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何以能如此鹜定地说出这番话?
他就没想过,万一她始终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亦或他冷静下来后发现并不是那么非她不可,那时候他的这番话又将是对他如今的信誓旦旦怎样的一种嘲弄!
说到底,夜清悠对冷枭绝的感情还是心存质疑。
这种不安源自于伯纳诺的背叛,加之冷枭绝对感情的强势作风,导致了她对爱情有了下意识的防备。
这才苦了冷枭绝掏心挖肺般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夜清悠却还是那般地不为所动。
可,就算夜清悠还没接受他,冷枭绝心中却早已认定了她,他的女人他的妻子自然是不能允许有任何的雄性动物觊觎!
她自然可以反对,但是反对无效,主权的宣示刻不容缓,主权的归属更是不容置疑!
见着冷枭绝如此的占有欲还有这般强势的态度,而夜清悠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萧司洛潋下眸底的涩然,无法阻止地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兄弟,好歹并肩作战一场,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宣示完主权的归属,冷枭绝倒也没再刻意压制着女人的头部,夜清悠自冷枭绝颈间缓缓转过头来,清冷的眸子有些微微的波澜:“夜清悠。”
她想她现在可以真正释怀被他牵连导致“暗”发现她没死的事儿了。
最起码,他并没有回避自己的过失,也是真的在替她担忧,怕她会被“暗”找麻烦。她是不能跟他去萧盟,但是,萧司洛这个萍水相逢的义气“战友”,值得一交。
夜清悠……
萧司洛心中低喃着这对面人儿的名字,唇边忽生一抹痞痞的灿笑:“人如其名呢,兄弟,其实女装更配你。”
这话一出,顿时又惹来冷枭绝一记冰冷如寒冬雨雪的冷瞪,那原本就冷酷的面容也愈发的赛雪欺霜。
没管冷枭绝那仿佛要噬人的冷眼,萧司洛接着浅笑道:“既然你是冷门的人,那我就回欧洲去了,你恢复了原貌,‘暗’应该认不出你,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她身手了得,又有冷门的庇护,应该会没事儿的吧!
至于他的感情,既然她已有了归属,还是放在心里吧,或许他可以不厚道的偷偷希翼着,冷枭绝不知珍惜,将来他能够有柳暗花明的机会。
而他现在真的不适合在这儿过多停留了,萧盟的事还得靠他回去布置,让三国政府的伏杀落空并予以反击。
“我会的,你也小心。”
夜清悠唇角轻勾,也嘱咐了萧司洛一句。
贪婪地再看了夜清悠一眼,萧司洛忽的从口袋中掏出昨日戴着的那枚口罩,然后就着房内的书桌在上面写了什么,尔后大步朝着沙发上的两人走来。
“兄弟,你的口罩落我这儿了。”
萧司洛把口罩塞入夜清悠手中,尔后再也不看夜清悠转身就走了出去,只余一句无限希翼的告别话语回荡在室内紧绷的空气中:“兄弟,我回去了,有时间去萧盟找我。”
门被关上,夜清悠星眸微闪,这萧司洛在口罩上写了什么?
室内,一片沉默。
冷枭绝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清悠则沉浸在“她的口罩”上面可能写着什么的猜测里,而白允奕和劳伦斯则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轻易不敢首先出声。
终于,冷枭绝冷声打断了这紧绷的沉默:“萍水相逢却是依依惜别?女人,你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怎么不干脆跟着他去萧盟算了!”
某男忍了好久,终于秋后发作。
一天不把这名分定下来,这女人就一天被别人惦记着,甚至当着他的面她还想爬墙!
难道真要逼着他不顾一切办了她?
满室的醋酸,白允奕和劳伦斯直接就闭着眼装起了石像,当家淹醋缸里了,他们还是消隐了别让当家的妒火波及到才好。
夜清悠闻言心下一怒,清冷的眸中一抹挑衅盛放开来:“是呀,萍水相逢但却是相见恨晚,我倒是想跟着萧司洛到萧盟去,可是却被一只禽兽威胁并禁锢着动弹不得!”
被这男人以强硬的手段禁锢住吃尽豆腐不说,他还有理了?
她跟萧司洛说了几句话他就这般冷嘲热讽,他怎么不想想他自己的行为?
当着他人的面强势禁锢她,对她肆意发情!没经得她的同意擅自向别人宣示她归他所有!在她还没接受他的感情前像妒夫般质问她的不是!
她都还没一项一项找他算账,他倒还先有理了?!
“你真想跟着萧司洛走?对他就是相逢恨晚,对我就是万般抗拒?他是良人我却是禽兽?夜清悠你敢不敢再没心没肺一点,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冷枭绝怒得双眸通红,浓烈的妒火烧得他心肝五脏俱痛,酸楚百般啃噬,而他却只能干干受着,无能为力。
夜清悠眸中一片复杂,不知该如何回应冷枭绝这般过于炙热的情感,只能堪堪偏过头去,不去看他狂执的表情。
看着夜清悠又逃避着他的感情,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了,冷枭绝深吸了口气压抑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尔后再度勒紧了怀中的女人,在她耳边霸道地威胁道:“两个选择,要么我现在办了你,要么你主动给我一个安抚的吻,否则,你今天就别想从我身上下去!”
什么?这男人还能不能再无赖一点!
夜清悠清眸见火,冷声怒道:“我两个都不选,有本事你今天就跟我耗着什么都不要做!”
她就不信他来华城会没有公事,而她有的是时间,她倒要看看这男人能耐她何!
“是吗?一个都不选?”
冷枭绝在夜清悠耳边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之后不给她回复的机会,接着就道出了他下面的话:“都不选,视为默认前者,你确定你要放弃你的选择权?”
男人的话中尽是危险和胁迫的意味,这也让夜清悠明白了冷枭绝并不是在说着玩儿的!
狠狠瞪着眼前一脸酷色阴险至极无赖透顶的男人,夜清悠禁不住的一阵咬牙切齿,在心中把冷枭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问候了个遍后,这才一字一句恨恨地道:“我,选,第,二!”
冷枭绝没说话,只是鹰眸深深地等着夜清悠的行动。
可……
两两相对,女人却迟迟不见动作。
鹰眸危险地一眯,冷枭绝冷冷地出声:“不用再看时机了,心动就立即行动!还是你想再体验一遍那夜的销魂蚀骨?”
再不动,等到他动时,她就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见鬼的心动!
这是他逼迫她做的选择,他哪只眼看到她心动了?
心中怒骂着冷枭绝的厚颜无耻,却也知道再拖延不得了,夜清悠只好愤恨地送上自己的红唇。
正欲敷衍应付一下就撤退,可到了嘴的美食冷枭绝又哪能放过?
只见这会儿女人在男人的唇上一印后就想着抽身离开,可男人却像早有预料般一下就按住了女人的后脑勺。
接着,炽热的舌尖出其不意地撬开女人的牙关,然后就是凶猛地攻略城池。
男人进攻,女人抵抗,不料一进一退却也让双方唇舌有了激烈的碰撞,女人奋力闪躲,男人强势进攻,于是就形成了拉锯战,拉锯战又演变成了持久战。
战得室内的两尊石像复活了过来,战得俩人由震惊变成叹为观止!
俩人想着,回去或许可以写篇“论持久战”的心得感想,也不枉今日这番眼福际遇。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少秒,俩人才堪堪停了下来。
哦不,是冷枭绝不得不放开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夜清悠,这场唇舌大战才得以结束。
当然,这场战斗以夜清悠同志彻头彻尾的失败为告终,反抗了全场,奋斗了全场,可终究还是不敌敌人的凶猛进攻,城池全方位的沦陷。
冷枭绝一停下来,夜清悠就立马挣扎着要下去。
这回稍稍吃饱餍足的某人终于肯松开手放了人,可鹰眸却满是幽深暗茫,像是在算计着什么时候来个彻底的吃饱餍足。
这边夜清悠终于挣脱得冷枭绝的钳制,一溜烟就跑到了离他最远的一张沙发上坐着,瞪着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给大卸八块。
不过,冷某人尝了甜头,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这会儿,看着房里紧紧闭着眼假装不知房内一切的白允奕和劳伦斯,冷枭绝也难得好心情地不计较他们装龟的缩头行为。
“霍尔到了吗?”冷枭绝潋去身上的情欲气息,正色向劳伦斯问道。
“沐仓刚才已经在华城机场接到他了,不过,霍尔说要到华城大学去接他的女儿一块儿过来,所以会慢些,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接他女儿?
冷枭绝鹰眸微眯。
霍尔和冷门谈生意除了他的手下从来不带别的闲杂人等,这次竟要把他的女儿带过来?
霍尔是俄罗斯第二大黑帮的首领,与冷门的军火生意往来已有十年之久,也算得上是比较值得冷门信任的交易对象。
可这次霍尔却突然提出更改交易的面谈地点,他虽不想防备一直算得上是信任的人,可该有的调查还是要有的,以防万一永远有必要,在道上混,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