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十分偏僻,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凭着记忆往前行,走了约是有十分钟之后,胸-脯急剧起伏,她揪着衣襟蹲在地上,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她颤抖着手翻手提包,可包包也跟她作对,最后只得将包反过来,所有的物件倒出来,滚落在泥土里。
夏之遥看见滚落在远处的喷瓶,想要起身去拿,可是身体已经不允许,她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手臂向前伸展,她够不到啊……
在她几乎绝望的瞬间,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
顾铭城不知道她的哮喘症状已经这么严重,喷了药剂之后她勉强恢复了点意识。
当他把夏之遥抱进副驾驶座时,她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连嘴唇都是紫的。曾经他想过要她的命,这一刻,如果他狠下心丢下她不管,或许她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不知为什么,他心底突然抽痛似的,有种奇异的感觉。
一路狂奔到最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劈头盖脸给顾铭城一顿数落:“这是哮喘患者,你做男朋友的,惹她情绪激动已经是大错特错,又让她淋雨,染上了肺炎,是打算要她的命吗?”
夏之遥问他是不是想要她的命,他自己也在问自己,现在连医生都这么问了。顾铭城张唇言语,喉咙干涩不已:“医生,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医生表情严肃,声调冷凝:“如果再晚上两分钟,你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第二天,夏之遥迷迷糊糊的没有清醒,嘴上一直念叨着“贝贝。”还有一句话他凑近了才听清楚:“贝贝……我后悔了……我不爱他了……”
他眸光骤然幽冷,拳头握紧,骨节是近乎狰狞的白。
☆、第09章 〔补2400字)
Part 9-1 那种女人,值得他想吗?
夏之遥还在昏迷时,贝贝接到顾铭城的电话。贝贝一听见是顾铭城,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生怕夏之遥被他折腾得出了什么事,放下手中的工作打了车就往医院赶。
夏之遥清醒时,顾铭城就坐在她病房前,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视线锁定在她脸上。她撑着身子欲坐起来,扯到了输液管,手背传来刺痛。顾铭城伸手扶她坐起来,她惊慌的抽回手,戒备的抬眸看着他。
这一眼,叫顾铭城又是一怒。他都没嫌弃她,她可倒好,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顾铭城沉了沉脸色。“医生说你情绪不能波动太大。自己的病,自己都不上心,还指望着谁管你?”
夏之遥浑身没力气,嘴里更是苦涩不已。她抿了抿唇,“死不了。”
顾铭城扬高了声音,“死不了?如果我没送你来医院,你觉得自己能看到今天的太阳吗?”
夏之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仿佛是心如死灰,仿佛已看破红尘。“如果昨晚不是你,我也不会病发。”也许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也许是他冷冷的嘲讽,总之,昨晚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是她发病的根源。其实,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可顾铭城心情却越发的沉了下去。“夏之遥,你以为自己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夏之遥扯着唇自嘲的浅笑,眼泪几乎都掉下来。“我谁都不是。我怎么敢以为自己是谁。顾总,您是大人物,求您了,就别跟我这小人物计较了可以吗?我没活够,我不想死。”
“你——”顾铭城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也会被夏之遥堵得说不出话来。
贝贝推门而入时,顾铭城与夏之遥正僵持着。她一眼看见夏之遥那脸色,就知道昨晚上出了大事。至于出了什么大事,她只能想到一种。贝贝顿时就火冒三丈,她原本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主,扬着拳头就招呼上了。
顾铭城面色冷淡的捉住贝贝的手腕,“她一个人闹腾还不够?”
两人力气悬殊,当他松开贝贝时,她手腕泛着红。她甩了甩发疼的手腕,指着门口说,“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顾铭城眯起眼睛,那是他暴怒的前兆。若不是他没打女人的前科,夏之遥真的担心他会揍贝贝。待他冷冷的摔门而出,夏之遥不禁长舒口气。
贝贝搬着凳子坐在床沿,对着夏之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甚至去翻她的衣领子,夏之遥这才明白贝贝的心思。“没那回事。”夏之遥解释。
“确定?”虽然夏之遥身上没有吻痕印记什么的,可贝贝仍是放心不下。
夏之遥无奈的笑笑,“他那么恨我,又怎么会要我?”
贝贝没好气的嗤声,“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一点都不可信!”贝贝可忘不掉,六年前夏之遥去求顾铭城,被折腾得有多惨,全身上下到处是青紫痕迹,差点连床都下不了。
夏之遥垂下眸子,不语。
陆南腾来医院时,带了一捧鲜花和一个水果篮。夏之遥觉得应该是贝贝告诉他的,也就没多问。她抱着鲜花,深深地吸了口气,那香味沁入鼻尖,她微微笑笑。“谢谢。我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花了。”这花开得可真好。
陆南腾也笑,“喜欢,以后就每天送你。”
夏之遥玩笑般德接话,“那你女朋友不得吃醋呢?”
陆南腾淡淡笑着,没接这话题。突然静下来,夏之遥突觉尴尬似的。贝贝眨巴眨巴眼睛,这俩人可真能磨叽。陆南腾再慢个几步,夏之遥恐怕就被他人横刀夺走了。她拿指头戳了戳陆南腾:“南腾哥,刚才遥遥说她想吃苹果来着。”
“是吗?那正好我也展示下什么叫出神入化的刀功!”他说话就拿了苹果和水果刀,待一个苹果削完,苹果皮还能原原本本的拼凑回去,夏之遥不禁咋舌,竖起了大拇指,“太厉害了!”
夏之遥担心住院费的问题,所以当天下午就要求出院。陆南腾问过医生,夏之遥身体还虚弱,必须在医院休养才好。他二话没说去交住院费,可收费处的员工告诉他,有位顾先生昨天已经支付过了,那钱足够夏之遥住整一个礼拜。
贝贝知道这事,抱着胸讽刺,“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相比于欠陆南腾的债,夏之遥更怕欠顾铭城,这让她觉得局促,不安。贝贝却不这么想,“他害得咱们这么惨,就补偿这一点,赚大发了!”
陆南腾是在将钱还给顾铭城之后,才知会夏之遥的。她寻思着,这样也好,与顾铭城再无瓜葛,她求之不得。
可顾铭城却不这么想,甚至这事被萧寻那伙人知道了,还拿来笑他很多次。
萧寻双腿悠闲的往茶几上一搭,一手揽着个红粉佳人,一手握着瓶酒,扬了扬眉,语气十分恣意,“我活了三十三年,都没见过咱顾少吃这么大鳖,给自家女人垫付的住院费,还由着情敌给还回来了!”
孟立行伙同一行人乐得不行,纷纷打赌,顾铭城到底能不能摆平这档子事。
顾铭城闷闷的喝了杯酒,抬了抬眼皮,“滚犊子!”萧寻说的那句话,划分开来,就没一个词能听的。自家女人、情敌?靠,顾铭城烦闷的扯了扯领带,“那女人是死是活,都TM跟我没关系!”
孟立行手里玩着扑克,一边扬着眉笑,“哥,我觉得遥遥姐挺好的,当年对你多上心呐!你让人往东,人绝不往西,就差把你供起来当皇帝了!”
顾铭城蓦地讥笑,“我可受不起那烟火。”再者,他也说了,那是当年。
“靠,能不能别摆出那么酸不拉几的表情?”萧寻就着身边那窈窕女人的手喝了口柠檬水,去了去酒味,轻笑,“你要对人没兴趣,何苦死缠着人夏之遥不放?”
顾铭城白了他一眼,反驳:“我那是看不惯她!”
看不惯她就玩命似的折腾她?人夏之遥就算是对不起你,该还的也都还了吧?”
“叶念的一条命,她还得起么?”叶念就是顾铭城的爆炸点,一旦有人触及到这点,他整个人的气场就霎时冷下来。他扬高了嗓音,声音冷凝,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的,被叫来相陪的一众美女更是不明所以。
萧寻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松开怀中的美女,点了点下巴,“全都出去。”萧寻平时一副好相与的样子,说话时都是温和有度的,可一旦沉下脸来,那样子能吓死个人。
除了孟立行这知情人士留下之外,其他人皆作噤声状从包厢溜出去。
“哥哥我就提醒你一句,莫待失去方知悔。”
顾铭城嗤笑:“你还挺文艺!”
孟立行兀自捧着酒瓶,他最擅长的就是破坏气氛,哪壶不开提哪壶。“哥,之遥姐她究竟哪儿比不上叶念了?”
顾铭城从没认真想过这问题,他答不上来,仰头闷了一杯酒,“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这女人,烦。”
萧寻冷哧,“我们提不提无所谓,关键是你想不想。”
顾铭城倚靠在沙发背上,又露出一副懒懒的神态,那种女人,值得他想吗?
Part 9-2 现在的我,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