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唯一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那天,我义无反顾地出了院,坐进出租车内时,只考虑了一秒就选择先回公寓。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即使不照镜子也知道一定很糟。若要得人尊重,首先得自强,自强我做不到,最起码不要将狼狈的一面暴露人前吧。
走进公寓,清冷空廖,心空的无处可寻,发现连那独属他的气息都不存在了。沉淀心神,找出干净的衣物就进了浴室,本想放水冲浴,可最后想想还是作罢。背上的伤才结痂,不能进水,肆意过后不但是自己遭罪,还无法走到他身边去。
等我一身清爽地来到军区医院门口时,果然如预料般被拦在了门外,穿着绿军装的士兵至始至终都板着脸,不让我跨进一步。不用问也知是上头下达了命令。无奈之下,只好走到马路对面,找了地方守着,知道这么做很傻,可至少能够离他近一些。
尤其是,我可以从进进出出的人里头分辨判断事情进展。这就是我的目的。
从那天开始,我等于成了军区医院门口的另外一个守卫,起早摸黑紧紧盯着那大门。也慢慢摸清许书记是哪辆车,许夫人大致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许书记是大忙人,他不可能无限制地守在医院,许夫人时间留得久一些,但也会离开。
许子杰有来,但不经常,隔了五六天的样子,他那辆吉普车在开进门时会缓一下,透过车窗玻璃可感觉到那视线,但没有一次他有下车走过来。我知道那次的话,是伤到他了,其实这样很好,许子扬不喜欢我与他有接触,我不能乘着他此刻昏迷不醒时,再与他的堂弟纠缠着,那样别说会被别人看不起,就连我都看不起自己了。
偶尔可见许夫人站在医院大楼底下等车子开过来,远远地依稀辨出她神色虽仍沉郁,但不再太过哀戚,暗想许子扬的情形应该没有恶化。守了这么多天,还没照过丁岚的面,她是一直都在楼上守着他吗?
既然与许子杰翻脸了,我唯一能找的也就是程磊,从他那边探听些消息。答案始终如一,许子扬并未苏醒。医生说是流血过多导致的脑袋缺氧,又没有及时输血救治,从而引发了一些病症,以致于他陷入重度昏迷中难醒。
当夜幕降临,我仰望那高楼中的灯光处,不知道哪一间是他所在的病房。已经有将近二十天没见到他了,与他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无法走近一步。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回忆着我们再遇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曾是不好的画面都成了我此刻慰藉的思念,饮鸩止渴,就是我现在的情形吧。
细数了下,我与他的一年之期居然就快到了,当初他曾说没有什么一年之期,他不会放开我,可是现在他躺在那里,却是没法再拉住我的手。很滑稽,冥冥中自有天定,老天爷似乎在恶意嘲弄地看着,要我们以另外一种形式来实现一年的约定。
苍凉而笑,心有许多不甘,不愿就此被命运摆一道。所以我第二天,还是起了早又站在了军区医院对面的马路边。那个守门的警卫,朝我多看了几眼,连着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算认识我了,可能会想这个女人真是执拗。
他不知道,我执拗的不是性格,而是对某个人心底最深处难以解怀的爱。
一辆绿色出租车在门边停下,我本没注意,但见那后车座里出来的身影委实愣了下。多日未见的丁岚,第一次出现在了视野中,只是她现在的样子,不说很糟,就是与以往有些不同,眉宇间多了愁绪和惶惑,脸色也不太好。转念一想,她那么爱楼上的那个人,这些反映都属正常吧。
突见她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接,我与她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依稀可听到她讲电话的声音。
“只是调查,不会有事的......我刚到这边你就要我回去,就算有事我回去能顶什么用?好了,好了,妈,我知道了,等我看过他,晚点就回来。”
声音渐远,她已经走了进去,脚步匆匆。
我没多往心里去,她的事本与我无关,也没那心力去管这些。但不知为何,心头阴沉的很,像头顶的天空,被乌云遮挡,没有一丝光亮。
许子杰的军用车又缓缓驶来,如往常般一直开到医院里面的大楼下,他才下车。这次他没有立刻走开,而是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远远注目看着我的方向。
我埋了头,不去看他。等到察觉强烈的目光消失时,抬起头去看,那里已经没他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又在心里重重叹息。但十分钟后,许子杰却出现在医院大门口,而且步伐坚定向我走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穿过马路,走到跟前时,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沉着脸看我,目光紧凝在我脸上,那里面的深邃让我不明其意。好一会,他问:“你真想见他?”
心漏跳了半拍,随即开始剧跳起来,希翼的目光盯着他,可以吗?他能带我上去看看他?
“余浅,你不要后悔。”说完转过身迈步,走了几步后顿住,“还不跟上?”
我立即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地走上前,然后与他一前一后地向医院大门走。这回那名警卫没有拦我,默看了我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原来,要走近这扇大门,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难,只是要靠别人给机会。
电梯内,只有我们两人,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找到了出口,我的呼吸显得特为沉重。激越的心在猛烈跳动着,像有个声音在呼喊着:子扬,我来了。
抵达楼层时,电梯门开,许子杰率先走了出去,回看了我一眼,那眼中似有很多讯息,又似只是那么清淡地看了看我,随即他就朝病房门口而走。
那里依然守了几个军装的人,相比我第一次来时的情景,要冷清了些。
奇怪的是,丁岚似乎在与守卫争论着什么,走近了才听清话意。令我吃了一惊,大抵意思居然是那守卫将她堵在了门外,这是怎么回事?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丁岚回过头来,看清许子杰背后的我,她瞳孔收缩了下,僵直地站在那里。
☆、109.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子杰上前嘲讽而笑:“怎么?丁大小姐被拒之门外的感觉如何?”
丁岚一下子就恼了,瞪着他怒道:“是不是你特意下令的?我要打电话给许阿姨。”说完就开始拨号,可是手机贴放在耳边,久久不见她说话。
就连我也看明白了,电话没有打通。
事情透着诡异,很明显丁岚在许家人面前的身价一落千丈。她怔忡地放下手机,嘴里呢喃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许阿姨不接我电话?我只是回省城几天而已,不该是这样啊。”
我忍不住去看身旁男人的表情,只见他嘴角噙着冷笑,眸色暗光浮动,察觉到我探查的目光向我看来,随即又转开定在丁岚身上,沉冷而道:“想知道原因?跟我进来吧。”
扭转门把,推门而进,军绿身影已经迈了进去,我瞥了眼丁岚,没有任何犹疑就走了进去,听到身后高跟鞋的声音,知道她也是跟了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高干病房,里外两层,外面就像个会客室一般,有沙发有茶几,还有一些家电设备。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走进里面那扇门,然后,凝立住身形。
首先入眼的是那张我念怀了很多遍的脸,双目紧闭,墨发垂落在他额前,遮住了他的眉,安安静静地躺在那,纠结了我所有痴缠的爱恋。
是迟钝了那么几秒,才将目光慢慢转移,落在那个背对着我们,长发披肩的女人身上。白色的纱裙拢在她身,纤长的头发如黑色瀑布般柔顺,只是一个背影,就那么的......我在脑中搜寻着词汇来形容,似乎翻找不到,就是给人强烈的存在感,无法忽视。
忽然闪过一句网络很红的话: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就是这种感觉,只看长发背影,令人浮出许下承诺的想法。那道身影似有所觉,缓缓转身,山明水静,容颜明婉郁秀,抵不住感叹,合该这张脸配那背影,是一种最最极致的美丽。
她说:余浅,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又?我心间一抽,更加仔细去看,细细搜索何时见过这个似曾相似的女人?
很快她就给出了答案:我是顾卿微。
顾卿微?!电光闪过,我终于想起来了,第一次与许子扬相遇,从车内走下来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她——顾卿微。那个我以为是许子扬过去式的女人,她坐在这里,坐在他的床前。在我们进来前,她静静凝望那张沉睡的脸。
似乎有什么在喷薄而出,又似乎被什么堵塞住,找不到出口。迷路,我成了迷路的羔羊,不知道丝丝绕绕抓挠着心的是什么,只感觉空空的。
她涩涩一笑后,侧过身,又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悠远漫长,隐藏着的疼,明亮划过每个人的眼睛。丁岚比我要沉不住气,她幽幽而问:“你是他的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卿微收敛了眼中的哀意,转眸看向丁岚时,仿佛换了个人,唇边扬起的弧度似笑又似嘲讽,“丁岚,我是他的谁,轮不到你来问。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来这里?”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