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只觉得。
有她,真好。
……
今年的中秋,终究没有人月两团圆。
就在稍晚一些的时间,一通来电之后让归齐神色匆忙的出了门儿,走之前,冷暖问他去哪儿,他也只是笑笑,说单位临时有事儿。
他的工作性质让当时的冷暖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嘱咐了他一句‘小心’,笑着送他出了门。
然而在关上门的一刻,冷暖终是卸下了一身疲乏,却全身无力的顺着门划坐在了地上。
她就那么抱着自己的双膝,她就那么看着落地窗外清晰可见的月亮。
她想,十五的月亮,终是有着缺口的。
就像她现在的一颗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残的。
她就那么看着干净的连光晕都没有的月亮,出神的想着……
许久之后,她终是敲了隔壁的门。
他敲过很多次她的门,而她敲他的,确是第一次。
她发现,敲门的感觉真不好,那种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的感觉,更不好。
片刻,如她所想,真的有人开了门。
“呦喂,走错屋儿了吧你。”浓浓的烟酒味儿扑鼻而来,男人带着一如既往的痞。
“我能进去坐坐么?”冷暖平静的道,一张小脸儿看不出任何表情。
“咋了,你两口子吵架了?他欺负你了?”凌犀一脸关心,然而那大身板子却反常的堵在门口儿,没有任何让她进去的意思。
“凌犀,我今儿见过欧阳晓了。”
看着他的此地无银,冷暖终是挑破了他费劲心思糊在二人之间的这层纸。
在凌犀怔了许久之后,终是褪去所有表面的轻佻,留了缝隙放了冷暖进屋儿。
呼……
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想。
不,比她所想更甚。
一进门儿那处处熟悉到骨子里的摆设和装饰,只一眼,就让冷暖的眼眶湿了。
这个疯子,居然把她们曾经的卧室原封不动的搬到了这个公寓。
而那张曾让她疯狂的妒忌的大床,此时这么大小刚好的摆在了这间屋子里,她才认出来。
这就是他和她无数次温存的那张大床么?
冷暖,你就是个瞎子。
“房子我给你了,但里面儿东西我可没说过给你。”凌犀忽然漫不经心的道。
却让冷暖的心紧抽了一下。
他是怕她搬走这些东西么?
傻瓜……
笨蛋……
冷暖像是遭了雷击一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些欧阳晓的话,一句句的徘徊在她的脑子里……
她说,凌犀推开了她……
她说,凌犀还是接受不了她……
她说,凌犀用3倍的价格跟她买了房子……
她说,冷暖,他是真的忘不了你……
“你是傻逼么?凌犀。”冷暖就那么看着他,眼眶晶莹。
似是逃避,似是什么,凌犀没有说话,而是烦躁的坐到了沙发上,点了根儿烟,抽了起来。
冷暖的视线终是随着他转到了那张无比狼狈的茶几上。
呵呵,跟她在大宅看见的多像啊……
一包月饼2块儿啃的掉渣儿,一打儿啤酒喝了仨,散乱的烟盒儿,满溢的烟灰缸,凌乱的烟灰……
这就是他的中秋节么?
一个人狼狈的窝在这个满是曾经的回忆的屋儿里,孤独到死?
“你该回去了,你家真没人儿啊,大过节的就咱俩在这儿屋,你不怕别人讲究你了又?”凌犀不耐烦的说着,烦躁的解开了一个衬衫扣子。
而一个粉色晶莹的东西顺着男人脖颈上的链子,就那么恰如其分的坠了出来。
那样的光泽,几乎晃瞎了冷暖的眼。
竟是她们曾经的婚戒。
恍然间,一切记忆倒带……
那晚,他问她。
是不是什么都会成为过去?
她说,是。
他说,那好,老子就等这一天。
原来他等的,从来就不是忘了过去……
他只是在等一个她回头的机会。
那么骄傲的他,竟这般低下了头。
“你就是个大傻逼……”冷暖的声音早已哽咽。
抽了口烟儿,男人的眸子里沉淀了一抹更深层的东西,他抬头直视着冷暖,一字一顿。
“冷暖,我乐意等,这是我的事。”
……
☆、152 服务员,给我来碗大米饭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人生在世,总有心结,有些人穷尽一生去破解,苦无出路,而有些人却在蓦然回首中,恍然顿悟。
走出暂住月余的古刹那刻,练习觉得天气真好。
眼望翠绿,钟声在耳。
放松的长吸一口气,顿觉百纳天地精华,屏住呼吸,而后悠长吐出……
此后,贪嗔痴秽不在。
如练习一般通透的女子,终是淬炼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一张7折的机票,她终是一身轻松的回到了那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城市。
……
拆迁办公室。
练习的突然出现,是真的让冷暖怔楞的好久。
“怎么,暖丫头,是不是想着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清瘦了一大圈儿的练习锁骨凸现,一串扎眼的佛珠映衬着那张不再充满郁结的脸。
她就那么通透的笑着,朝着眼珠儿瞪的大大的冷暖走过来。
片刻,冷暖终是释怀一笑起身抱住了她。
“练姐,欢迎回家。”
抱住练习瘦的都胳的荒却俨然放松的身子,连日来被压的几乎窒息的冷暖终是舒了一口气。
练姐想通了,真好。
练习的自愈对现在的冷暖来说,不仅仅是见到了一个失踪很久的朋友,更是给此时心陷泥沼的她一剂无比安慰的针剂。
在她觉得自己背了一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情债的时候,终是卸下了其中一个包袱。
之后跟练习的一番长谈后,冷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行踪。
原来被凌犀千方百计从拘留所捞出来之后,一心囚困自己的她只身一人去了千里之外的一间古刹。
借住的僧房,徒有四壁,孤灯,练习终日敲敲木鱼,修习佛偈,终是给一颗迷茫的心找到了归属。
现在的练习,俨然已经脱胎换骨,她跟冷暖说,“那时候,有个老和尚告诉我,世间之劫苦,万般都在心,当时我还不理解,其实想想也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什么劫数都是命定的,纠结那些真的挺没劲的。”
看着练习眉眼间的舒缓,冷暖真心替她高兴。
然而高兴之于,她更是羡慕如她现在一般的通透。
不再纠结?
谈何容易。
那晚的一切,像是在冷暖的心上扎了无数根刺,随着每一次的跳动,都宛如剜心凌迟之痛。
他说,冷暖,我乐意等,这是我的事。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冷暖终是夺门而出。
就当她在逃避,就当她没有勇气……
她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都没有。
她不敢面对他那双坚定的眼,更不敢窥探里面承载的浓浓的执着。
因为她知道,哪怕一眼……
哪怕只有一眼……
她一定会不受控制的推开横在俩人之间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奔向他,抱着他,再也不放手。
但偏生理智告诉她。
冷暖,你不能。
你不能在把另外一个人卷近你的生活之后,再残忍的推翻了一切。
那晚,冷暖不记得自己漫无目的的跟归齐唠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笑,一直在笑,笑的下巴直僵,笑的嘴角发麻,笑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而在归齐熟睡之后,她却把自己关在了浴室,把没有插热水器的莲蓬头的水流开到最大,她脱光了所有,一丝不挂的抓着头发蹲在角落里放肆的呜咽着,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那晚她第一次明白那句话。
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大悲无泪。
当冷暖全身如落汤鸡一般狼狈的站在镜子前,她自嘲的笑了。
她对自己说,冷暖,你凭什么?
那晚的她,一夜无梦。
可笑是第二天,清晨5点,冷暖就出了门。
她像一个贼般四下偷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小区后,费劲的绕了三条路从另一个方向去上班,却还是在工地的附近碰到了一样出门很早的他。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漫不经心的朝她呲牙笑笑。
而她,却落荒而逃。
那样的灿烂是她承受不起的刺眼。
可悲,可笑。
她居然连面儿上的敷衍都毫无勇气。
……
陷入那个让人窒息的黑洞,冷暖的心终是抽痛。
摇摇头,她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都陷在那个她全然理不清头绪的混乱里,揉着连日里发胀的太阳穴,冷暖转了话锋。
“练姐,其实最想你的人始终是我爸。”
是啊,每次她和归齐去探监的时候,她爸总是会看着她们空洞的身后很久,那久经历练早已能掩饰一切情绪的眸子里却偏生遮不住那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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