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华小区的自家楼下,她停车摸出手机给美亚去了个电话,关心的问她最近找了什么工作。之前贺子安曾说,店子的事他代为处理一下,从上海回来就忙忙乎乎的,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这头美亚正忙着指挥工人,将新买的家具搬进店里,为了不泄露秘密,拿着手机走远几步笑说:“在子安哥哥的公司上班,舒姐你好一些没有?”
舒珮放心的笑出声:“除了脑袋成了秃瓢,一切和以前一样。”
“秃瓢……”美亚重复一句,忽然大笑:“正好晚上那什么的时候,灯都不用开。”
“取笑我啊?”舒珮佯装不悦:“小琪呢,她也还好吧。”
“很好,你放心吧。”美亚羡慕嫉妒恨:“倒是你,这么久都不和我们联系,有了子安就不管我们了。”
舒珮直觉冤枉:“我哪有啊,等过两天闲下来,我请你们吃饭好不好。”
美亚笑得贼兮兮的:“成,那我不和你多说了,在加班呢这边有些忙。”
舒珮笑着挂了电话,锁车上楼。陪舒传德吃过晚饭,照例给贺子安发短信,把白天去安福寺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他,顺便问他何时回来。
这头贺子安已经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回短信时却不告诉她,只是让她晚上回花岸水榭。
舒珮也没多想,随手打出:我在家陪我爸呢,白天爬了一天的山,两条腿酸得都抬不起来,实在不想动。
贺子安:我有个文件存在笔电里,急着要用,你就委屈一下,去帮我回去找找好不好?
舒珮一看是工作的事,不情愿的同意帮忙。短信发送完毕,她随口问舒传德今日郭月瑶的ct结果,得知最迟小年前能出院,心情立刻由阴转晴。
呆到晚上10点多,眼见舒传德已经有了些许困意,她强打精神,下楼拿了车开回花岸水榭。开门进了隔壁,在他电脑里找到那份资料,拷贝下来带回自己的公寓,上网登陆邮箱给传了过去。
去洗澡的时候,舒珮才发现两条腿,真的酸得蹲都蹲不下来,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洗完躺床上发了会呆,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鼻腔里闻到一抹熟悉的气息,跟着身旁的床垫往下陷去。舒珮以为自己在做梦,闭着眼翻了个身,不想却碰到了一堵坚实的人墙。
“谁!”惊叫一声醒来,贺子安笑意沉沉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倏然放大。舒珮又怕又气,伸手捏着他胳膊上的软肉,就大力的拧了一下:“再让你吓几次,我迟早会被你吓死。”
“嘘……”贺子安伸出食指压到她的唇上,手脚麻利的掀开被子躺进去。
舒珮睡意全无,脑袋枕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要他坦白,杭栩宁是不是真的私下给他发过短信。贺子安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大力的搂紧她,拿过手机飞快在记事本上打字:发过几条,明里暗里的跟我借钱。
说到借钱,舒珮心里禁不住再次泛酸,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的眼睛,挖苦道:“怕是先借了钱,然后再借个种,最后带着包子回来借人吧。”
“……”贺子安没想到舒珮醋意这么大,默了一两秒,心中窃喜的打趣:那怎么成,我有你就够了,除了我妈以外,别的女人都是浮云。
“难道瑶瑶也是浮云……”舒珮笑得奸诈:“说实话,杭栩宁回来后,你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贺子安举起双手投降,尔后慢条斯理的垂下来,拿回手机回答:动心倒是没有,就是上次外婆做寿突然看见她,有些意外。
舒珮看完,惊见时间已是夜里两点,随即决定先放过他:“这趟去北京你肯定累坏了,早点睡吧。”
贺子安点头,随手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跟着将床头灯的亮度调到最暗。舒珮刚会过意,手就被他带着,碰到了那跟坚硬如铁的玩意。
佯装不懂的缩回手,舒珮又羞又臊的红着脸睨他:“你到底要不要睡了。”
贺子安没回话,而是轻柔的覆身上去,捉住他心心念念的柔软,张嘴含住那颗小小的粉红,心醉神驰的的吸吮起来……
隔天两人都没能按时起床,索性继续补眠。睡到快中午,舒珮饿醒过来,柔情似水的给了贺子安一个吻,先行去下床去洗漱,顺便准备吃的。
弄完都差不多12点,舒珮解□上的围裙,走去卧室叫醒贺子安。
一起吃了些东西垫肚子,贺子安神秘兮兮的比划手语,问舒珮下午不上班的话,要去哪里。
舒珮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去医院陪我妈,然后去一趟派出所,看看方亦然的父母走没走。”
贺子安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再次比划:“我陪你一起。”
舒珮狐疑端详他几秒,打趣道:“干嘛?怕我偷吃啊。”
贺子安笑着摇头,放下筷子回房换衣服。舒珮无奈失笑,暗想贺子安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偏偏她还爱死了他这个样子。
收拾妥当来到楼下,舒珮坚持自己开车,贺子安见说服不了,只好乖乖坐到副驾座。
到了武警总院,郭月瑶的精神特别好,不停拉着贺子安问长问短。舒珮安静坐在一边,含着笑看他们鸡同鸭讲,偶尔实在看不下去才帮着翻译。
哪知郭月瑶说到一半,忽然转过头,小心翼翼的问舒珮:“手语不难学吧?等你们要了孩子,我肯定会帮你们带,只是老跟子安这没法交流太闹心了。”
舒珮心中一动,喉咙顿时变得有些发紧:不难,回头我让子安整理下视频资料,等你出院了就跟我爸一起,慢慢看着学。”
郭月瑶微笑同意:“你这几天是不是已经停药了?要是停了记得找医生问问,大概多久可以要孩子。”
“哎呦,我的妈!哪有你这么急的。”舒珮囧死:“婚礼都没办呢,急什么要孩子。”
郭月瑶笑着看了一眼贺子安,说话的分贝渐低:“什么年代了,谁还兴说没婚礼就不算结婚的。有法律保护才是正经事。”
舒珮抿唇,心里其实也很想要个宝宝,不过这才手术完没多久,而且辅助治疗的药也刚停,要孩子的事真的急不得。怕再呆下去,这个话题扯没完,胡乱找理由离开。
回到车上给派出所去了个电话,听闻方亦然的父母,昨天下午就在警察的护送下离开了新港,舒珮轻松之余,又觉不忿。
随手把手机放到一旁,她扭过头勉强扬起起笑脸:“我的事忙完了,你有没有要忙的。”
“我……”贺子安抿唇指了下自己的鼻子,笑嘻嘻的把手机递过去,只见上面打着:我想去一趟尊创。
舒珮神色认真的和他对视半晌,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倒车离开总院的停车场。片刻之后车子开进尊创楼下的停车场,贺子安等她锁好车子,却不急着进电梯,而是拉着她走步行的通道,上了地面。
就在舒珮以为他要进大堂,手却被攥着,直直往隔壁的楼栋走去。昨天开车路过是看到的那家店,貌似已经装修完毕,果绿色的门脸在一片灰白色中,显得格外打眼。
走至门头下方,冷风吹来,舒珮拢紧身上的外套,下意识抬头望去。掩在红布下的法语单词attendre,崭新又刺目。
愣怔中,店子的遥控卷闸门徐徐升起,舒珮浑身的血液一下子从上头顶,本能的迈步进去。和原来在跃丰时一模一样的格局,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每一样器皿上,都印着attendre的logo。
眼眶倏然变得湿润,她不顾才装修完尚未散去的刺鼻甲醛味,傻子一样在店里又哭又笑。贺子安单手抄在裤兜里,一脸闲适的跟进去,站定。
舒珮回头看他,眼泪流得更加汹涌的奔到他身边,双手紧紧环上他的腰。
贺子安心满意足的让她抱一会,抬手轻轻帮她将眼泪擦掉,跟着慢慢比划:喜欢吗?
何止是喜欢……舒珮激动的踮起脚,不管不顾的吻上他的唇。
贺子安双臂下垂到她腰上,收紧力道,逐步加深了这个吻……
过不两天就到了周末,陆一飞一大早从香港飞回来,通知贺子安和向晨,立即去尊创讨论风范上市的事。舒珮赖在床上不想动,最后抵不住贺子安作乱,闹了好一阵才无精打采的陪他一起过去。
三个大男人坐在酒吧中央的圆形沙发上,激烈却又无声的讨论着。舒珮独自坐在吧台,恨恨咬着吸管,不时吸一口豆浆,仔细翻看贺子安随手给自己的资料。
资料的内容是风范来年的投资计划,目前已经开拍,或即将开拍的电影有四部部。其中一部的男女主演,还是国内当红的俊男靓女,票房前景看好。
另外正在洽淡的剧本多达上百部,然而其中电影只占了三成,余下的都是电视剧。舒珮不大理解hurrie原来就是上市公司,陆一飞为何还要重新成立一家,专门做电影后期、发行、投资的股份制子公司。
疑惑归疑惑,舒珮倒是没过问过公司的任何事,也没有要插话的兴趣,安静等在一旁。讨论持续了大概三个小时,陆一飞低头看过腕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请大家中午去南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