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怪你。”冷泉不咸不淡地说。他回来之后,和冷曦的关系一直就维持在比陌生人强一点这个水平,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欧阳玉也走到冷曦身边,靠在他身上,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完全是一副小女生模样。叶子凝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若不能拿出证据,欧阳玉是不会离开冷曦的,心里有些发愁。冷曦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之后也一定会隐藏得很好,等她发现的那天,估计就晚了!愁啊!
第二十四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有共同话题,自然聊不起来,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几人明智的选择分开。叶子凝拉着冷泉出了会场,而且当北辰要跟上时被叶子凝阻止了,显然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冷泉说。
会场外面一片花园,现如今是冬天,花草都已经枯了,但由于设计得当,并不显荒凉。枯黄色成为主色调,其间夹杂着些绿意,是规律排列的松柏,一眼望去别有一番魅力。花园的中央有一汪清泉,泉水从地底汩汩而上,更添了几分美好。叶子凝和冷泉就站在泉水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泉水,都不曾开口说话。
“凝,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最终,是冷泉忍不住先开口了。他的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悲伤,显然知道叶子凝即将要说的是什么事。但他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他觉得凡事不能强求,勉强维持关系只会让两人都难受,实在没有必要。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对吧?”叶子凝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伤悲。不管心中怎么想,叶子凝实在不愿意说出那几个字,仿佛那几个字有千斤重。
“知道。”冷泉毫无表情的说,但周身围绕的悲伤气息任谁都能感受到。
“本来,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在跟你说,但今天来参加这个宴会,才明白拖得越久,伤得就会越深,既然都决定了,就没必要在犹豫了,不是吗?所以,冷泉,我们分手吧。”说着,晶莹的泪就从她眼中溢出,如那再也抑制不住的悲伤。从今以后,她和冷泉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好。”冷泉表现得不喜不悲,好像叶子凝的话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但紧握着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得到了答复,叶子凝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了酒店。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旁,眼泪珠子般一颗颗落下,引得无数路人指指点点。穿过一条街,叶子凝走到了一个巷子里,发现自己又遇到了那位算命师,就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控制住情绪,道:“先生,你上次可算错了,像我这种人,哪里会有美满的婚姻,先生是在说笑吧。”虽然没再流泪,但脸上的悲伤完全掩盖不住,她不是要指责这位算命师,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话罢了。
显然,算命师还记得叶子凝,尽管她换了发型,换了衣服,人也变漂亮了。笑着说:“老朽告诉过小姐要顺遂本心,今天小姐所为明显有违心中所愿。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再逃避也不会有什么不同。”说完这句话,算命师就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带走,只身而去。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看着算命师的背影,叶子凝的脑中浮现了这句诗。
人都走了,叶子凝当然不会再呆在那里,也跟上了算命师的步伐,那算命师也没说什么,只是当后面没有人一样走着自己的路。一前一后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算命师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叶子凝双手抱拳,说:“小姐,你到家了,老朽就告辞了。”叶子凝这才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她家了,这算命师还真神了,连她家在哪都知道,是不是该听一下他的话呢?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算命师已经消失了,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
再看冷泉,在叶子凝离开之后,冷泉也动了,朝着与叶子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着,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冷泉停在了一片大海前。晚上的大海呈现了与白天完全不同的风景。一阵阵海风吹过,掀起了层层海浪,撞击着礁石,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吼声,翻滚着白色的泡沫。闻着带有海水特有的海腥味,感受着大海澎湃的气息,冷泉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其实,从叶子凝避着他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像一个犯人,等待着叶子凝的宣判,而今天,她判了他死刑!
他不知道叶子凝在担心什么,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去挽留,只好看着她一步步走远,离开自己身边。小时候,爷爷找人为他算过命,说他将来的婚姻之路艰难曲折,但最终会有一个好的结局。虽然他一直都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还是希望他说的是真的,那样至少还有个念想,说不定他和叶子凝还有从归于好的一天。冷泉就这样坐在沙滩上过了一晚上,期间冷曦和冷紫幽打电话来他都没接,只是发了条短信过去让他们不要担心。他想要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这里,平复自己内心的伤痛。
早晨,太阳从海面缓缓升起。起初,天际呈现微微的橙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越来越浓,在水天相接之处已经变成了紫色。最后,太阳完全露出了水面,发出刺眼的光芒。看着这一幕,冷泉仿佛被震撼了,又仿佛想通了什么,慢慢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就离开了海边……
之后的日子,叶子凝和冷泉再没有见过面,对方的一切都从生活中抹去了,仿佛两人从未相识。回家之后,叶子凝的反常叶子语和叶盛辉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每当他们问起的时候,叶子凝总是沉默以待。他们很担心,却也无计可施。冷紫幽也打了好多次电话来,问她与哥哥这是怎么了叶子凝还是什么都不说。而冷泉,本来就够冷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周围满是寒气,有时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但不得不说,两人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那就是都喜欢呆在健身房里不出来,经常一呆就是一天,完全不知疲倦。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新年也悄悄地到来了。但可以想象,这两家人的新年会不怎么好过。叶子凝也知道这样会让家人担心,但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之前在部队所学的伪装之术好像半点作用都没有。但她还是想尽量控制一下,毕竟她不想自家的新年在这样的氛围中度过。
第二十五章
大年三十这天,叶盛辉给家里所有的佣人放了假,让他们回去过年。于是,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叶家父女三人,多少显得有些冷清。叶盛辉放下了所有公事陪着叶子凝姐妹俩一同去买年货,又亲自动手将家里装饰得喜气洋洋,充满了年味,弄好一切之后,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心里充满着自豪。这是叶家的传统,大年三十这天所有的事都得自家人一起动手,说是这样才有过年的感觉。叶子凝虽然心情不太好,但也坚持跟着爸爸和姐姐一起忙活,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家人的兴致。
除夕晚上,三人围在一起包饺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哪会干这些啊!整个过程中状况频发,饺子也包得奇形怪状,但好歹是包起来了,几人还是十分满意的,高高兴兴的将饺子下了锅。吃的时候,叶子凝有些心不在焉,差点就把硬币吃进了肚子,她完全没想到姐姐在饺子里包了硬币,往年都没有这么做的。都说吃到包着硬币的饺子会有好运,叶子凝想,差点就吞下去了还是好运?!(雪儿:这么心不在焉还没吞下去,不是好运是什么?叶子:这叫好运?被呛个半死还叫好运?若这就是所谓的好运的话,我还是把它送给你吧!雪儿:我也不要……)
吃完饺子,叶盛辉给叶子凝姐妹俩发了压岁钱。像她们这些人当然不缺钱,这其中的祝福才是她们所在意的。之后,几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春晚。本来春晚并没有多少精彩的地方,但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显得温馨有爱,连节目都似乎好看了不少。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叶子凝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冷泉的电话。叶子凝愣了一下,想想还是接通了。
“新年快乐!”刚接通,叶子凝就听到冷泉的这句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很久都没有开过口一样。
“你也是,新年快乐!”叶子凝也不知说什么好,仅仅只是听到冷泉的声音,她的心就忍不住悸动。叶子凝苦笑一声,冷泉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看来她永远也无法摆脱心中冷泉的影子。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这还是他们分手之后第一次说话。看着叶子凝脸上似喜似悲的神情,叶盛辉与叶子语交换了个眼神,心里同时说:“就是他了!”这些天叶子凝的反常他们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今天这个电话,让他们知道了叶子凝居然是为情所伤!都有些无法接受,叶子凝居然会为情所伤,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一直以来,叶子凝都将自己包在一层厚厚的龟壳内,现在,这龟壳好像裂开了一个角,若不是她现在这副模样,叶盛辉和叶子语都想拍手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