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澄点了点头,看了祁承泽的背影一眼,又转头,看着外面每个大都市都极其类似的夜景。
灯光再璀璨,也比不过有人在身边的温暖吧。也不知道路遥睡了没有……
“喂。”祁承泽压低了声音接起电话。
“阿泽,我在顶楼的酒吧,过来喝几杯啊?”对方顿了顿,又说道,“要不我来你房间?我们继续喝?安静点更好。”
“不用了。我过来吧,顶楼不就是静吧嘛,还不够安静吗?我想换个酒,房间里只有你送的红酒了。”祁承泽一边说,一边听着客厅里的声音,“等我一会儿。”
他收了电话,走出卧室就看到路澄正侧头静静地凝视着窗外,侧脸清丽又宁静,可他却觉得有些倔强的忧伤……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心底的微微悸动:“我有事,出去一趟。”
路澄转过身,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那我……”
“你等我。”祁承泽马上打断,“我很快回来。”
路澄本来想说“那我先回去了”,可祁承泽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好……”
祁承泽随手拿起西装,转身匆忙出了门。等到房间门关上,他转身快步跑了起来。
现在过去大概五分钟内能到,然后陪傅致临喝一杯,花个十分钟,二十分钟内应该就能来回了!
路澄等到房间门关上,想了想,给路遥发了个短信,让她早点睡,然后开始斟酌起来:她等一会儿该怎么套话呢?
其实,也不算套话了,她也没这个能力,不过是看祁承泽看在这几日的交情上,能够向她露多少底。
对祁氏来说,谁承建都没有关系,关键是这个承建公司有足够的能力撑起祁氏想要的品牌效力。
路氏在路翰和邓谷蓝的带领下,本来就有一支非常不错的团队,除了如今的路氏资金不足,其他完全有能力和别的公司竞争。
可也就是这个资金问题,却有可能是路氏致命的缺点。因为路氏有资金缺口,因此,必定需要祁氏提前预支部分款项。
路澄越想越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或者她直接为路氏求情?毕竟她也算做了一次义务的私人医生吧?
不知不觉,路澄已经把小半杯红酒喝了下去,可祁承泽还没有回来,路澄叹息着,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借酒壮胆吧,或者自己能够不要脸地求祁承泽直接把承建权交给路氏,说不定祁承泽就答应了,那多好啊!
第35章 朦胧
四季酒店顶楼的酒吧,因为祁承泽不喜欢吵闹,因此所有的顶楼酒吧都设计成了安静的钢琴酒吧。此刻吧台前,祁承泽端着酒杯,听着傅致临说话。
“下午没说几句你就忙了,现在想约你还真不容易。”傅致临睨了祁承泽一眼,笑了一声。
“当然不容易,你又不在国内。”祁承泽握着酒杯,并没有喝,只低头仿佛很专注地盯着酒杯里的液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都在地球上嘛,你可以飞来找我啊。”傅致临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这人可真无趣,难怪老大不小了找对象的事还让你爷爷心烦。”
祁承泽闻言,转头睨了傅致临一眼:“你呢?年底能请我喝喜酒吗?”
傅致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我和你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祁承泽斜睨了傅致临一眼,“难道你以为,你没有,是因为你不想找,我没有,是因为我找不到?”
“不敢不敢。”傅致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连连摆手,可摆手,又忍不住八卦地凑过去问,“说真的,你想找怎么样的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祁承泽顿了顿,目光微闪:“几个?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你真打算继续守身如玉下去啊?你家爷爷可都拐弯抹角地向我爷爷打听你的性向了,就怕你和我混久了,会爱上我。”傅致临轻笑着开玩笑,“怎么说,我们俩也是青梅竹马,你想找什么样的,对我说说又不丢脸。还是,你真喜欢闵家那丫头?”
祁承泽看了眼正揶揄地看着自己的傅致临,冷哼了一声:“你管好自己吧。”
“我没要紧,我这不才刚回来嘛,我爷爷奶奶就想我别走,还没想到别的去。”傅致临笑得很轻松自在。
祁承泽看着酒杯,微微有些失神。
其实他和傅致临有些像,从小家里就不拘束,高中毕业就去国外读了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如果不是他父母出了意外,爷爷又中风,或许现在他也和傅致临过着差不多的生活。
可,终究是不太一样。就算开始像,结局却注定不同。
傅致临既不是独子,也不是长子,身为家中老二,可以从小没有野心、散漫自在。而他,祁家独子,更是独孙,就算当初以为未来有无限可能,可终究还是只能走上一条道路,没得选。
或者,曾经他也是有其他选择的,可他不忍心,不忍心让爷爷一个人辛苦。
“这次打算呆多久?”祁承泽抬头看着正在炫技调酒的酒保,淡淡地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短期内不出去了。”傅致临想了想,笑着撞了撞祁承泽的胳膊,“前几天回来时飞机上遇到了高中同学,听说高中要搞校庆,我想回去看看,青葱岁月啊,一去不复返,我还记得从前有个学妹,她爸妈和我爷爷关系不错,从初中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学校,她初中报道时,她爸妈托我领着去的,后来就一路关照到我出国,当时她才高一,听说我要出国还哭了一通,唉,现在想起来那么美好。”
祁承泽听着听着,突然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脸上微沉。
傅致临自顾自说着,没有看到祁承泽的表情:“我明天就去h市转转,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她家我还记得,就是不知道搬了没有。”
明天当然遇不上,当然,如果能一辈子都遇不上就更好了!
祁承泽垂眸,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对了。”傅致临突然转头看着他,目光闪啊闪,隐隐带着笑意,“或许你也认识她。你还记得吗,我爷爷七十大寿那次,你不是被人推到游泳池里了吗?当时我们一起定制了一身手工西装,那时难得穿得那么正经斯文,可上一秒你还在我旁边装稳重,下一秒就被撞进了泳池里,一身湿露露的,好像一只落汤鸡,你还一直赖在泳池里不肯浮出来,那是我记得的你最狼狈的时候了!”
傅致临边说边笑,到最后忍不住拍着吧台,哈哈大笑起来。
祁承泽在旁边黑着脸,有些咬牙切齿。
两个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俊冷峻,看起来同样赏心悦目,不时有美女绕过来绕过去,企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更有甚者,见两个帅哥目不斜视,专心谈笑,直接端起酒杯走了过去,半撑在吧台上,微微倾斜着上半身,露出丰满的上围,一脸的笑意盈盈。
“两位帅哥,要不要请我喝一杯啊?”
一般情况下,每次她这么说,就算不喜欢她这一款,碍于风度,以及男人的荷尔蒙作祟,都会笑着答应,因此她眨着眼,勾着红唇,轻轻笑着。
傅致临似笑非笑地睨了旁边的祁承泽一眼,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祁承泽的眉心倏地皱了起来,看着对方的满头金发,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好好的中国人,染什么满头金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倏地起身,重重地放下酒杯:“我走了。你自便。”
说完,就打算离开。
“喂喂!”傅致临连忙扯住祁承泽的袖子:“你是地头蛇啊,难道还要我请客啊?”
“记我账。”祁承泽转身摆摆手,没有再回头。
出了电梯,祁承泽加快脚步,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快了不少,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时,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打开房门。
房间里,路澄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坐在窗前桌边的椅子上,一手端着酒杯,一口一口轻抿。
祁承泽微微皱眉,看了眼路澄手里已经见底的酒杯,和红酒瓶里明显降低的位置。
路澄没有转头,似乎没有发现房间主人已经回来了。
祁承泽一边拖西装,一边清咳了一声。
路澄仿佛被吓了一跳,倏地转身,看着祁承泽呐呐地说道:“祁董,你回来了。”
“嗯。”祁承泽低头掩饰那一眼的悸动,又松了领口,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路澄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脚也软绵绵的,仿佛地下并不是坚实的瓷砖地,她有些算不清自己刚才喝了多少酒,似乎是半杯?还是一杯?唔,好像也不对,她到底喝了几杯?
她半眯着眼,眼神迷蒙地看着祁承泽,盯着他在沙发放下了西装,又进了卧室里,然后双手湿漉漉地出来,又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抽了张纸巾。
等她稍微回复点神智时,才发现祁承泽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皱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