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护卫进来报告说,门外有个自称陈少儒的人送来一件东西,岑旭尧站起来,接过那件东西,呈到沈周川面前说:“伯父,这是唐伯虎的真迹,晚辈不懂这些,生怕糟蹋了好东西,送给您吧?”
“唐伯虎的真迹?”沈周川惊讶的瞪大眼睛,急忙展开画轴,仔细观察了一番,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是真迹,旭尧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意思收下?”
“伯父,其实今天我来是有求于您的,这件礼物是抛砖引玉。”岑旭尧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沈念曦。
沈念曦苦笑,她知道他迫切的想结婚,却没想到会跟她回家拜见沈周川,当场提出结婚,搞得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不答应,势必会伤了他的心,而伤害他是她现在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答应了,万一她失忆怎么办?好难,要不,先答应下来,然后把婚期拖一拖,看看情况?
“哦,什么要求,说来听听?”沈周川的视线在沈念曦和岑旭尧的脸上扫来扫去,心里有了约莫,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
“我想娶您的女儿沈念曦,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她好,把她捧在心尖上,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岑旭尧急急的说道,生怕沈念曦反对。
“哦?念曦,你怎么看?”沈周川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和岑旭尧应该是旧识,两人也是感情很深的样子,为了筹备这次提亲,刚刚回到A市的岑旭尧连家都来不及回,遣了属下去了礼品,只等着他点头呢。
“爸爸,我,没有意见。”沈念曦娇羞无限的垂下了头,眼眸中却掠过一抹浓浓的伤感。
“好,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向来愿意看到佳偶天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沈周川站起身,高兴的敲定。
“谢谢伯父。”岑旭尧欣喜若狂,他以为这件事不会太容易,没想到沈周川答应的这么痛快,连一路上神色有异的念曦也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得快点回去准备一下。
“伯父,曦曦,我就不吃饭了,快点回去准备一下,然后尽快来商量结婚的细节。”一向沉稳的岑旭尧失了稳重,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急急忙忙往外面走。
“好,旭尧啊,路上小心。”沈周川了解他的心情,当初迎娶念曦的亲生母亲的时候,沈周川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情,可惜,佳人已逝,无处缅怀啊,他长叹一声。
沈念曦和岑旭尧手拉手走出门外,叮嘱他路上小心,然后又满腹心事的回了屋,闷头制作假子文的解药,连吃饭都是在屋里解决的。
折腾了半天,终于制成了,她松了一口气,制作解药用了一朵轩辕花,她还剩下四朵,这花极其珍贵,采摘不易,有价无市,她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四朵收起来,等着哪天派上用场。
傍晚的时候,她心中烦闷,索性出了屋,来到离她和陈妍的工厂不远的人民公园里,穿过这座公园,就能看工厂的牌子,以往,她总是从这里走。
公园里人很少,一对年轻的小夫妇正在闹别扭,女人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孩,孩子睁着一双澄澈的黑眼睛,好奇的看着大人的表情。
“小灵,有了孩子以后,你满心满眼都是孩子,都没有我的存在了。”男人愤慨又无奈的说。
“那还用说?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我最亲的人,什么都分不开,夫妻可就不一样了,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问问你的心,看到漂亮姑娘是不是也移不动腿?”女人不高兴的反驳。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的心你还不了解吗?”
“爱情都是短暂的,只有亲情才长久,血脉相连的母子情更是世上最珍贵的牵绊,我们这样都爱孩子,孩子也爱我们,不好吗?”
男子不吭声了,无奈的看着孩子,眼中流露出疼爱的神色。
沈念曦微微一怔,呆呆的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人,手扶着旁边的树干,喃喃自语:“母子之情最长久吗?”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有了一生中最爱你的人,真的吗?
她独自坐在长椅上,心里想,如果留下一个岑旭尧的孩子似乎也不错呢,就算她将来忘了他,就算他们的感情不再甜蜜,这个孩子也会成为他们一生的牵绊,有了孩子陪伴的自己,不会再孤独吧?
想到此处,沈念曦开心了,匆匆回家,拿出纸笔,开始记录她和岑旭尧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从他们在青山镇的密林中初遇开始。
闷头写了一晚上,眼看着都凌晨两点钟了,沈念曦才恋恋不舍的抚摸着笔记本的皮子,轻轻合上它。
她正写到初遇岑旭尧的时候,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想要纠缠蓝皓轩,被一旁冷冰冰的岑旭尧下令扔到了水里。
以他那样冷漠的性格,会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骚扰了素昧平生的蓝皓轩而出手解决吗?当然不会,可惜,她那时候还没有把离殇和他彻底联合在一起,一直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个一直在身边扮萌耍赖的岑阎王和那个冷的瘆人的离殇居然是同一人。
迷迷糊糊合上眼,梦里,沈念曦又回到了古代,那时候,那个她刚刚和岑旭尧成亲,生活过的很甜蜜。
岑旭尧是武将,经常出征在外,但只要他在家,便会推掉所有的应酬,专门留在家里陪着她。她抚琴,他舞剑,他吹箫,她跳舞,琴瑟和鸣,艳羡他人。
可惜,岑旭尧的公婆却不喜欢这个儿媳,私下里经常劝岑旭尧纳妾,当然,爱妻如命的岑旭尧自然不会答应。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位美艳的公主,似乎是看上了年轻有为,俊逸脱俗的岑旭尧,而他的父母也希望岑家能攀上皇家的亲事,把岑家发扬光大。
中间的片段发生了什么,沈念曦不知道,只知道岑旭尧和她开始争吵,经常吵得两败俱伤,各自伤心……
……
第二天,沈念曦从梦中醒来,觉得很郁闷,梦中的桥段很恶俗,不知被多少人演绎过多少次,可她居然还会感受到女主角的伤心欲绝,别人欺负你的,欺负回来就行了,干嘛要黯然**?沈念曦觉得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蠢。
吃过早饭,岑旭尧打过电话,说假子文的病情开始恶化了,如果再不解毒,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沈念曦急急忙忙拎着包出去了,昨晚刚刚做好解药,这时候带过去刚好合适。来到岑旭尧部队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欧阳云。
欧阳云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站住脚,冷冷的瞥着沈念曦:“呦,听说沈族长不日就要成为岑阎王的夫人了,怪不得那天陪他演那一出戏。”
“不错,亏得欧阳公子自诩聪明,直到现在才察觉,会不会太晚了些?”沈念曦也不掩饰,直认不讳。
欧阳云的面部有些扭曲,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的少女,眸光似爱恋又似嫉恨,沉默片刻后,冷笑:“沈族长,什么事都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你们这样的大人物结婚,惦记眼红,暗里嫉恨的不知有多少,小心了,不要最后喜事变悲事。”
“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对了,你父亲身体好些了吗?”沈念曦意味深长的问欧阳云,那样奇怪的表情让欧阳云有些心虚,她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当然。”他闭了嘴,显然是不想再说了。
沈念曦也不说话,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走了很长一段,欧阳云仍旧站在原地眼神阴鹜的盯着她的背影,小婊子,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尝尝你的鲜,别现在装的像什么似的,假清高。
沈念曦也在心里仔细琢磨,这欧阳云这些天不知在做什么,她是知道他和岑夫人的关系的,只是不知道,那位端庄大方的岑夫人在这场阴谋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岑旭尧看到沈念曦来了,星眸熠熠生辉,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炽烈的吻落下来,灼得她有些透不过起来。
沈念曦本来想推开他,一想到自己的那个计划,顿时又改变了主意,半推半拒改成热情迎合,哄得岑旭尧心花怒放,一路上的担心化为乌有。
缠绵良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捧着她如花的娇艳,诱惑的问着:“曦曦,有没有想我?”
“没有,谁想你,你一天不琢磨着欺负我就难受,谁想你这个大坏蛋。”沈念曦话是这样说,脸却红扑扑的诱人。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迟早让你正视你自己的心。”岑旭尧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娇艳的唇瓣,眸色微深,憧憬着不久以后的结婚夜,从来不知何为激动的人真正激动起来。
假子文还在原来那间隐蔽的屋子里,随时都有医生给他检查,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沈念曦喂他服下混有轩辕花的药,他便彻底陷入昏迷中。
只要他醒过来便会恢复记忆,不仅会恢复来到沈家后的记忆,还会恢复从前的记忆,沈念曦坐在床边,看到假子文时而蹙眉,时而流泪,动情的时候还会拼命的挣扎,便知道,他从前的记忆不会太愉快。
“旭尧,这几天你们家那位岑夫人在做什么?”沈念曦忽然对那位温柔体贴的岑夫人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