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叔。”
“你要不来就别叫我周叔叔,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敢不准时赴宴我就让车去你公司接你。”
……
白艾看着断线的电话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军区的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出来的话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即便他们说的有些话并不合理。
兰思定在周义东的边上笑呵呵的称赞:“有气魄。”
“你小子笑什么笑,人没说来。”
“她也没说不来。”白艾要拒绝人会直接表明,什么都不说就表示她肯定会来。
“你说你怎么偏偏就看上白家的丫头呢?”周义东不太看好的感叹。当年白厚文和白艾断绝父女关系闹到沸沸扬扬,刀枪棍棒都上了的,连链子都没把他女儿给拴住,该走的人最终是走了。
现如今说起白艾两个字,军区还有很多长辈级的人物都是皱眉摇头,实在是当年的事情让人印象过于深刻,而且白艾现在在外面名声也不小,她的作为军区多少有耳闻,是个厉害的姑娘,不是那么好搞定的,而兰思定这小子……虽然不被非议,但是他那我行我素的毛病也没少被诟病过。经常跟他爸打仗打的整个军区的人都心有余悸。
兰平川有句口头禅:老子毙了你,这句话在二十年前可不是闹着玩的,记得那一年也是兰思定跟兰平川较劲,最后两个人都气炸了,兰平川叫喊着老子毙了你那是真的把子弹给射出去了,还好没伤着人,不然现在哪有兰思定这号人物。
也就是经历过那一次,兰平川写了两个月的检查报告被组织教训了一年,才收敛着不动真格了。
就在周义东和兰思定两个人窝房间说话的时候,他们的每一句的对话都被门外的一双耳朵偷听的一清二楚,那抹偷听的身影脸上带着算计的笑容,在屋内的谈话结束后赶紧佝偻着腰悄悄的摸走,当天下午白艾接到了孙从堂的电话。
“孙市长,您有什么事吗?”接到孙从堂电话的白艾在一番客套寒暄后主动问到,能让孙从堂给她打电话,肯定是有事。
“哦,是这样的,我知道陈氏集团不是有批赞助军需吗?想劳烦你到军区来一趟,见见各位首长,这边也想对万腾表示感谢。”
“军需的赞助并不是我接手的,孙市长。”总公司是有支持国需的项目,但是这是总公司直接负责的,何时能轮到她分公司的副总来打理,听到这里白艾已经知道有问题。
“没关系,你来就行了,我已经跟老陈打过招呼,他那边没有什么异议。”老陈也就是陈东恩。
“孙市长,公司的事情最近有很多,我怕这边抽出空来会比较困难。”
孙从堂是老油条了,一听白艾的话就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敷衍:小丫头,居然也跟他打起官腔,她未婚夫不是兰思定么,当时鼎尚的事情也是看在兰思定的面他才过去的,既然兰思定就在军区,让她去看是好事,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推呢。
“白艾啊,商界和官场保持良好的关系是很必要的,军政、军政、军毕竟是在政的前面,我看你在鼎尚的问题上就处理的很不错嘛,要不你看我跟陈董也打声招呼,老是把你一个年轻姑娘当男人一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白艾明白了,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显然是有人给孙从堂指派了硬性的任务,如果完不成她也别想再和市局的人打交道了,只是周义东是兰思定的枪,那孙从堂又是谁的枪呢?白艾猜不透,于是说道:“我知道了孙市长,您看什么时间我过去,首长们方便。”
“就明天上午十点吧,我本来打算和你一起去的,但是手边的事情太多,还得让你自己跑一趟了。”孙从堂说着客气话,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白艾一起去。
“行,没问题。”白艾答应了下来,“对了孙市长,我这里最近得了一批上好的大红袍,知道您喜欢喝茶还特意为您留着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品上一壶茶对缓解疲劳也好。”
军区有人给孙从堂施压,他肯定不顺畅,白艾作为平民百姓好歹得把当官的情绪照顾一下。
“你啊,果然是个人精,这样吧,后天抽空一起吃饭,我也顺便尝尝你的上好大红袍。”白艾给了孙从堂台阶下,孙从堂也不好拿乔,必定她和兰思定现在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和谐一点对他的仕途也好。
白艾被孙从堂召唤的消息很快扩散开来,而兰思定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冒火了,怒气烧的他双眼通红,连笑起来都好像在龇牙,没有往常的处之泰然,直接杀到训练场准备找人开刀。
“骆方志!”身穿军装的兰思定站在操练场地边,意气风发,火冒三丈,声音洪亮把正在帅威风的骆方志吓了一大跳。
“到,首长。”骆方志行军礼站正姿,收起吊儿郎当对兰思定恭恭敬敬。
兰思定挥挥手:“你出列。”
“首长,我很忙。”骆方志严肃的表示他没空。
兰思定咬字清晰的表示:“待会儿忙,你,先过来!”
“首长,我先忙完了再过去。”骆方志怕死自己这个弟弟了,因为小时候他们在一所军校长大,只是兰思定从小就待在里面而他属于半路出家,七岁该上小学才进去。
那时候小啊,哪明白军校里的特殊待遇是什么意思,以为有个表弟在里面,就可以画地为王了,急匆匆的赶去认亲,结果一个月不到就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军校里的特殊待遇,和外面的特殊待遇是完全相悖的。
在军营中,没亲戚比有亲戚强,别人操练都是被教官,他操练除了教官还有自己的表弟,别人都休息的时候他在操练,别人操练的时候他还在操练,他无时无刻的操练终于赶上了进度,可哪知道在兰思定的心目中进度是没有终点的,后来又遇上了一个周黑棘,两个人带着他把三个人的军校生活过的跟地狱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你丫要不赶紧过来,我就让你忙一辈子。”兰思定压低了嗓音,威胁似箭随风袭来,骆方志躲闪不及,心肝被秒射的发颤。
骆方志素来有冷面教官的称谓,被兰思定一通教训在集训兵面前失了面子,引起了压抑的哄笑,惹得骆方志虎目扫过受训士兵,一顿虎啸镇压:“都给我跑着,晚饭之前不许停,最后十名今天晚上没饭吃。”
受训士兵一阵哀嚎,但是哀嚎却唤不回骆方志的半点同情心,他一溜小跑的到了兰思定的跟前,笑的如沐春风。
“表弟,你有什么事哇?这么不给我留面子。”骆方志明知故问,装天真,装无辜。装无邪。
“是不是你跟孙从堂打招呼让他给白艾打电话往军区送军需的?”除了他还会有谁,谁那么大胆子连市长的拐子都敢下。
“没有。”骆方志否认的太迅速,显得欲盖弥彰。
兰思定掏出手机,骆方志机敏的抓住他的手问:“你干什么?”
“给老孙打电话。”
“兰思定,你打电话想干什么?”
“对峙。”
“行行行,是我跟孙市长打招呼了,每次抓包你最快,你洞察力最敏锐好了吧,你以为我想去为难人家老孙啊?老孙那对你的事也是上心所以才答应帮我的忙,你看这快到演习的时候了,你呢也很久没有见白艾了,我出于好心觉得你俩应该见一面,但是你又没有时间去找白艾,所以只能把白艾叫来,但是白艾光来多不合适,你俩又没结婚她也不属于家属探望,所以我好心好意找了个名头把人合理合法的带来,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很值得表扬啊。”
骆方志故做风轻云淡,吊儿郎当的表扬自己,表扬的一点都不害臊,整个过程中他上下左右的看身边风景,就是不敢对视兰思定的眼神。实在是因为心虚还有兰思定的眼神太骇人,他做什么的值得自己这个表弟用看阶级敌人的眼神看他,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大方向也没什么大错误,值得对他蹬鼻子上脸吗?
骆方志一边自我安慰和开解,一边等待着兰思定发火,虚眯着眼用大义凛然的表情面对,以为他可能会被骂的很惨,但是一不留神,砰,骨头碰撞皮肉发出闷响,骆方志应声飞了出去。
兰思定捏着拳头一步步走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骆方志一个鲤鱼打挺,半跪半蹲,手背擦过嘴角,见有血迹,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来了兴致:“兰思定,你玩真的?”
“我帮你带的兵操练下你,也为他们报仇舒压。”骆方志敢让孙从堂给白艾打电话,他都玩真的,谁还能玩假的。
“我是帮你弟弟。”骆方志的话落人就扑了上去,从小到大他们俩没少单练过,打架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活动筋骨促进血液循环。
两条矫健的身影在沙地上打的不可开交,扫堂腿、擒拿手、咏春拳,少林棍、太极掌各门各派的武学横空出世,被两人诠释的淋漓尽致,潇洒的动作,快速的攻击让跑步的士兵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围观加惊呼。
兰思定扣住骆方志的肩膀,旋身、半蹲、低头,一扯一带人就飞了出去,手却不松,借力带力,顺势骑在骆方志的身上,重拳毫不犹豫的落下。骆方志抬臂挡住,头颅灌力,以硬碰硬,铁头功都出来了,逼得兰思定一跃而起,骆方志翻身而去对准兰思定的腰际攻击,兰思定没有闪过挨了一拳,一跃而起长腿侧踢下压,骆方志防守不及,眼见头颈就要受到重创,手臂抬起接了兰思定的颇有力度的一击然后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