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念曦所料,岑旭尧依然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醒来后,看到戴着那个女药人面具的沈念曦正坐在梳妆台边精心的打扮,他疑惑的蹙眉,昨晚没有发生过什么吗?为什么那个他对那个春梦的印象那样深?
“醒了?”沈念曦偏头看着他,这个男人真是有迷惑人的本钱,刚睡醒,那般慵懒邪肆的样子,尤其是那双魅人的星眸,微微睁开,透着如水的薄雾,诱人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嗯,曦曦。”岑旭尧一张口,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你昨晚在哪儿睡的?我明明记得你睡在我旁边。”
“是啊,就睡在你旁边,可惜,你睡得很沉,早晨我醒来的时候都不见你有动静呢。”沈念曦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吗?”岑旭尧愈加疑惑了,他从来没有睡得这样沉过,特别是身边还睡着他心仪的女人,难道都没有发生什么吗?一个吻,一个亲密动作都没有吗?
“今天可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那种蛊毒有个特征,每和女药人好一次,傀儡便灵活一些,今天,你的面部表情可以不用那么僵硬了,甚至,还可以有些自己的反应。”沈念曦说道和女药人好,想起了昨晚的事,脸颊一红,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去。幸好,岑旭尧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扮演今天的角色了,没有太多注意。
从屋里出来后,岑夫人已经在餐厅等着他们,说是餐厅,其实不过是个简陋的屋子摆了些桌子临时充作餐厅。
她看到面色不错的岑旭尧,又看了看一脸媚色的沈念曦,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问道:“旭尧,昨晚睡得怎么样?”
岑旭尧抬起头,先是愣了愣神,然后恭顺的回答:“很好。”这个度就把握的很好,昨天他还“不能”自己说话,今天可以说了,但仍然很僵硬。
“好,今天去看看那几家岑氏的产业,你们先吃些饭,欧阳云去哪儿了?”岑夫人问一旁艳色照人的沈念曦。
“回夫人,昨晚我一直在屋呢,岑少,他好热情的,所以,不知道。”沈念曦一脸娇羞的低下头,岑夫人一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一个手下招招手,示意他去找找欧阳云。
又过了一个小时,当岑夫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还带着些酒味的欧阳云春光满面的回来了,他进了客厅,看到大家都在,立刻笑出声:“呦,大家都在呢?”说完,那双带着些遗憾的眸子特意盯着沈念曦看了一会儿,那视线犀利猥琐,就像要把她剥光了仔细瞧似的。
“混账东西,你昨晚去哪儿了?”岑夫人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昨晚?昨晚不是听您的吩咐在——”欧阳云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意有所指的瞧了瞧岑旭尧和沈念曦,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泻火去了。”
本来,欧阳云的定力没有这么差的,昨晚不知怎么了,听到房里的声音就心猿意马,心里像有什么在抓挠似的,痒痒的很,实在控制不住,他便出去找了个女人,话说昨晚那女人还真够劲儿,把他折腾的今早险些没有起来。
沈念曦那双妩媚的眼睛淡淡的瞟了眼欧阳云,微微挑挑眉,心想,就你们会下药吗?让你见识见识岑族长下的媚药,那才叫回味无穷,一次都解决不了,她要让他夜夜春歌,夜夜漏。
昨晚那个女人是陈少儒安排的人,那女人身上有药引子,那媚药名叫百日春,顾名思义,欧阳云得连着一百天找那个女人泻火,别人还不行,至于意乱情迷的时候乱说些什么,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最妙的是,醒来后,他只会记得昨晚的激烈与*,丝毫不会记得说过什么。
岑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欧阳云,心中也无可奈何,从前觉得这个儿子性格阴狠,做事沉稳,是个靠得住的人,怎么昨晚会那么没谱?
她阴冷的视线瞟过去,然后一拍桌子,说道:“准备一下,立刻去岑家矿业。”
一行人来到岑家矿业的时候,工人正在罢工,这里的工人都是蛮疆本地人,这些人平日里穷惯了,连着工作一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是岑家矿业管理人最发愁的时候,却是工人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只要钱拿到手,工人立刻便会一哄而散,吃喝玩乐,各自逍遥,好多天都不见人影。
现在,正是刚发了工资的时候,管事站在工厂大门口,一脸忧愁的望着外面,看到了岑夫人一行,急忙迎过来。
昨天,他们接到了岑家总部的电话,得知今天岑家将会有大人物来视察,看到他们过来,还说不需要他们去迎接,只要在工厂做好接待工作就行了。
管事走过去,笑容可掬的问道:“请问各位是从总部来的吗?”
“是啊,工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工人的影子都看不到?”欧阳云仿佛自己便是这里的主人,站在那里神气活现的问道。
“额,是这样的……”,管事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边,欧阳云点点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一边站立的岑夫人。
岑夫人蹙眉没有说话,管事看到了站在岑夫人另一侧的岑旭尧,直觉这个人的气势和风度是这几人中最好的,便忙着走过去,笑眯眯的问道:“请问,您可是岑旭尧岑少?”
“是啊。”岑旭尧点点头,与身边的沈念曦对视一眼。
岑夫人一直在观察岑旭尧的动作神情,见他没说一句话便要看沈念曦一下,心里就放心了,傀儡就应该是这样的,虽然有自己的主意,但归根结底还是要听药人的。而药人嘛,自然是要听她的。
“先进去再说。”岑夫人指挥。
沈念曦对岑旭尧点点头,岑旭尧则冷着脸对管事说:“先进去再说。”
管事虽然觉得这些人行为怪异,却也不便说些什么,只好走在前面将他们迎了进去,等着他们想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局。
岑夫人走着走着,忽然问道:“陈少儒去了哪儿?”
欧阳云怔了一下,想起昨晚陈少儒跟他打招呼,便急忙回答:“他说这里有他的朋友,联络感情去了。”
岑夫人又皱了皱眉头,不过,陈少儒和岑旭尧的其他手下毕竟不同,他是陈家的嫡子,为人放荡不羁,最是好结交朋友,在蛮疆不仅有朋友,恐怕陈家也有一些产业,去料理自己家的产业倒也无可厚非。
这是一座金矿,矿山很大,所用的工人很多,一下子工人跑光了,的确很让人头疼,干活儿的人没了,便会直接影响岑家的利益,下一步,岑家本家便会指责现任族长不能胜任,换其他人来经营。
这座金矿应该盈利很多,如果贸然放弃了,一定是岑家的大损失,而据沈念曦观察,岑夫人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岑族长保下金矿,相反,她要把这金矿从岑家的产业中划出去。
管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对岑夫人恭敬的说道:“夫人,您有所不知,现在的开矿工人难找啊,蛮疆本地人多数不服管教,发了工资便会一哄而散,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不发工资又天天捣乱,搞得人心惶惶,实在是开不下去了呀。”
岑夫人翻开账本,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叹息一声,颇为惋惜的对岑旭尧说道:“旭尧啊,这产业不能盈利,不如我们转让了吧?”
沈念曦在岑旭尧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岑旭尧敛目,这小野猫,居然在这个时候逗他,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
心里这么想,岑旭尧嘴上却恭敬的答道:“是。”然后,转头对管事说:“把公司转让了吧?”
“什么?”管事很惊讶,目瞪口呆的看着岑旭尧,早就听说岑家这位少主子杀伐果断,是个厉害的主儿,怎么今天一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矿业虽然难管理,但却绝对不是处于亏空中,如果拿出合理的制度,完全可以非常盈利的。
“什么什么啊,还不快去找买家?”沈念曦翘着兰花指,娇嗔的瞪了那管事一眼,翻翻白眼说道:“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
“是啊,管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你去找买家,我们把这产业盘给他好了。”岑夫人也有些惋惜的催促。
“是。”管事出去后不久,外面便开始喧闹起来,有管理人员急匆匆跑进来说是工人们听说岑家总部来人了,便嚷嚷着要加薪。
几个工人代表被很快的请进来,看大家的打扮,便知道都是本地人,鼻梁笔挺,眼眸深邃,微微烦这些蓝色。
岑夫人看到那些工人,皱皱眉头问道:“你们是这里的工人吗?不好好工作捣什么乱?”
沈念曦鄙夷的看了眼岑夫人,这个时候她还在挑事,万一待会儿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那可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的。
果然,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带头人怒了,气冲冲的说道:“我们是看到本家来人才过来商谈条件的,没想到本家的人这么傲慢无礼,兄弟们,让他们见识见识是拳头厉害还是全权利厉害?”
进来的工人代表都不是吃素的一窝蜂冲上前,往岑夫人那里冲过去,岑夫人躲闪的很狼狈,沈念曦发现,她虽然在狼狈的躲闪,脚步却一点也不乱,看着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实则每一步都退得恰到好处。
沈念曦默默观察着岑夫人的动作,发现她右手的手指微微弯起,手指之间捏着银针似的东西,一双眼睛警惕的注意着眼前的工人,只等着找时机把手中的东西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