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刚刚瞥到那个身影,受到的刺激不小,此时姜如蓝脑筋转得飞快:“刚刚在餐桌上,你说你知道沐锦天的妹妹的近况......是怎么回事?”
萧卓然靠着门,一手插兜,单膝屈起,姿态很是闲适:“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你之前说过,只要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
“我说过这话?”萧卓然摸了摸下巴,一幅怎么都回忆不起来的样子。
姜如蓝浅浅一笑:“你要是藏着掖着不想告诉我,压根儿就不会带我来这儿。”
“唔......”萧卓然还在犹豫,“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这会儿......被某人搞得心情不太爽。”姜如蓝瞪了他一眼,萧卓然举起手掌,表示投降,“好好,我招。”
姜如蓝没好气的瞥他:“你到底说不说?”懒得再跟他贫,姜如蓝转身就往房间里走。
沐锦天为两人订的是套间,房间很大,且装潢很有古典韵味,红木家具,青花瓷瓶,绕过来还有一扇屏风。姜如蓝停住脚步,脊背在一瞬间僵硬的可怕,屏风另一边的暗青色瓷砖上,赫然放着一枝火红绽放的达拉斯玫瑰!
姜如蓝只微微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如果自己举止异常,萧卓然从另一边透过屏风很容易就会察觉,所以她并没有弯腰去捡,而是轻轻一抬足尖,将玫瑰踢到面前的沙发下。而后语气轻快地说:“萧卓然,都怪你晚餐点了那么多肉,吃得我嗓子好难受......”目光飞快的将整个房间扫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姜如蓝绕过沙发,朝着卫生间走去。
但愿达拉斯知道分寸,不要闹得太过分......
卫生间的镜子干净得连一粒粉尘都没有,姜如蓝悄悄舒了口气。就听外面的房间里传来倒水的声音:“有温柠檬水,喝一点儿,好不好?”
“好。”姜如蓝故意拧开水龙头,假装洗手,“等我洗个手。”
萧卓然端着两杯水,站在屏风的这一端,拧眉看着面前的地砖。姜如蓝心头狂跳,匆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暗青色的瓷砖上有着深深浅浅的麻点,其余什么东西也没有......不解的抬起头,就见萧卓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两人目光轻触的那一瞬间,姜如蓝觉得,曾经那个令黑道众人闻风丧胆的魏徽臣又回来了。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目光又恢复成惯常的模样,冷静的,清浅的,属于卓晨的萧卓然的目光,且在看向姜如蓝的时候,总含着那么一点儿让人心软的温柔:“洋鬼子就是洋鬼子,喜欢的东西都中不中洋不洋的。”
“啊?”姜如蓝有点儿跟不上他的思维。
“我是说这地砖,颜色不够透亮,上面的麻点让人看着难受。”
姜如蓝忽然想起这人曾经的毛病,脱口而出,道:“你密集恐惧症又犯了?”
萧卓然皱了皱眉毛,看了她一眼:“也说不上吧,你看着不觉得难受?”
姜如蓝摇摇头,只要那上面没有玫瑰花,没有口红印子,没有专属于达拉斯的标志性物品,她觉得怎么都好。
“喝点儿水。”萧卓然递了杯子过去。
接过杯子,刚喝了一口,下巴在瞬间被人攫住,姜如蓝被迫抬起头,就觉对方的唇毫不犹豫地压了下来。几乎每一次跟他接吻,姜如蓝都会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来不及挣扎,也没办法思考,姜如蓝那时就想,像她这样从第一次开始,每次跟同一个男人接吻都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飞速旋转,好像幼时坐旋转木马一样,疯狂又美好,甚至每次回忆都会情不自禁地沉湎其中,应该是真的太喜欢对方的缘故吧。
一吻结束,萧卓然好像也发觉她的失神。轻轻在她的面颊上亲吻着,萧卓然从她手中取过杯子放在一旁:“可以吗?”
姜如蓝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放空,好像透过他在望着什么人,又好像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东西。萧卓然眼神微暗,轻吻上她的眼。手也伸到她腰间,轻轻抚弄着。
房间里的窗帘从一开始就是拉上的,正是夏日里夕阳西下的光景,有红而暖的光线从窗帘透过来,照耀在人的肌肤上,投下一圈圈的光晕,如同光照在不平滑的水面,轻轻颤动着,在人的心里泛起圈圈涟漪……
这样的经历对姜如蓝而言,说不上陌生,可也绝对称不上熟稔。被人珍而重之地拥在怀里,被人仿若对待宝贝一般地亲吻着,让人心悸的温柔相待,让人想要掉泪的激烈冲撞,最后那一瞬来临时,姜如蓝轻轻闭上眼,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声地拼凑成圆满的一块。某种让人想要放声大哭的慰籍充斥着整颗心,姜如蓝的手臂紧紧环住身体上方的人,身体已经累到极致,精神却如同初绽的花蕾,清新又锐利。她睁开眼,有些吃力地弓起上身,想要吻住他的唇——
下一刻,她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两年前的夜晚,她痛极咬出的印记,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萧卓然右侧的肩膀,肌肤光洁,空无一物,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的,热烈的,却又带着一点儿不明所以的困惑。
姜如蓝只觉得心脏那里的血液哗啦啦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倾泻而去,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因为她所看到的情景只代表了一件事,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不是魏徽臣,她认错人了。
第七章 就这样放弃吧
姜如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的,她在萧卓然极度不解的眼神中疯了一般裹上衬衫和裤子,扣子拉链弄得乱七八糟,蓬头乱发压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翻过来,手指飞快摸索过他的后背和腰,又趴到他身上研究他的小腹和大腿内侧的肌肤……
萧卓然单手抚着额头,无奈到了极点:“如蓝,你就是想要再来一次,也没必要——”
“你到底是谁?”姜如蓝嘶吼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瞪得凸起来,眼白整个充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下落,整个人看起来简直跟疯了没两样。
萧卓然被她吓得一愣,刚想坐起来,就被姜如蓝一把又摁了回去。
姜如蓝坐在他身上,一双手狠狠扼着他的脖颈,脸上的表情恨不能将面前的人抽筋扒皮了:“你是谁?你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原本相差很悬殊,否则之前姜如蓝也不会几次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可此时两个人的情况好像整个对调过来,姜如蓝一副彻底豁出去的样子,爆发出来的力气连萧卓然也扛不住,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机,这会儿身上坐着个九十来斤的成人,脖颈又被人紧紧掐着,连呼吸和讲话都困难,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姜如蓝也发现了这一点,略微松开一些力道,全身却渐渐抖了起来,一双手也颤抖得根本控制不住,很快指甲就把萧卓然下巴和脖颈那里都刮出了血痕。
萧卓然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看向她的目光不知道怎的就显出几分讽刺来:“怎么了,现在才发现我不是他?”
姜如蓝此时哪里听得了这种话,闭着眼嚷出一嗓子:“不许说!”
“姜小姐,你还真是矛盾,上一秒在楼下热情得好像恨不得我当场上了你,下一秒进了房间却能把自己伪装得性冷淡一样。”萧卓然不说则已,一张嘴就毒舌得要命,“我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其实还不是早就被人玩过了,这会儿你又跟个疯子似的纠结个什么劲儿?”说着,他翘起嘴角笑了笑,“你要是有这个体力,倒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姜如蓝松开手,就是一巴掌。打完人,一双手依旧颤得要命,倒仿佛她才是被人掌掴的那个人。张嘴说话的时候,嘴唇也颤抖得不能自己,几次都咬到自己的舌头,一边讲话,一边嘴唇就沾着鲜血的颜色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过去她公事上有失误,他会罚她跑圈打沙包,会让她整夜倒立不睡觉,或者干脆跟她在格斗场打上一架,却从来不会在任何场合说她一句重话。私底下,两人也不是没有吵架的时候,可他曾经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我怎么会舍得骂你,傻丁一,我怎么会舍得说你一句不好。
他说,他不舍得对她说一个“不”字。可这次两个人刚一重逢他就说: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他说,他不舍得说她一句不好,可自打两人重逢以来,他会在公司当着罗妃和其他人的面,说她翻译有的地方压根儿不过关;他说,他压根儿不舍得骂她一句,可他刚刚指责她什么,讽刺她不要脸地勾引他,笑她早就被人玩过了,骂她性冷淡,说她人尽可夫……她的魏徵臣怎么可能舍得这样对她,她一早就在想,如果他真的是魏徵臣,为什么会在重逢之后舍得这样欺负她。她替他想了千百个理由,她为了鼓励自己给他找了无数个借口,拒绝去想这其中种种不合理的地方,把自己当成鸵鸟埋在自欺欺人的沙堆里,就是不愿意去多想一点,就是不敢去面对那个足以让她整个人崩溃的真相——她的魏徵臣,早就死在一年半前的那场事故里。
她爱的人,早就死了。
姜如蓝的眼泪渐渐干了,哭声从大转小,看着人的眼睛却血红依旧,嘴唇上还沾着点点血渍,脸颊却苍白得要命,她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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