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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爱为牢 [出版] (苏俞)


  简银河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她怔了两秒,才抬头看溪文,“其实,我打算离开这里了。”
  “什么?”他一惊。
  “就是想走了。”简银河轻描淡写。
  “你一定有理由。”溪文向来敏感。
  “我……”简银河不知道该怎样圆谎,她毫无办法。对溪文撒谎,她需要很大的力气。
  溪文的手忽然握住了简银河的,“银河,我刚才想了很久。我不能没有你。”
  简银河抬起头,微怔,溪文的直白是她所料未及的,他的眼睛凝视着她的,带着满满的认真与苍凉,她几乎要落泪。很久以来,有一段长长的现实隔在他们之间,她有她最残忍的原则,他就默契地配合,维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打破,更不愿远离。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太默契,默契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银河,你知道的……”他的话没说下去。她该知道他的心意和等待,更知道他们彼此那剜心剜肺的默契有多荒唐。
  “溪文……”简银河想把手从溪文的手心里抽出来,他却握得更紧。她低低地叹了一声,感到鼻子发酸。
  “溪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简银河终于说出口。
  溪文的手依然握着她的,他眼里的认真没有半点消减,只是眼神忽然失了焦点。他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溪文,我有男朋友了。我打算跟他离开这里。”简银河重复道。
  “银河……”他不愿相信他迟了这一步。
  “我没有骗你。”
  “去哪里?”
  “他去哪我去哪。”这句谎言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揪心的一句。
  “我不相信。”
  “溪文,对不起……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是你知道,现实永远是现实。后来我遇见他,他是好人,对我也好,我跟他在一起,有安全感,也有了依赖感。我原以为我们之间早就清清楚楚了……”这既违心又钻心的谎言,她实在无法再说下去了。
  溪文沉默下来,感到一阵无力。他总觉得就算他们隔了再远,心还是很贴近,冥冥之中他总觉得他们终有一天会属于彼此。是他太自负了吗,还是他太低估了时间不怀好意的力量?然而他又怎么去质问她?也许感情是最不经消耗的,他可以耗得住,她却早已磨完了吧。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她说:“银河,那你幸不幸福?”
  她屏住呼吸,轻轻点头,“幸福。”
  “那……”他欲言又止,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溪文,对不起。我得走了。”
  “银河——”他本想挽留她,却只说,“我送你吧。”他在她面前向来太包容,包容到尊重她的所有感受和决定,包容到不敢去过问她的感受与决定是不是真心的。
  “不用了。”简银河匆匆推辞,“他来接我。”她不愿他看到她的眼泪。她抓起提包快步走出了餐厅,钟溪文在后面追到门口才停下来。她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看见溪文寥落凄清地站在餐厅门口,面朝她的方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是永远失去他了,连同记忆一起。
  溪文是她的一道坎,她从来没有跨过去。这一回,她彻底绕了路,从此,不管过得去或是过不去,都再也没有机会。

第十章 爱的仓位
  简银河回到枫林绿都,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她走到翠微居楼下,看见那扇窗口亮着的灯。纪南回来了。
  她进屋的时候,纪南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端着小半杯红酒。他们视线相交,她对他牵了牵唇角,转身朝楼上走。
  “银河。”
  她回过头,看见他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嗯?”
  “我等你很久了。”纪南说完朝简银河走过来。她这才看清他眼中的红血丝以及青黑的眼圈。
  “不好意思。”
  “你不舒服?”他察觉到她的疲倦和虚弱。
  简银河摇摇头,不想多说一句。她真希望他们处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空间里,彼此没有任何重叠。她刚刚面对完溪文,现在已经筋疲力尽,所有的情感和情绪都掏空了,半点不剩。
  “你很憔悴。”纪南说。
  简银河回过头来,“有点儿累而已。”
  “过两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他在征求她意见吗?还是在为昨晚的粗暴行为做一个缓和?
  “去哪里?”简银河问。
  “去医院。陪我去见一个人。”
  “好。”她对于在这座房子里发生的任何事都已经抱有一种无谓的态度,陪他去哪里,去见谁又何妨?
  “你……”他顿了顿,“你好好休息吧。”他说完转身回到沙发里。简银河没有表情地转身上了楼。他觉得她好像整个人淡了下来,情绪、喜怒都消失了似的,整个人都失魂了。昨晚他的粗暴行为让他一整天坐立不安。他也曾经没有出息地认为,总有一天她会爱他,认定他。在她面前,他差点儿忘了所有自尊。在她面前,他觉得对不住她,就会忘了要自尊。一个简银河,要把他常年积聚起来的冷静和克制都消磨掉吗?
  带她去看父亲,是临时的主意。他父亲在上个月出狱,他今天带他去做身体检查,才知道父亲已经患了癌症。纪学远说:“癌症也是病,是病就会死人,是病也可以被治好。”纪南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帮父亲办完住院手续,从医院出来的那一瞬间,盛夏的烈日照在他身上,晒得他刺痛,他被晒得流了几行泪。
  纪学远常说,成年人的人生里没有“容易”二字。从得知父亲患癌症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就想起这句话来。
  夜浓浓的一片,罩在窗外。纪南透过半面掀起来的窗帘,看到外面夜空的几颗星星,他头一次感到孤独。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气顺着喉腔来到肺里,晕成一团更浓重的冷寂。
  几天后,简银河去了一次羽青上班的酒吧。
  当时羽青看到简银河进来,吃了一惊,“银河?”
  简银河找了个吧台的位置坐在羽青对面,“羽青,对不起,我早该来看你的。”
  “我去跟老板请个假,咱好好聊聊。”
  “不用了,羽青,”简银河拉住她,“我坐坐就走。”
  “那可不行,我去请假。”
  “帮我调一杯椰林飘香吧,我想喝点儿酒。”她拉住羽青。
  羽青皱皱鼻子,转过身来问:“你真的想喝?”
  “嗯。”
  羽青一边取酒具,一边说:“以前你来我这里,从不主动要酒喝的。”
  “以前工作压力大嘛。”
  “现在呢?”羽青手里的动作停住,一脸认真,“以前你活得有目标有理想。现在你的生活消极,你才会要酒喝。”
  “我哪有消极。”简银河淡淡地笑。
  羽青叹口气,“唉,你从不说实话。”她往酒杯里倒了大半杯朗姆酒,看简银河一眼,“我知道你想麻痹自己,但是只准喝一杯。”
  “你想到哪里去了。买醉多幼稚。”她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这就好。”羽青三下五除二调好一杯椰林飘香,放在简银河面前。这时有客人招呼她过去调酒。“银河,我去去就来。”
  那客人要了三杯龙舌兰,是一个年轻女子。酒吧里灯光昏暗,舞台中央的男歌手唱着奄奄一息的爵士,正适合男男女女黯然神伤或以泪洗愁。
  羽青调好酒,过来伏在吧台上对简银河说:“你看到没有,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找我买醉,大多数是年轻女孩。”
  简银河转头看了看那个喝烈性酒的女孩子,她一身黑色长裙,年轻稚嫩的面孔,乖巧的长直发,妖冶的妆容掩不住面孔里透出来的柔软气,紧皱的眉头有说不出的哀怨。简银河想,她大概几岁?也许就二十吧。买醉的事每天都在成千上万的失意者身上发生,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都想依赖酒精,仿佛只要烂醉就可以解决一切痛苦。她也有过一醉方休的念头,但转眼又觉稚气。如今,除了时间,她没有别的麻醉剂。
  “银河,你真打算住在纪南家里了吗?”羽青进入正题。
  “暂时只能这样。”
  “那……你真的能彻底放下溪文?”
  “我早就放下了,不是吗?”简银河违心地笑。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种个性。”羽青是那种悲喜都要痛快挥洒的人,最看不得简银河的内敛,什么都要藏在心里面。
  简银河喝完那杯鸡尾酒,对羽青称赞道:“回味无穷。你的技术又进步了。”
  羽青却见不得她强颜欢笑,“银河,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我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结果。这些事原本不该你承受的……”
  “羽青,”简银河打断她,“我今天来,只是来喝点儿酒。”她低下头,尽量让快要滚出眼眶的泪水不被羽青看见。
  “还记得阿明吗?”羽青体贴地扯开话题。
  “阿明?”简银河恍惚记得听羽青提到过,应该是她某个时候的男朋友。
  “我俩昨天复合了。”
  简银河对阿明毫不了解,而羽青也不曾提过关于阿明的任何事。她既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他们曾经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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