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酸,我将口中的烟雾吐出来,就像是我一声长长的叹息……想起了那个小屁孩天天跟在我后面喊“姐”的傻样,哭的时候憋着嘴喊,开心的时候咧着嘴喊……这声“姐”是我在监狱里回忆最多的,每次一想起,都会捂着被子哭,觉得特对不起简安,当时为了进莫家可以连他的死活都不管,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只有他真正的给了我亲情的感觉。
十万块,简安在我心里值这个价!
小芳一睡,就睡了一个白天过去,这一天,我不再像无头的苍蝇到处找工作,而是就坐在床头等着她醒过来,这一天,我想了很多,如小芳所说,清白算什么,对于一个坐过牢的人来说,外人真的会觉得你还是一个好人吗。名节?我要是真有名节的话,他会连正眼都不想看我一眼?至于处儿……我嘴角含着一抹涩笑,其实两年前我就已经不是处儿了。
这样一想,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既然什么都没有,那我又在维护什么呢?
小芳醒了后把对我说的话忘了大半,在我低着头跟她说带着我时,她眼中满是诧异。
她问我多少岁了,我说出狱前一天刚满的十八岁。
她又问我还是不是处儿,我咬咬牙,摇头。
我看到她嘴角那一抹明显的笑意,觉得分外刺眼。
为了十万块就自己逼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但转念想想我弟弟简安,我也笑了笑,没什么是不能忍的。
她问我是做公主还是直接坐台,公主来钱比坐台慢,但不需要卖自己,顶多被客人占点便宜。
其实无非公主还是坐台,只要进了这行,就相当于是毁了自己,这点我很明白,但我还是想为自己留点什么,便开口道,公主吧。
☆、第十二章:生计所迫当公主
我出来后没钱买化妆品,便先借用小芳的,小芳在看到我熟稔的化妆时,很是惊讶,打趣道看不出来我也有这一面,我笑笑,没有接话,少年时不学无术,也就把化妆技巧都给学到了。
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我,突然就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浓妆遮住我本来的那张脸,也遮住了我的无奈,除了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外,其他都还好。
换上贴身性感的短裙,小芳很满意的点点头,夸赞到这身材真是顶呱呱的好,我揶揄的笑了笑,穿了两年的囚衣,我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胸和屁股呢,还好它们都还在。
被小芳盯着看,我有些不好意思,浅笑着低下头。
“清纯中透着妩媚,这样的女人男人是最喜欢的!”小芳为我打理着头发,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被她这一说,我嘴角那抹仅存的笑意也消失了。
“简言,你长得真好看,看得我都不忍心带你了。”小芳嘟着嘴,一脸纠结。
“别,姐,我缺钱呢!”我苦恼的笑了笑。
小芳叹息一声,我们两人都不再言语。
看着小芳熟练的手法,一边听着她讲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出门时,正好碰到房东出门倒垃圾,看到我时,明显吓了一跳,但看到挽着我的小芳时,就开始咒骂了,即使我已经上了浓妆,那些难听的话也刺的我满脸通红,但小芳却像没有听到一半只顾跟我说话。
“这种事情,一次多,两次少,被骂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这时,我开始羡慕起小芳了,虽然她是坐台女,却敢把头扬着活,这勇气,以前我也是有的,只是现在……我看了一眼小芳,也试着将头扬起来走路。
“栀子花开”是小芳坐台的这家夜店,算是云城比较出名的夜都,听小芳介绍,里面规模很大,一楼的包厢和舞池是给白领和那些暴发户准备的,楼上的包厢才是为贵族准备的,我点点头,听着她讲。
这时经理走过来了,小芳立马贴过去,为经理介绍到我,经理点点头就色眯眯的盯着我,我羞红着脸低下头,经理却伸过手让我抬起头来,我吓得一个激灵后退两步,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小芳知道我缺钱,便不停的说着好话,经理在她身上占够了便宜,这才点头道,“长得挺水汪,那就现在二楼服务吧,以后想高升随时找我。”
虽然说的很隐晦,但话里的意思我都听懂了,我涩涩一笑,将滑落到肩的吊带重新整理好。
小芳跟着经理进去没一会儿便笑着走出来了,我知道每介绍一位小姐过来她们都是有分层可以的,便没有多问。
昏暗的舞台灯下,舞池里的美女极致妖娆的跳着大尺度的艳舞,那些轻浮的勾肩搭背的男女让我觉得恶心,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以前再任性叛逆,也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现在懂事了,反而要开始习惯这里了。
还好,中间还有一个培训的过程,让我有个心里缓冲的准备,可是转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我也终于要开始自己的夜生活了。
☆、第十三章:我的夜生活
今天是我第一次真正开始夜生活,我有些惴惴不安,上阵前妈咪还特地交代了一句今天来的都是牛人,让我们一定要识趣,要喝就喝,要摸就摸,喂不好那些人今儿谁都别想好过。
我给了小芳一个眼色,想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小芳摇摇头,对我低语道:“妈咪很少这样说,今儿你要小心点,做事低着点头,万一被他们谁看上了,公主你可就当不了了。”
我点头,风月场上只要男人开心了,女人都是随他们折腾的,若是真的被哪个老总看上了,就算你不是坐台的,经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眼的。
我们几个小姐鱼贯进入二楼包厢,当公主的只有我一个,其他几个都和小芳一样,包厢里一共坐有四个男人,我一一看过去,最左边的年纪稍大一些,应该有40岁了,油光满面,一看就知道就是这里的熟客,中间两个都很年轻,看着我们进来脸上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坐在最右边那个……我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的低下头,便跪在了最左边这个男人身边。
而他在看到我时,有说有笑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中的冷意像寒光一般刺得我浑身都觉得冷,我在心里叹息一声,哥,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这一次,求你继续装着不认识我,然后,放了我。
“哎哟,可惜了,这姑娘我还挺喜欢的,没想到她自动就跪到了你身边,这桃花运,可真不是我们能比的。”中间一人为我身边的胖子倒了一杯酒,看着我眼神暧昧道。
我想撇开眼不搭话,但小芳却在我身旁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
无奈我只好扬起清纯的笑意,“哥,你可说错话了,你们我都喜欢,只是我分身无术。”
这句话把他们三人都逗乐了,只有莫云沣依旧阴沉着脸,用骇人的眼神看着我。
看他没有要为难我,我心里一松,一杯红酒便一饮而尽。
这样喝了一番,大家也慢慢的熟了,也大致看出来了他们四人中的利害关系,莫云沣应该是今天的主客,李老板身价也不低,喝酒时频频对莫云沣示意,看的出来,很有合作意向,莫云沣虽然一直沉着脸,但能到这种地方来陪他喝酒,已经很说明了他的诚意。
刚开始李老板对我还挺有礼貌的,除了喝酒没有对我做别的,可是喝多了,借着酒劲便开始放肆起来,一双手在我腿上不断乱摸,我咬咬牙,一边好好伺候祖宗,一边不动声色的躲闪,但李老板却越来越放肆,我越来躲,他越是起劲,不但勾上了我的腿,眼看手都要伸到我裙子下面了,我连忙给小芳使了眼色,让她来给我打下哈哈,但小芳摇摇头,却让我不要躲。
惹不起,我只敢颤颤开口道:“哥,我是公主,不是……不是……”
“又没让你干别的,这点都不能摸吗?!”被这样说穿,李老板觉得面上挂不住,怒吼一声,一啤酒瓶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和其他姐妹都被他的突然发火给吓着了,小芳见此,连忙捡起地上的啤酒瓶,坐到李老板大腿上赔礼道歉。
☆、第十四章:没有烈的资本
可是李老板却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脸上浮出不耐烦的表情:“公主是吗?再问你一遍,做不做?”
我被这一巴掌打愣住了,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才怔怔的反应过来,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还好,更重的屈辱我也受过,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抬起头对李老板解释道我只是一名服务员,只负责酒水,那种事情我不做的。
我越是解释,李老板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我知道当众解释会让李老板觉得很难看,但虽然我已经低贱到来了这种地方,做人的底线也还是有的,又或者,我心存侥幸,想要赌一赌坐在墙角的那个男人会不会救我。
“酒水?!”李老板咒骂了一句,一杯酒直接泼在我脸上,“你开价,多少钱自己说!”
我看到小芳身子猛地一震,想要帮我擦下酒渍,可是坐在李老板的腿上,她不敢乱动,而那个男人却神情自若的看着我,置身事外的感觉就像是在看别人演话剧一般。
一瞬间,这杯酒就像浇在了我的心里,让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浸泡在寒冷的冰水里,同样,这杯酒也让我真正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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