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过,可是股东都被他们收买了。”
“你可以拒绝啊,”姚琳希急得要哭,“你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有话语权。”
“你错了,”他说,“现在持股最多的是黎光泽,不再是我。”
“怎么可能……”姚琳希像听到一则未刊登的新闻。
“昨天,有一个股东抛售股权,他接下来了。”他说,“眼下,不知是否还有下一个。”
“那你打算怎么办?”见他久久不回应,她猜测地说,“难道你要放弃?那可是你父母亲的命脉啊,景明!”
“如果这些很重要,那么,我想父亲不会跳楼自杀。”他麻木不仁地说。
“景明……你要我说什么好,”姚琳希哭了,“当年你说,等彩纳艺术重新站起来,就去姚家提亲,娶我为妻。我等了5年,等到今天,我对这个公司给予了多少感情,你知道吗?”
“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他很纠结地说,“琳希,你已订婚了,忘掉过去吧。”
“你认为我能忘吗?”姚琳希哭着大声说,“我家院子里种满了铃兰,你知道吗?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五月,我们在法国,你送给我三束铃兰,它们是我的一切。”
“对不起……”他逃避地说,“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年少轻狂说的、做的,都忘了吧,琳希,你命中注定要嫁个有钱人,如今功德圆满,你该抛开一切,我会祝福你的。”
“那有什么用?”姚琳希用哭腔问他,不愿面对他们的渐行渐远,或许等到彼此老去的时候,他们已不再记得对方的名字,亦不会再为对方动容。见黎景明不回答,她更加痛恨自己,当初听信彦真的诡计,将他毁掉,这个男人有着常人不可及的高尚气度,不管何种处境,他都不会对她低头,哪怕他衣裳褴褛,穷困潦倒,他也不会用历尽流离失所的目光,乞求她赐予施舍。
而今,她依旧没得到他的心,反而因门低户落,而让他有了回绝她的理由。反之,姚琳希觉得无比愧疚,感到自己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的父亲母亲。
没过几天,彩纳艺术又有一位股东宣布要卖股,宣称谁出高价就卖给谁,黎光泽在众人的鼓掌之下,接下了他5%的股。虽不多,却让他雄心倍增,回头不停地夸彦真有办法。
彦真趁机要挟,质问他离婚的事。黎光泽仍旧不肯让步,咬定现在不是时候,因为他没钱支付离婚引发的巨大开支。“除了这些尚不能兑成现钱的固定资产,”他说,“可以说我连个乞丐都不如。”
“这不是理由,”彦真之揭开他的幌子,“离婚这事只有想与不想,没有能与不能。”
“真真,你能不能别逼了,所谓水到渠成,该离的时候,我自然会办!”
“不行!”彦真厉声道,“三年前你就说离婚,现在呢?她总算派律师来了,你却把人家打发回去,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啊!”
“够了,够了!”黎光泽一声怒吼,把彦真的哀怨打回去,如今他没多少有效的理由再能稳住这个女人的心,便抛出最后的承诺,“公司并购那天,就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先订婚再离婚也行。”
“你是想让别人将我当成笑话吗?”
“那你想怎么样?”
“我等不下去,忍耐到头了。”她很固执地说,“总之,我就要你签字,大不了我去找钱。”
黎光泽厌烦至极地叹气,束手无策,既然她都肯开出这样的条件,就知道她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假如不答应她,肯定闹得不依不饶,甚至还会与他反目成仇。
她的重要性黎光泽清楚,眼前这形势,他亦不敢怠慢,而是摆出一副“随你便”态度,任由她去摆布。见黎光泽一味逃躲退让,她便放开****,狮子大开口地说:“你真随便了?好啊,那我明天就找她的律师。”
黎光泽未阻止,明知这女人已跌入癫狂之中,不给她点现实的教训就不知收敛。
致电给沈雅的律师不久,黎光泽便收到了沈雅的电话,叫他回家,有话要说。
他们分居那么多年,这是沈雅第一次要求她回家。她的感受,或许黎光泽能猜到几分。
当晚驱车走在那条回家的路上,他感觉好陌生,周围的风景千变万化得让人慌张,甚至怀疑自己迷路了。
踏进久别三年的家门,发现大厅黑漆漆的,光线微弱,他感到寒气从里面涌进来,此时的上海秋高气爽,却让他仿佛走进黑色的冰窖里。他的步伐变得迟疑了,不禁惊慌大喊:“陈妈,怎么不开灯!”
这时,有个声音从黑暗从传来,“你来了?”阴气森森,“陈妈早走了。”
大厅中央的水晶灯突然亮起,他这才看到沈雅就坐在灯下的一张轮椅上,双腿上搭着一条白色绒毛毯子。有个年轻的丫头从大厅边沿开好灯,然后回到她身边站着,并向他轻轻欠身,打招呼:“黎先生,您好。”然后便离去。
“陈妈什么时候走的?”他望了一眼那小女仆。
“你有三年多不回来了,哪里还要管谁走谁留?”沈雅说,“再等不久,这里已不再是你家,家里的一切,不必多心。”她叫女仆奉茶。
黎光泽说不用。
沈雅却说:“你是客人,难得来一次,今后也许就不会再来了。”她艰难地滚动轮椅的轮子,往茶几那边去。黎光泽上前推她过去,将她摆正于自己的对面,默默地看着这个看似声息将尽的女人。
十四年前,她还不至于这么衰败,留着一头浪漫的卷发,齐刘海,面色比一般人要白些,眼睛水汪汪亮,坐在沈母身边,安静而甜美,不爱说话,微笑像凝固了一般保持在脸上。她的母亲向她介绍,这是黎家的大孙子——黎光泽。她便乖巧地点头问好,非常有家教,除了听闻她身体不太好之外,黎光泽对这个富家千金尚是满意,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与这样乖巧温柔的女子联姻,也算是庆幸了。
他们先结婚后恋爱,曾有过短暂的甜蜜,她却迟迟不能生育,很快查出她子宫有瘤子,每隔三年都要进行手术。第三次手术时,医生建议她将子宫摘除掉,这样才有生存的希望。也是那一年,她对早把家当酒店的黎光泽说:“如果你不喜欢在这里过夜,那就不要回来了,这样我心情会平静点。”
黎光泽不再回来,在外面购置房产,和彦真往来密切,并在公众面前坦白他们的关系。
三年过去了,黎光泽对沈雅的生活一无所知,不知道她是否还是个器官健全的女人,不知道她都住过哪些医院,都在哪处疗养院度过上海的冬天和夏天,靠什么来维持生命。面前的沈雅苍老得让他不敢相认,让他非常强烈不愿继续和这样的女人耗费余生,哪怕再多一秒。虽然,他总认为她时日不多,再熬几年便是圆满的解脱。
可沈雅却告诉他,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只要调养得道,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如今请了知名的老中医来把脉,定期抓药,颇有成效。
这话让黎光泽内心一抖,虽然嘴上说“那就好,那就好……”背地里却连连叫苦。
沈雅却淡淡地笑了,“我若不死,就是拖累你了。”
“哪里的话,还是活着好。”
沈雅苦笑,“我想多嘴问一句,是你想离,还是她在想?”
黎光泽深深地叹道:“沈雅,说实话,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但,这种事怎么说呢,人嘛,都想讨个更舒适的活法,你是,我也一样。”
“我死了,或者离开了,对你是最大的好处。”
“话也不能这么讲……”黎光泽把话绕开了,直接问她,“明天,我们就把字签了吧,早解脱,早心安。”
“没问题,”她冷冷地说,“我的条件就是这套房子和2个亿。”黎光泽瞪大眼,半天答不上话,她质疑地了看他一眼,“怎么,你不肯?”
“我没有那么多钱。”他坦白地说。
“她有。”
“沈雅,这不公平!”他的声量瞬间升高。
“世上没有一桩交易是公平的,只要有交易,可定要产生利益。”她冷酷无情地说,“这是你说的。”
“决不让步?”他商量道。
“你认为,你还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吗?”
“我没钱,真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沈雅顽固地扭过头去,“你回去跟她商量吧。”不管他怎么想,会做出什么表情,是愤怒还是悲哀,她都不想去目睹,并做出怜悯。
她看透了这个男人,对他又恨又倦,尤其在她得知,他在背后煽动彩纳艺术股东们退股之后,再也拿不出她本性中的善良,去对他做出人道的宽容。
2.贪欲
黎光泽将沈雅的要求反馈给彦真,意思想她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却满口答应,并扬言钱不是问题。他很诧异,问她哪里能弄到那么多钱,彦真卖乖地说:“财务杠杆!”
见他一脸不解,她耐心地解释道:“国外有很多金融产品,大亨们整日愁着没地方投资,我们可以通过公司抵押的方式进行举债,只要彩纳艺术能提升现金兑现能力,我就能靠财务杠杆赢得2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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