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提了!”华泯初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楼下走。
周末的约会,要怎么安排呢?他不相信真的有女孩子会忘记他。
就算忘记,他也要再次烙上去。
第7章 郊外一日游
周六晚上,喻安躺在床上敷着面膜。面膜紧紧贴在脸上,连眼睛部位都被遮上,百无聊赖的喻安听着歌,闭着眼睛默默数着剩下的时间。
忽然,床头的手机响了。
喻安揭下盖在眼皮上的面膜,拿过手机:“喂,学长?”小心翼翼地不扯动太多面部表情,心中想道,他这个时候打来,该不会是约她明天出去吧?
谁知竟给她猜对了:“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电话里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喻安忽然觉得,周三突然打电话约她听演唱会,说不定真的是临时起意。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答应华泯初,于是客气地回绝道:“抱歉,我明天有事。”
赵涵诚没有追问:“好,那不打扰你了。”挂了电话。
喻安纠结了片刻,就丢下手机,继续贴回面膜。如果他只是想维持同学情谊,她偶尔拒绝一回并不影响。而如果他想追她,这样是不够的。
他应该热情一点。至少不能明天出去,今天晚上才打电话约她。
“没约到?”办公桌前,赵伟祺满脸讥讽,“我就说她怎么可能忘记。拒绝你了吧?呵呵,她就是心虚!”
赵涵诚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叠在胸前,抿唇沉思。
周末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蓝天澄澈。可恶的柳絮终于过季,喻安的心情大好。
“请上车。”华泯初打开车门,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喻安坐进去后,才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
不同于赵涵诚车里的简洁,华泯初的车上什么都有。毛绒玩偶,益智小玩具,口香糖,时尚杂志,甚至还有几管空气清新剂。
见喻安的视线落在那里,华泯初笑着解释:“不知道你的喜好变了没有,就多备了几款。”
“谢谢。”喻安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她开始觉得,说不定真的跟华泯初曾经认识。因为那几款空气清新剂都是她喜欢的味道,抬起眼睛看着他道:“我仍然没有想起,我们是如何认识的。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吗?”
华泯初笑了笑,优雅地把着方向盘:“由你自己想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吗?”
喻安抿了抿唇,不再问了。她从记忆中翻不出任何有关他的信息,便将此归因于,他为了追她费了不少力气。大概是用了什么手段,调查了她的信息。毕竟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社会,每个人都没有秘密。
与赵涵诚相比,华泯初开车也很稳。大概是车身性能好,不论他开得多快,闭上眼睛都没有任何不适感。当然,那是闭上眼睛。
“你开慢点。”喻安紧紧抓着安全带,惊恐地瞪着前方。
两人约在郊外,自从上了高速,华泯初就一路踩油门,速度一飚再飚。喻安看着飞速后退的景色,本能地害怕起来。
华泯初笑得恣意,甩动碎发:“你忘了?我可是个赛车手。”
赛车手?所以开得快?还是开得再快也没有危险?喻安不知道,然而他是赛车手的印象,却深深刻在她的脑海。
华泯初从来都是彬彬有礼,非常有绅士风度。偶尔惹喻安不高兴,就真心实意地道歉,绝不拿架子。但是在车速的问题上,一点儿也不肯接纳喻安的意见。
喻安下车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回去的时候,坚决不坐他的车。喻安这样想着,可是看到华泯初打开后备箱,拎出钓鱼用具时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知不觉消了气。
他真是很帅。潇洒,自由,风流。像风一样,又带着谜一样的气息。如果年轻几岁,喻安在街上遇见这样的帅哥,多半会冲上去拦住,热情大胆地问他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喻安对钓鱼没什么耐心,注意力一直放在幽深的湖水,天空和树木的倒影,以及从下方生长上来,幽幽飘动的水草上。
一上午过去,只钓到两只不到巴掌大的小鱼苗。另一边,华泯初已经钓了满满一桶,个个敦实肥厚。喻安默默收起鱼竿,把两只小鱼苗倒回水里。
水库的经理人是华泯初的朋友,单独给他们腾出一片地方,支起架子烤鱼。燃起的炭火燎过被铁棍串起的鱼,很快发出烧烤独有的焦糊香味。
喻安的话不多,难得华泯初也没有多话,两人边烤边吃,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谐。
华泯初钓了很多鱼,捡了一部分烧烤,其它的拿去糖醋、红烧、清蒸等。一桌子各色各样的菜,份大量足,喻安很快吃不动了。
“来两瓶酒。”华泯初打了个响指,见喻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着急,时间还早,待会儿带你看节目。”
“什么节目?”喻安好奇地问道。
“有个公司组织旅游活动,到这里来玩。他们晚上有篝火宴会,很热闹的。”华泯初说。
喻安想了想,摇头拒绝:“太晚了。”
华泯初笑了笑,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十点之前送你回家。”
喻安这回没有说话。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树林间绑着的五彩网兜上,像秋千一样绑在两棵树干之间,被风吹得微微摇动。
华泯初察觉到她的目光,解释道:“那是摇椅,你累了可以去休息下。”
喻安跃跃欲试,走过去选了一只海蓝色的网兜,躺进去,一只脚在地上蹬了一下,网兜就摇了起来。
蓝天白云,绿树碧水,远离城市的喧嚣,这里寂静得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喻安闭上眼睛,呼吸着宁静的空气,感受阳光透过枝叶打下来的斑驳的光线,心中前所未有的宁静。
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休息过了。身下的网兜微微摇晃着,喻安竟然渐渐睡着了。
“乖女儿,好好上大学,挣出个前程来,馋死他们。”妈妈站在院子里,拍着她的肩膀说。
妈妈口中的“他们”,是指背弃家庭多年,跟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结婚,并且生下一个熊儿子的爸爸,以及他们一家。
阳光下,顶着一头俏皮短发的女孩表情严肃:“我一定会的!到时候,我们吃肉他吃糠,我们塞牙他饥荒。若他跪着求我们,拆皮剃骨喂阿黄。”
阿黄是村头李大伯养的狗。那首顺口溜是妈妈编来讽刺他们用的。上大学之前,喻安特地背了一遍,至今还记得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
喻安醒来后,那张慈爱的笑容还清晰地印在脑中。心头莫名有些发凉,甩了甩头,坐起来一看,华泯初还在烤鱼喝酒。
仿佛没过去多久的样子。
喻安摸摸肚子,已经没那么撑了。起身走过去,挽起一截袖口,坐下继续战斗。妈妈从小教育她,浪费可耻,撑死光荣。
华泯初递来一罐啤酒,喻安一边接过,一边看着他脚下堆着的七八只空罐子:“看不出来,你的酒量不错。”
华泯初仰头饮了一口,动作潇洒又帅气:“这点酒算什么?”
桌上的盘子空了大半,喻安看着他一点痕迹也没有的肚子,感慨道:“你饭量不小,身材却保持这么好,真怀疑你都吃到哪去了?”
没有人讨厌被夸赞身材好,男人也不例外。华泯初有些得意,笑道:“天生丽质。”
喻安露出羡慕的表情,不着痕迹地继续恭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总不能太不识趣。在她有心奉承下,气氛比上午融洽许多。
大概喝了酒,理智变得薄弱许多。又或者难得出来放松,而且是跟一个风趣体贴的帅哥一起,喻安吃饱喝足后仍然不想回去。华泯初不催她,两人一直玩到天黑,围观了篝火宴会。
宴会的女主持很有意思,性格爽朗大方,发起的小活动也很大胆:“下面我介绍一下活动规则。假如每个男人代表五毛钱,每个女人代表一块钱。当我说一个数字,你们就要组成这个数字。我数三声还没组合好的,就要表演节目。”
“下面开始——”女主持喊道,“一块五!”
话音落地,围着篝火跳舞的男男女女赶忙组合。男多女少,有一男一女组合,有三男组合,还有一对抱在一起的一块钱组合,可怜巴巴地寻找第三位同仁未果,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表演节目。
“两块五!”主持人又喊。
这回男同事们学精了,迅速五个五个地抱成团,导致女同事们凑不齐,被罚表演。
喻安在外围被气氛感染,笑得脸都酸了。华泯初告诉她该走了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他们在玩了一个新游戏,叫成语接龙。每个人说一个成语,下个人必须以对方的尾字做开头,不能重复,否则也要表演节目。
等所有人都说完,主持人提出要求:“在这个成语前面加个主语,场景是‘在新婚之夜’。”
于是这个节目就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