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们骑了车,划了船,何希只希望时间慢一点过,因为有些事情真的不想面对。等到静下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很迷茫。她一心想为她妈妈洗清当年的冤屈,到头来还被人揭了底,最重要的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
她有点恨徐尚文,却又能理解他。就像当年她对徐益邦一样,徐尚文也一定很讨厌任何一个想代替他妈妈存在的女人。而这些又能怪谁呢?仔细想想,根本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她依旧很烦,事到如今,又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些事?
“江边有家烤鱼很好吃。”叶启沣依旧不厌其烦地给她推荐着各种好吃好玩的。
“好,你请。”
**
“请问还要点什么饮料?”服务员热情地用夹杂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招呼着。
“不用。”“啤酒。”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叶启沣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何希拉了拉他胳膊,“我就喝一点,你不喝,不影响开车。”
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只叫了两瓶啤酒,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喝醉。当然他要是提早知道何小姐喝了酒的样子,一定会后悔由着她。
“来,再来半打,叶……叶启沣。”何希傻傻地大笑着身子无力地朝那人身上倒去,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扶着叶启沣的肩膀,“来嘛,你陪我喝。”
她身子几乎贴着叶启沣的胳膊,叶启沣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脸上却有些崩溃。这个,居然是她喝了一瓶啤酒后的状态。
“你……你不陪我喝,我就说你拐卖我。”何希想站起来,叶启沣立马把她按了下去,“你个混蛋拐卖我。”
酒杯递到了他的嘴边,他有些无奈地喝了下去,就看到那女人吃吃的笑着。笑得……他一点都不想承认,笑得真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他本来想着,喝一瓶就这样,那很快就能放倒了扛回去。他后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个神经病女人,从第一瓶到第六瓶一直都这个神经病状态,丝毫没有醉倒的意思。
“嘿嘿嘿嘿,”何希无数次站起了发疯,又被无数次地按下去,直到叶启沣也觉得自己要跟着喝醉了的时候。
他做了个早就应该做的决定。
人言可畏
何希迷迷糊糊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四周一片漆黑。她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是在哪里?她摸索着起了身,找到了房间的电灯开关,瞬间的光明让她有点不适应。她只揉着眼睛看着这一屋子简陋的陈设,隐约想起自己醉倒前的样子。
她只记得她还在兴致勃勃地喝着小酒时,就被叶启沣连拖带拽地拉出那家烤鱼小店。她瞬间捂住了脸,因为想起自己在人家店里撒泼的场景。叶启沣怎么拖她都不肯走,硬是抱着人家烤鱼大叔不放。
最悲剧的是,她嘴里还嚷嚷着:“叔叔,快救我啊,我不走。我是隔壁村的阿花,这个人贩子把我骗了,打算把我卖了……”
当时的叶启沣脸上一阵白一阵绿,人家大叔还信以为真地打算报警。不知道最后怎么的,又被叶先生扛了出来。
而现在何希所待的房间,应该是江边的农家乐吧。等她回忆起后来的场景,只想钻进地缝里去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做的事不止这一点。她依稀还记得,叶先生扛着她绕了几段小路才找到这家农家乐,老板说了句:“楼上还有两间房,你们看要住哪间?”
叶启沣好不容易制服了还在人家院子里追着公鸡玩的她,只对那老板说:“两间都要了。”
她却突然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带着哭腔地说:“为什么啊?我们才新婚,你就要跟我分居了?你以前不是这么的……为什么呀?”
何希的心情,真的就像那翻滚的沸水,这是得多丢人?她还犹记得叶启沣满脸通红的样子,还有那个老板意味深长的笑意。这还没有完,悲剧的事总是一个接一个,她被叶先生扛得一阵反胃,终于忍不住吐在了老板养得最肥的公鸡身上。
公鸡一身呕吐物在院子里奔跑,老板瞬间黑了脸,叶启沣忙着给老板道歉,还一手扶住瘫倒的她……
何希叹了口气,这是得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想到这里,她胃里又开始泛酸了,该死的又要吐了!
她赶忙打开了房门冲了出去,洗手间?洗手间在哪里?她茫然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门上贴着卫生间,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门稍有一点阻力就推开了,她顾不了那么多,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标,对着马桶就吐了出来。一瞬间,心里舒服了,她有些无力地站了起来。
可是,好像有点不对劲……地板上很多水迹,还有玻璃上的雾气,开门时的阻力……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萦绕,这个想法让她心里扑通扑通地弹跳着,她犹豫了一秒钟,回过头去……
叶启沣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也只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周身都是沐浴液泡沫的男人。她愣了好一阵,才发觉那男人嘴巴依旧没有合上,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但也强忍着心潮澎湃,淡定地眼神扫视了一番说:“叶先生,你洗澡都不关门的?幸好不是别人进来……那个,我先走了,你继续……”
退出卫生间,何希赶忙躲进了一旁的房间里,心跳得快要出来了。她呼了一口气,钻进了床上,这才崩溃地闭上了眼。
叶导居然失身了!她居然……
她越想越睡不着,一会等那人出来,也应该去洗个澡才是。怎么又想到了,话说虽然一身泡沫,但是看上去身材还是不错,还有……她再想下去,只觉得越发心慌。
门突然打开了,她惊吓得坐了起来。
“你进来干什么?”“你在里面干什么?”
这一次又是目瞪口呆的四目相对。浴后的叶启沣脸上有些红,粉嫩粉嫩的,头发还有些滴水,看上去秀色可餐,这是何希这一瞬间的念头。
“你……你是故意跑到我房里,还是走错了?”叶启沣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说了出来。
何希这才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进错了房间,她蹦的一下就跳下床来,“那个……你……不好意思……你卫生间用完了?我也去洗个澡。”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洗澡”说得有点重。叶启沣无语地抚住了额头,刚刚真是尴尬,他居然被这个女的看光了……要是夏思明知道了,估计得笑死。
他抓住了与他擦身而过的何希,这一举动让何希表情有些惊恐,好像自己要做什么似的。
“卫生间门不能锁……我以为没人进来,或者进来前至少要问一下。”叶启沣只觉得何希现在的表情有些怪异,“我的意思是,你洗澡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帮你看门?”
何希的表情更加怪异了,她眼珠子转了转,才说:“那个,你不会是想偷看回来吧?”
当她看到叶启沣的表情就像抽风了一样时,才赶忙陪着笑脸说:“你还是帮我看着吧,万一一个怪蜀黍冲进来,我估计这辈子都有阴影了。”
叶启沣嘴角有些抽搐,心说,我这辈子也要有阴影了。“何希,你这个样子,能不能嫁出去都成问题?有怪叔叔,你也该偷笑了。”
他跟着何希走了出去,在她身后小声嘀咕着,当然不能阻止这话传进她的耳朵里。她也没还击,只是默然地走进了卫生间。
“叶启沣,我跟你打个赌。我可不信一个男人隔着门听着一个女人洗澡还会这么淡定。”她眨巴着眼看着这男人,“我就不信你不会心痒痒。”
第二天,何希挥泪拜别脸色铁青的老板,还有那被自己吐了一身还依旧鸣叫一个清晨的公鸡,大摇大摆地跟着叶启沣走了。
一路上,叶启沣就这样经受这何小姐的狂轰乱炸。“叶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心痒痒?”“叶先生,你谈一谈被人看光了的感受吧。”“叶先生……”
“何希!”叶启沣终于忍无可忍了,“还有没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了?我以前还没看出来,喝了酒之后真是性情流露,让人叹为观止。”
何希撇了撇嘴,这才停止了发问,好一阵才下定了决心,“那个,叶启沣,你的身子被我看了,我一定会负责任的。我这辈子最糗的样子被你看了,你也要对我负责任。”
“……”
**
就在这两位度过很平静的一天时,H市却依旧风云变幻着。事情没有走到让何希想象的那么坏,以《直击娱乐》为首的几家杂志社并没有尽情地抹黑着这件事,相反避重就轻地报道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