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方志耷拉着脑袋见兰思定来了,眼睛里滑过一丝放松,咧着嘴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说:“兰少,祸害遗千年,你是千年吗?”
兰思定两步上前,拔了插在靴子里的刀割开了捆绑骆方志的扎带,然后再用手擦了下他嘴边的血迹。
这期间没人敢拦,询问骆方志的人和上午询问兰思定的人是同样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来是接到了吴淼的电话,所以才按兵不动。
兰思定把骆方志一把扛上了肩,走到男委员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委员面有难色不愿回答,知道自己肯定上了兰思定的黑名单,被恐惧淹没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兰思定缓缓的把手上的血擦在男委员的胸口,慢吞吞道:“不说我也会查出来,你们俩不错,让我印象很深刻。”
敢在军区对骆方志私动电刑,他不把这些人碎尸万段他就把名字倒着念。
骆方志被兰思定带走了,一路之上惹来无视观望。
大家碎碎而语,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看到这么奇特的一幕,兰思定扛着奄奄一息的骆方志……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问一句,因为兰思定的脸色如同杀人嗜血的鬼怪,擅长以笑示人的笑面夜叉看来是被人惹毛了。
骆方志明面上没什么伤,不过受了电刑现在整个人都虚脱。兰思定把他放在副驾驶,上了车直接往家的方向开去。
在路上他拨通手机,待到接通。
“小德,东西查好了吗?”
“老大,差不多了。”小德顶着黑眼圈,窝在羊皮沙发里,身边到处是速食和外面的垃圾,可见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家门了。因为他要处理兰思定交给他的任务,一堆贪官的账户和庞大的资金量,需要时间但并不影响进度。
兰思定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看军区上空的那片天地,这里曾经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因为亲密所以更加了解其中的凶险,怎么样才能在军区生存下去,除了勇猛更多的是需要有后路。
中央在监视他身边人的时候,他自然也会留一手,以那十个人的本事,反监视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而反监视虽然不合法但是合情,兰思定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在军区生存,谁是他的敌人谁是他的同伙他都必须掌握的一清二楚,在这里,他没有朋友,除了家人,所有人都是他防备的对象,因为他知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关键得靠自己的强大走下去,如果他倒下将会有很多人受牵连,为了保全大局他必须铤而走险。
只要等那群乌合之众转移资金,他就有办法让小德操控所有的钱流入公共账户。
以为把资产转移到海外就没有人会察觉,简直天真又愚蠢。
在职军人有金钱向国外流动,不管你是私人还是国有,这就是叛国罪,光这一条他就可以让整个军政洗盘。
不但洗盘,他还要把这些钱全弄回来充公,死有时候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却死不成。
现在虽然不流行连坐,但是流行共犯,这些人手上的黑钱家人会不知道?
敢搞他的家人,就得做好把自己整个家族赔进去的准备。
蝼蚁尚且贪生,他会看着这些人生不如死。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危在旦夕
兰思定带着骆方志回家也并不是回他和白艾的家,而是去了兰家,去之前他打了电话,知道家里没有人,所以准备去那里。因为在刚才白艾打电话来说普玲珑已经快到家,如果看见骆方志是现在这个鬼样子,怕出其他的乱子,所以决定先检查疗伤,等简单处理了再回去。
快到地儿的时候兰思定拨了手机,待到接通一点不废话道:“周黑棘,骆方志被电刑,你过老爷子的地盘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周黑棘正叼着笔翘着腿把解剖书当情(和谐)色杂志观看,一听兰思定的话,腿先放了下来,笔也吐掉问:“你俩惹什么事呢?”
兰思定说:“反正不是好事。”
周黑棘对于不是好事的事向来怀抱崇敬的围观心态,看了下手表:“十五分钟后到。”
挂完电话周黑棘立刻打开储物箱,从第一层掏出一颗蒙尘的医生包,然后长臂一揽看也不看的把二层的医疗器械一股脑的全划拉进包里。
黑色的包甩上肩膀,白色大褂都没脱,直接出门……准备出诊。
就在兰思定打电话的时候,骆方志虚眯着眼有转醒的迹象,听到他叫周黑棘去兰家,不解的问:“你老头知道你的事了吗?”
兰思定瞄了一眼要死不活的骆方志说:“不知道,是你媳妇儿被白艾接到家里来了,怕她见了你情绪激动。”
“玲珑?”骆方志挣扎着坐起了身。
“你还有其他媳妇儿?要不要都跟我说说,免得以后我说错话害的你被抓包。”
骆方志头疼的厉害,皱了下眉头道:“小兰,你今天真吵。”
兰思定被骆方志叫小兰也不生气,只道:“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就不用再代替你聒噪。”他担心骆方志身体机出问题所以一直进行对话。
骆方志苦笑一阵:“真是岁数大了这点折腾都要老命。”
兰思定说:“把你老命顾好咯,以后还得折腾几十年。”
骆方志被兰思定逗笑了,一笑牵动的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抽气一声闭上了眼:“弟,我先休息会儿吊吊命,等周黑棘来了让他小心轻放,别伤了贵重物品。”
“知道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兰思定见骆方志睡了过去,稍稍催油加快了车速,一路无话开回了家。
在白艾和兰思定的家中。
普玲珑在海东青的带领下有惊无险的到达了目的地,刚放下行李就抓住白艾的手:“白艾,有消息了没有,骆方志到底因为什么事被带走?”
白艾示意海东青去厨房泡被水果茶用来压惊,然后领着普玲珑上了二楼。
两人进了书房,白艾握住普玲珑的手安抚到:“你先不要着急,兰思定已经把人带回来了,这阵刚刚出军区,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能回来,听他说骆方志没什么事,就是因为公务被带去例行询问。”
普玲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她知道白艾的话似真似假是为了让她安心,担忧更深的说:“白艾,你不要瞒我,虽然我对军政没有你和兰思定来的了解,但纪检部是干什么的我还是知道,那查的都是内部成员的成分问题,而且这是总军区,代表的中央,即便像你说的例行问话,你也得给我准话,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例行。”
白艾见普玲珑情真意切的样子,知道她着急,不过有些事不能说的太明,普玲珑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避重就轻的说道:“因为什么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骆方志的问题,你稍安勿躁等会儿人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你看可好?”
普玲珑哪是这么容易被敷衍的人,她说:“白艾,骆方志走的时候特别交代我给你打电话,现在你却说不知道什么事,你何必骗我,我知道你们系统内的事情有涉密的问题,但是你知道吗?我和骆方志已经决定结婚了,他现在出事你得让我有个准备啊,今天我和他吃饭他能被人带走,那会不会某一天我和他结婚了,在家里他也会出事?白艾,我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明白,有什么事我不会乱说也会自己调整状态,你不能说的太直白,起码也给我个大概。”
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普玲珑是真的急红了眼。
白艾赶紧抽了面巾纸递过去,忙不迭的道:“我告诉你,你先别激动。”她哪想到这两人都已经快走到婚姻这一步,初听还不免惊讶,也难怪普玲珑会这么着急揪心了。
普玲珑捏着面巾纸擦着眼泪,奈何怎么擦眼眶都是酸的,三十多岁的人也不管丢不丢脸吸溜着鼻子说:“你说吧,我不激动。”
白艾又抽了两张纸过去:“不激动哭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普玲珑脸红鼻子红的尴尬道:“你到底说不说啊?”
“说。”还急了,“兰思定被人给阴了,有人想从骆方志下手用以辖制兰思定,别说你家相公被例行问话,我家那位也是被关了四天才放出来。”
普玲珑不敢置信:“真有这么严重,兰思定的身份也算背着免死金牌了。”她和骆方志恋爱,对他的家庭情况大致也有些了解,关于兰思定或多或少有些听说。
白艾说:“免死金牌是上面给的,能保命可防不住下面的算计。还好现在人都出来了,等见了面有什么事咱们通通气,你了……也算参合进这麻烦里,不过现在想退出也还来得及,就看你怎么想了。”
普玲珑坚定的回答:“我能和骆方志谈婚论嫁就已经想好所有的利弊,白艾,你我在商场也过过手,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下了决定有了目标绝不轻言放弃,如果只是因为这一点的困难她就退缩,那只能说骆方志选错了老婆,而她也配不上当军人的妻子。
白艾抿唇而笑:“看来你对当我表嫂这件事是势在必行啊!”
一席话惹的普玲珑破涕为笑,正好海东青泡好了茶敲响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