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自己的思绪淹没了刹那间的疑惑。她喃喃道:“你不是弱者,我是。”
见金婉柔醒来了陆冬梅赶紧给她递上了水。金婉柔望着陆冬梅深沉而平静的目光久久不语,而陆冬梅竟像是习惯了一般也不多问。
“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是镇痛药,对你身上的伤口有好处。”
“是你又一次救了我吗?”金婉柔愣愣的盯着水杯问。
“算是吧,或者你以为呢?”
金婉柔忽然一闭眼,一股酸涩袭上心头。
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金婉柔忽然问。
“你知道?”
“是贺晓宁,”金婉柔轻轻的抱住陆冬梅,这时候的陆冬梅比从前还要纤瘦,全身显露出的沉稳气质,却让她比从前更加可靠。
金婉柔心海一片苦涩,她就像孤舟夜雨里航行的乘客,一旦被风浪打翻了船板整个人生也都颠覆了。而面前这个人就像是她手中抱着的唯一浮木,无论如何她都要牢牢的抓紧了。
“你知道吗,在贺家的每一天我从没安稳过。别人觉得我是飞上枝头作了凤凰,又怎么知道我的哭……”金婉柔微微的颤抖着,把她到贺家之后的每一件小事都细细说了。贺晓宁的狭隘用心不由分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从前陆冬梅都叫她不要报复,她也顾念着把柄在陆冬梅手上而不敢动作。可现在,加上这把火呢?
“那天我本来订婚的,是她唆使李宴东劫走了我,然后把我迷晕送到了A市的海天盛会。你说她……”说完金婉柔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真是她?”陆冬梅不由皱起了眉头,但她看得出金婉柔这次哭的很真实,半点撒谎的样子也无。
“我以我的命发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不得好死。”金婉柔狠狠说,陆冬梅没看见的时候,她眼睛里瞬间闪过恶毒的光芒。
都到这幅田地了,她难道还能更惨吗?就算是惨死,也胜过现在了。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N市贺晓宁正和舒浩楠继续甜蜜着。他们订婚本是出于维护贺家面子的权宜之计。不过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贺晓宁反而生出一丝顺其自然的想法来。
她和舒浩楠制定了之后两个月的工作计划——嗯,夺取贺家大权,经济上控制贺家现有产业。最重要的是收拾老白莲和小白莲的计划。
席铭忽然电话来访。
“晓宁,想找你帮忙办件事啊。”
“哦,席大制作人尽管说好了。”席铭难得对她主动开口一会,她也不好拒绝的不是?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舒浩楠,眼睛略略一眯。
就算在原剧中席铭狡猾出了翔,有舒浩楠这个“正牌”男主在,她也不怕什么。
舒浩楠看了她一眼,唇角挑了挑,接过了电话。
“我想请你帮我破解一组高级电子密码。你不是参加过那什么编程大赛,舒浩楠家旗下又有一家游戏公司,技术人才方面应该是不缺的。”
“好,”舒浩楠回答,“不过我提醒席先生,晓宁现在是我未婚妻了,这件事完成之后,从前的一切一笔勾销。请不要打扰晓宁,还有她的朋友。”
舒浩楠说完利落挂掉。
然后带着略微忧心的说:“我总觉得席铭这人让人觉得特别不踏实。”
“所以他适合出演反派啊。”贺晓宁说道。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和席铭联系过了,还真有点搞不清席铭要干什么?好在现在身边有舒浩楠,充当夺权的军师、出门的保镖、恶整白莲花的侩子手……这金手指好用的不要太爽了。╮(╯▽╰)╭
至于舒浩楠说,她的朋友,陆冬梅吗?别着急了,那厮整个一X冷淡,绝对不可能对男人有兴趣吧。如果说她和金婉柔搞百合,还可信一点。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贺晓宁和金婉柔回到N市。
金婉柔和戴敏芬大吵了一架。金婉柔怀着满腔的恨意,和满腹的不解,却没有胆量冲到戴敏芬身边,质问她为什么要在她的酒里放药。就仅仅是为了阻止她和吴晨订婚吗?
“喂?是、是席铭先生吗?我是金婉柔,希望你还能记得我。”
席铭接到了电话,轻笑的哦一声,听见那头刻意压制依旧泄露出的愤怒,他若无其事:“是贺二小姐,不知有何吩咐。”
“我可以吩咐你吗?啊?”金婉柔笑了起来。她此生最大的错误,二是进入贺家,一就是误识了席铭。
“上一次的事情,我只能说,很遗憾。当时我在N市,正忙于一个案子。自然是赶不及去救你的,不知道贺二小姐有没有受到惊吓。”
“没有,”金婉柔吼道,“我完全没有收到惊吓,你很失望吧?”
认识他以后,金婉柔把他当做一个坚实的靠山。若不是有他的支持,她哪里敢去做冒名顶替这种犯法的事情。虽然金婉柔本身也不是什么真·善良,可说到底……
其实金婉柔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只记得当她被黎珍羞辱了一番,然后就遇上了席铭,他见到金婉柔手腕上缠着的链子,指出了这个作死的方向。而她就像是脑子里进了水,竟然就这样实施了。
她好后悔。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她特别害怕别人发现,总是不断的回忆陆冬梅给她说过的细节,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然后她发现自己真有演戏的天赋,贺长鸣夫妇都被骗的团团转。当然这不包括贺晓宁,不管金婉柔作出怎样的让步姿态,她都一往无前的以欺负金婉柔为乐,以踩低金婉柔为目的。
当然了,这不是最主要的。虽然金婉柔一开始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一直等着席铭所说的“报答”的机会。可她进入贺家之后,席铭就一直装作不认识。知道金婉柔被李宴东陷害,被戴敏芬设计,金婉柔落入销金窟无以为计的时候。她抓着仅有的希望给她认识的“大人物”都打了一圈电话。在贺长鸣电话打不通、
她听见席铭用现在这般迷人的轻笑说:“金婉柔,现在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报答?她有些不太懂他究竟要如何了。
“席铭,你是神经病吗?”金婉柔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是个神经病,戴敏芬、贺晓宁你们都是神经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席铭继续闲闲道,“从前有一个妇人,她发现自己的女儿的眼泪落地之后会变成金子,然后她就不停的打她的女儿,让她的女儿留下更多眼泪,以便她发财……嗯,故事结束,我给你讲这个故事就是要告诉你有无私奉献的父母,就有自私疯狂的父母,选择的是你自己,你早该想到吧?”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一个口口声声女儿被人拐走的女人,几十年也不见她去找女儿的事情,偏偏这一年开始找了。是为她设好的陷阱还是被债逼的无奈。
巧合吗?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巧合的竟像是专门布好的陷阱。而她成为了那个不幸的偏要去顶替的人。
金婉柔怀着最后一丝理智把那则故事搜了出来。然后她惊呆了,呆立在那里几分钟都没有动。她就说为什么贺长鸣夫妇对她会那般的态度,明明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她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反击的机会。可以一举把所有仇都报了。然后,她拨通了陆冬梅的电话。
她总是那么奇怪的好运,既然她本该是战局中人,她合该拉她下水。就算被伤的满身痛苦,体无完肤,也和该是和她一起。
谁叫她是真正的、贺静妍。
她设想着今后的翻盘计划,目光日趋锐利。而后她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可能是席铭告诉的,是真实还是席铭的下一场游戏?
可他怎么可能知道?
最近因为舒浩楠的提醒,贺晓宁又开始注意到了自己宿舍这个真·路人,陆冬同学梅。
这一世的陆冬梅变的漂亮而自信,听说参加了什么电视节目录制,自打从北京回来就变的神采飞扬,整个人又精神了一圈。而对比她沉迷电脑和打小白花的游戏,这个人都暗沉沉的。
她本来自我感觉不错,可对比别人的进步,她觉得无限的羡慕嫉妒恨。时而又半是感慨半是阿Q精神的安慰自己,人家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应该文武双全,刻苦打拼。不过出了社会都一样,还是背景硬才靠得住。想当初她毕业之后不还是一年换八份工作,每个都干不久么?
社会是公平的,让陆冬梅在学校张扬起来,出了社会照样吃亏。
不过她发现陆冬梅的右手中指也带上了一枚戒指。真巧啊,这家伙去A市回来就恋爱了吗?
谁这么不开眼啊?别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陆冬梅的后背上长满了鱼鳞似的红色环形疤,说是发病之后皮肤脱落了没长好。上次发病,还不知道长好没呢。
夜半更深,陆冬梅回到自己的战场,和一大堆需要修改的影片作战。凉凉的打了个喷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是席铭又开始惦记我了吧?上回那单生意差点没被他坑死啊”上次那电影,席铭给的居然是市场价打八折。而且审片的老外格外严格,已经打回了三分之一让重新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