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金婉柔脸色苍白的给那边打了个电话。没打通,就打车赶到了戴敏芬的住处。
那地方她已经快一个月没去,屋内屋外都是浓重的酒,参杂着呕吐之后的酸浊味。她捏住了鼻子,才到门口,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腾。
“怎么不找钟点工来打扫一下,我不是才给过你钱吗?”
“钱我拿去买酒了。我……”
“酒能给你还债吗?清醒一点,这次是我,下次是讨债的。”金婉柔不客气的说,她一只手从卫生间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厌恶的擦了擦戴敏芬沾满酒水的脸。“虽然这么狼狈,但你依旧是很漂亮的,何苦把自己弄到这幅田地?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怎么,遇到有求于我的时候就开始低声下气了?”戴敏芬喝了口酒,酒瓶摔落在地上,砰的一声就砸碎了,“等你想好付出什么代价,再来跟我说话。我现在缺什么,你懂的。你现在掌管着贺家一家酒店,钱方面也该大方一点,才配得上你的身份不是?”
“住嘴!我只想确认一件事,钱,等下我会汇到你的银行卡上。”金婉柔怒骂道,少许又转柔了声音,“哈,你总是这么心急。酒店虽然是我在管理,却写得是贺静妍的名字。谁知道有没有哪天,替他人做嫁衣了。”
“以你的智商,想要什么,自然是有的。但看你愿不愿意,狠不狠的下心。吴晨那小子现在不是牢牢把控在你手上吗?我倒是小看你了,当初要知道你能把他收的服服帖帖,我也不会……”
“叫你住嘴,”金婉柔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掩饰的,但和戴敏芬说话,总是忍不住露出暴戾的一面,“再提当初,我就找人要你的命!”
戴敏芬咯咯的笑了起来:“要我的命,你敢吗?当初我那么整你,你也没要我的命,现在会为了一两句伤你的话就要我的命?你心里明明知道最大的威胁就是陆冬梅,你不也没要她的命吗?”
“你可以继续装仁慈,反正我不在乎。我这个老女人,年华不再,贺长鸣连看见都不愿见我了。留着这条命就是继续祸害你们,继续还债的……”戴敏芬显然醉的不轻,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这几个月她把前面得来的钱都还债了,身无分文又想到了找老情人去讨。结果见不上贺长鸣,她整个人就开始崩溃了。整日整夜的酗酒,分不清白天黑夜,每日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金婉柔听到这,终于知道自己要的答案已经很近了。“你给我听着。就算我要贺家的财产,我也不想闹出人命。”
“你的手干净吗?你不曾害过人吗?你夺走她的财产,恐怕比让她死还要难受。而且……”她说道贺晓宁,目光略微收敛几分。但她也只是沉默了几秒,就话语一转,“而且也不需要你动手。找人去干掉陆冬梅,然后你不姓贺也姓了。”
“你觉得贺长鸣是个重感情的人吗?”
“对别人很重感情,对我,呵呵,最虚伪的感情。利用的关系。”虽然说起来,当初她对贺长鸣,也是利用的关系罢了。
“装真善美还装成真的了,若不是我去打听了那次海天盛会的事情,都几乎要被你给骗了。别人遇到那样的事,恐怕会自杀呢,可你却乐在其中,还凭着自己的床上技巧傍上了那个男人。你们后来还有联系的吧?”
“你给我闭嘴!”就算她当时表现的毫不在乎,甚至乐在其中又怎样。她确实是被逼的,以技搏人喜欢,不过也是权宜之计。就算她因此得到了他的帮助,逐步摆脱了过去的困境又如何。那永远是她的黑历史,她最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
“当时你可是还演的不错,陆冬梅都被你骗住了。还因此跟你保证,绝不和你抢贺家的东西……”
“住嘴!”金婉柔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若不是那人背后帮你,舒浩楠会死的那么离奇?你说警察局是查不出来还是被买通了?”
“啪——啪——啪——”
戴敏芬捂着疼痛的脸,在酒水和秽物里坐了起来:“所以你就跟上次一样,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金婉柔站起来,对上她的肩窝狠狠踢了一脚。然后扯着她的头发按在地上,踩她的脸。
“你看,你从来就不是爱干净的,又何必装洁癖?你不是嫌我脏吗?居然也亲手来教训我了。最后,看到你伤心痛苦,我很高兴。”金婉柔帮上樊睿柏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如果戴敏芬没有有意去查看她的手机,也不会知道。
“没有樊睿柏的支持,你真敢与席铭合作?席铭他凭什么推你做女主角?”
“听着,我只说一次。贺晓宁的订婚宴上吊灯掉了下来,差点砸死的人是贺晓宁。你想杀她,也该考虑一下她身边的人。陆冬梅现在是贺晓宁的助理。她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说了算。”
戴敏芬立刻沉默了。
金婉柔的心情,便开始愉悦起来。
才在医院包扎完伤口,贺晓宁在特护病房里待了几日,就被贺家的专车送回家休整了。
而倒霉的陆冬梅,则需要在贺晓宁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连同贺晓宁需要做好的事情也一起做完。
但她毕竟是助理,很多大的项目上贺晓宁信任她,交给她处理。但外人不知道,在贺晓宁生病的时间里,她最好的处理方式自然就是转交总公司处理。
于是每天晚上她都需要到总公司给贺长鸣送需要签署的文件。然后接触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这个作为陆冬梅亲身父亲的男人,原本在陆冬梅的印象中就是一个渣男,始乱终弃,花心、阴狠的衣冠禽兽。可是接触的时间长了之后,才发现,不管这个人在感情生活中是多么糟糕,在工作中却分外的细致认真。对待贺氏,对待员工,总是周到大方,无微不至。
所以说渣就是因为自身条件太好,所以被人给惯的么?
陆冬梅把文件送到他的桌前。然后坐到玻璃隔间的会客室等着。她站着,透过玻璃,看见他。
灯光下那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精明的双眼被厚厚的眼袋遮盖,眼角已起了鱼尾纹,熬夜出的黑眼圈从来不曾消失过。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着。头发已经染了色,但还能看到发根处是白色的。看得出他已经疲惫至极,快要被生活给压垮了。
可谁又知道这个男人,每次出现在公众场合都能一副谈笑风生,幽默诙谐,和蔼可亲的模样。
陆冬梅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就开着小差和K聊天,反正K也是不会累的。
过了几分钟,却见贺长鸣走了过来,敲了敲隔间的玻璃喊她。
“贺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倒是没什么吩咐,所以你如果实在困了就回去吧。公司也没有硬性要求都要加班。文件我会慢慢看,不需要每天都在这等我批复。”
“上次我请了一天假,所以很多工作都耽误了。我也是顺道考虑后面的工作而已。还是想把这些工作全都做完再走的好。”
“难得啊,”见陆冬梅一脸的疑惑,他解释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想的是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的玩,好好谈恋爱。能把所有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的还真不多。”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那样想,”陆冬梅反问道。她倒是想好好的也恋爱一场,可是她喜欢的人是K啊,怎么都不可能和其他小女生一样了。她能和K一起最甜蜜的时候就是K亲自教她提高技能的时候。
“贺、贺先生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
“嗯,我知道了。”贺长鸣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看文件。
“贺先生是在为贺晓宁小姐的事情而烦恼吗?”
“哪个父亲又不是这样?”
“其实……”陆冬梅正准备说让他不必为贺晓宁的未来忧心。却听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然后金婉柔带着婉转的笑意,进来了。
“父亲,我给你送夜宵来了。想不到吧?我够不够贴心。”金婉柔晃了晃手上提着的东西,俏皮的笑着。
目光只略微停留在她身上一秒,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陆冬梅无声的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拥有那样笑容的人,会有那样险恶而黑暗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和前面有没有串起来。哈哈,其实樊睿柏才是个衣 冠 禽 兽,外表禁欲系,其实比谁都玩的狠。但他预计不会出场。只作为最大的BOSS,串个场,呼风唤雨的上场,再呼风唤雨的下场。
小金同学基本已经打定主意下黑手了,等她一动手,就全文完结。然后给陆路开新副本。
☆、第 59 章
“你到底要干什么?”金婉柔出了贺长鸣的办公室发现陆冬梅正坐在对面的办公室,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由的怒火中烧。“你说过,这些对你而言不过浮云遮望眼。现在不仅到了贺氏工作还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你究竟要怎样?”
“我那时候是这么说的?”陆冬梅莞尔一笑,撩了耳边已经长长的刘海,“如果我说是实在看不惯某个人呢?”
不过陆冬梅看不惯的倒不是金婉柔,而是某个冥冥之中可能主宰了别人命运的东西。那个叫做黎珍的女人,附带某种不可言说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