己的关系网里到处游说,希望能找到钱,甚至去找自己恨之入骨的罗捷,还去医院央求姚琳希。没想到,在医院的特需病房里,她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弟弟,蓝海森正守在病床边阅读财经杂志,病人已入睡,她看上去伤势很重。
这一幕让蓝水悦非常惊讶,她轻轻地走进去,与弟弟相视时,她叫他出去说话。“你怎么在这里?”在楼道里,她质问他,很快从一些细节中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蓝海森没任何掩饰,“我和她早就认识了,如今,照顾她是应该的。”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没必要。”
蓝水悦很不舒服,有些生气了,她冷笑着道:“我看你越来越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了。”
“我怕你们理解不了,”他固执地说,“而且,这种事,也没必要解释。”
蓝水悦压住情绪说:“这件事今后再议,我想见姚小姐,麻烦你通报一下。”
“她刚睡下,”他一口回绝,“而且,她不愿见到你。”
“弟弟,我有要事相求,麻烦你不要阻拦我。”
“你是为彩纳艺术来的吧。”他劝说道,“姐,你不要妄想了,事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这家公司的命运,你还是回去吧。”
蓝水悦还固执地摇摇头,哀求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她一面。”她甩开蓝海森,往病房里冲,蓝海森也追了上去。姚琳希已醒了,像僵尸一般,正呆呆地看着神情焦虑的蓝水悦。蓝海森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没拦住。”
姚琳希轻声说:“海森,送客。”她眼珠子向蓝水悦扫去,脖子戴着颈套,完全不能扭动。
蓝水悦急着说:“姚小姐,麻烦你救救彩纳艺术,那可是景明的命啊。”
蓝海森却在身后催促她说:“她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麻烦你别说了。”
“什么?”蓝水悦惊愕。
姚琳希闭上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爱他了。”
蓝水悦愕然,突然觉得很羞耻,才发现自己来这里,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爱情,嘲讽黎景明的忠贞。她连道别都不说,当即跑出病房,在走廊外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责备自己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在关系生死存亡的利益面前,爱情如此微不足道,可以用于交易和践踏,却不曾有人会为爱情而放弃什么。
3.最后一刻
命运至此,势不可挡,不管蓝水悦怎么努力扭转局面,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很快就被困难重重的现实逼得束手无策。公司最终还是要被推上拍卖行。
黎景明终审十二年徒刑。
蓝水悦去探监,隔着厚实的玻璃见到爱人,她顿时热泪盈眶,赶紧拿起电话对他呼唤:“景明……景明……”曾有千言万语,却知该从哪个字说起,又该用哪个字结束,她只感到心好痛,一味地想哭。
黎景明始终很镇定,默默伸手,想给她拭泪,“你还好吗?”他的声音非常轻,像是从遥远的天国传来。
蓝水悦点点头,“我很好,就是担心你。”
“水悦,你不要再来这儿了。”他用一种淡淡的声音说,“忘掉过去那些,好好生活。”
“你要和我分手?”蓝水悦怔怔地看着他。
“做人太固执不好,不会得到幸福。”
蓝水悦碎碎摇头,很坚决地说:“我不走,我发誓做你的妻子,一定要等你出来。”
“小傻瓜,这样做不值得。”
“你不要用商人的思维来评价我,什么才是值得,难道我现在拔腿而去,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就会快乐吗?”蓝水悦生气地说,“你就是对自己不自信,才抛弃我的!”
“或许吧,”他说,“爱一个人,总想给她幸福,如果给不了,那,我宁可甘拜下风地离开。一开始,我就亏待你,总想等到时局好起来,结果呢……”他摇摇头,“我不曾后悔,只是,我真的不愿再拖累你了。”
“不,景明,你不要放弃,还会出现转机的,”蓝水悦的眼泪哗哗直流,“只要你坚持,只要设计核心在,品牌就在,彩纳艺术深入人心,任何时候都能东山再起。”
“水悦,你走自己的路去吧。”他说,“不要再去记得那些往事了,当年我自私,一味地将思想强加于你,其实你做出来的作品有你自己的风格,只要坚持,市场会慢慢接受的。而今,你已是一个有能力叱咤风云的设计师了,没必要为这样一个烂摊子伤神。”
“你不要再说这些,行吗?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水悦,这是现实!”
“不,我不想听,”蓝水悦哭着固执地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辈子,就只有你!”
“水悦!”他大喊一声,无可奈何地低头,不愿面对。
蓝水悦却含着眼泪,微笑着说:“我还会来看你的,也会等你出狱,然后和你一起去父母坟上祭扫。”
“你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黎景明别过脸,不愿看她,放下电话转身离去,提前结束探视。
蓝水悦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委屈极了,不知该如何扭转这个局面,曾经,他与她约定,不管生活多么艰苦,令人不满,都要以大无畏的姿势携手寻路,只要能在一起,不管脚下是长河落日,还是大漠孤烟,哪里有对方,哪里就是安息地。而今,听他怂恿彼此言弃,蓝水悦感到很讽刺,即便将他的话再用理智去剖析,也不见得能助自己昂然前行。
人们说的所谓的幸福真理,她并不相信,固执的女子难以在一桩情缘中巧妙地转换角色和规则,只会用最圣洁的仪式供奉于感情的祭坛。不管风云如何让人失望,她始终是那个为他坚守的女子,默默等待他来真爱。
而后,黎景明说到做到,每次探监都不愿出来相见,就想用行动来熄灭她的固执。直到彩纳艺术被拍卖之后,他才同意见面,希望从蓝水悦这里获得消息,很想知道,如今是谁当了这家公司的主人。
蓝水悦清楚他的心,却故意绕弯子,关心他的生活,说自己的见闻趣事,却一直不提关于公司的事。
黎景明实在忍不住了,主动问她公司的拍卖会举行了没有。蓝水悦爽快地答:“昨天就结束了。”
他变得紧张起来,“那,那结果呢?”
“你猜?”蓝水悦笑着问。
“算了,”他泄气道,“反正肯定跟我没关系。”
“是否还跟你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她说,“不过,你尽可放心,公司现在相对安全,它没落入外人手里。”
“到底怎么了?”
蓝水悦笑了笑,将竞标会上发生的惊险全告诉了他。
拍卖那天,蓝水悦找了个借口混进会场,竞标时,也跟那些富人起哄举牌子,当价格飙到一个亿后,她站起来,对在场的人说,“这家公司的股权分配不清,请各位警惕陷阱!”她就希望这场拍卖会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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