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发啊。”陆景珩不紧不慢地说,启动了车子。
陆心自然知道是用来派发,两个人哪里吃的玩,问题是,帮谁派发?
第二天陆景珩就给了她答案。
当他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拎着那一大袋的喜糖喜饼走进办公楼时,时值上班高峰期,同事正三三两两地往电梯奔,一看着架势都有些愣,也没摸准状况。
陆景珩很客气地与大家打招呼,拉着陆心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心,一会儿陪我去派发喜糖。”陆景珩吩咐,又加了一句,“我们的喜糖。”
“……”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陆景珩拉着陆心,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将那一袋袋的喜糖派发到了每个部门,每个同事的桌上。
尤其在给江亦成时,陆景珩特意多给了两包喜糖。
“江总,很感谢你昨天对陆心的照顾,她这个人平时有些冒失,还希望江总以后能多担待些。”派发喜糖时,陆景珩很客气地对江亦成道,言辞间充满感谢。
江亦成坐在座位上没动,视线从桌上的几包喜糖移往两人,语气有些不确定:“结婚……喜糖?”
陆景珩含笑点头。
“你们不是兄妹?不是都姓陆?”尽管从两人平时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两人的关系已经超出兄妹范畴,但江亦成倒宁愿相信,陆景珩对陆心只是关心过度,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显然不是。
陆景珩和陆心都很认真地否认。
“陆 姓只是当初为了让她入户口念书方便些,她本姓宁。”陆景珩解释,避重就轻。陆心本名宁心,这也是陆心对过去唯一的记忆,当初被陆景珩救回家后,她只知道她 叫宁心,其他任何有用的讯息都提供不了,甚至连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兄弟姐妹全名叫什么都没有意识,因为家人从没告诉过她。大概是看她年纪小,没这个意 识,却没想到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她找不到家。
江亦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了?”
“估计得年后才行。年关到了,大家都忙,就趁放年假前先把喜糖发了。”陆景珩说,浅浅笑着,“到时希望江总能赏脸参加我们的婚礼。”
江亦成笑:“一定一定。”
陆心被陆景珩拉着从江亦成办公室出来时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结婚还没提上日程先派发了喜糖的。
“我们两个也就差了那本证而已,结婚是迟早的事。”中午吃饭时,陆景珩替她解惑,“但是婚礼不能办得太仓促,我们两个现在都忙,近期都不是举行婚礼的好时机。而且现在爷爷和爸妈那边还不知情,这都需要先花点时间,但这段时间总要先绝了别的男人的念想吧。”
“……”陆心对陆景珩的这套理论不敢苟同,最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向我求过婚了?”
话刚完便见陆景珩不紧不慢的一个眼神瞥过来:“我们两个还需要那些虚礼吗?”
当然要。
陆心没说出口,但用力戳着的牛排显示了她的不快,陆景珩连表白都是她逼问的,一辈子就嫁一次人,连被求婚的惊喜都没了。
陆景珩的手伸了过来,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又生闷气了?”
“当然。”陆心望他,丝毫不扭捏。
丝丝笑意在陆景珩深黑的眸子中漾开,陆景珩手掌在她脑后轻轻拍了下:“又犯傻了。我可舍不得让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嫁给我了。今天这些喜糖就是要封住那些人的嘴,省得一天到晚把你和别的男人凑成双。我的女人就应该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
陆 心被他说的有些窘,心里却似喝了蜜般,要听陆景珩的甜言蜜语真不容易,不过他这一招确实不错,一整个下午,整个公司的八卦风向都变了,没再把她当成未来的 老板娘,反倒都落在她怎么从陆景珩的妹妹摇身一变成了陆景珩的妻子,回到办公室时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好奇,却没敢多问,因为**oss今天心情不佳。
外面一句闲聊都被叫到里面训半天,因此整个办公室里人人自危,连远在楼下的陆景珩都因为一点细小的数据被找碴。
一起找碴的还有江芷溪,从收到陆景珩陆心的喜糖开始,江芷溪一整天都黑着张脸,陆景珩今天的做法无疑当众在她脸上打了一耳光。
从陆景珩进公司第一天,整个公司谁在传,陆景珩是帝新的乘龙快婿,他陆景珩是傍着她的关系进来的,尽管事实是,陆景珩被录用后她才发现陆景珩进了帝新,才申请调回来的。
但从一开始,整个公司的人都将两人绑在一块,哪怕是昨天,所有人都在说他们是一对,今天陆景珩就不动声色地打了众人的脸,也打了她的脸,这让她很难堪,只能将这种难堪化作怒气撒在陆景珩身上。
陆景珩只是不痛不痒,该干嘛还是干嘛,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会议照开,该进行的策略该给的方案一个不少,而且给出的方案很让江远东满意。
陆景珩是江远东破格招聘进来的,他对陆景珩的工作能力很满意。
下午会议上看江芷溪有意无意地刁难陆景珩,还为此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陆景珩只是尽责地开完会,下班时间一到便和陆心先回去了。
白止过两天要出国,估计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约了陆景珩丁陵等几个一道出去喝酒。
因为要谈的问题可能涉及到机密内容,陆景珩没带上陆心,陪陆心吃过饭后就独自出去了。
白 止和江芷溪挺熟,最近对帝新的事也比较关注,也听说了陆景珩早上发喜糖的事,一看陆景珩过来就忍不住拿他开玩笑,不过也有些担心,陆景珩进入帝新毕竟是别 有目的,这么一闹反倒和江芷溪江亦成的关系闹僵了,把自己置于被动位置,甚至可能是,他随时面临着被开除的风险,这很不利于他的深入调查。
“这 个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对于白止的担忧,陆景珩仅是浅浅一笑,轻晃着酒杯,“其实利用江芷溪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我之前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毕竟 是多年的老朋友,不想做得太卑鄙。最重要的是,这样会伤害到陆心。而且我也不希望别的男人觊觎我的女人。调查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不一定非得拿自己的感情 当筹码。”
莫宁笑:“陆心烧了几辈子香才换来这么个好男人。”
陆景珩也跟着笑笑:“是我烧了几辈子的香。”
他这辈子就去了一次那座山,迷了那么一次路,她就浑身是血地滚到了他的脚下,身上的衣服被树枝荆棘划得破烂不堪,小小的身体浑身是伤,整个人都快失去了意识,却还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死死地抱住他的脚不放。
陆景珩永远都记得那时的陆心,以及那双眼睛,很清澈,却很茫然,甚至是恐惧和绝望。
把她带回来后陆心有些自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和人说话也不敢靠近任何人,除了他。
也怕黑,更不敢一个人待着,所以在那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陆心都是只黏着他,只敢靠近她。
好在这些阴影没有长期伴着她,经过了这么多年,除了没找到家人,陆心其实恢复得很好,哪怕一个人生活了七年,她依然适应得很好。
陆景珩回到家时陆心已经睡着了。
她睡觉有一个毛病,睡觉时总喜欢缩起双腿,蜷成一团,缩在被窝里,常常让被子把整个头都给盖住了。
明明这样睡呼吸都觉得困难,陆心却会睡得特别安然。
陆景珩总怕她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睡姿被闷死而不自知,因此看到她又不知不觉这样蜷缩在被窝里,扯过被子就拉开了些。
陆心还没怎么睡沉过去,他一掀被她就醒过来了,睁着惺忪的睡眼,对他呢喃了声“你回来了?”两手就很自觉地搂住了他的腰,翻了个身继续睡。
自从两人确认关系后陆心就很心安理得地享用陆景珩的怀抱了。
陆景珩也很心安理得,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唇,掐着她的腰就把她压入了怀中,手轻车熟路地剥她的衣服,一边吻她一边叫她的名字,然后在她半梦半醒时,分开她的双腿,重重地进入。
最近常被陆景珩拎着去锻炼,陆心体质好了不少,陆景珩晚上也越来越不克制,第二天起来时陆心浑身都在发软,干脆赖在床上不起床。
本来帝新年会将近,陆景珩要带她去买礼服的,被这么折腾了一夜,陆心干脆赖到了中午才起床,下午才一起去买了礼服。
帝新年会在每年春节假前两天举行,以西式酒会的形式举办,但因为公司员工多,酒会包场不容易,不知道从哪年起,年会都是在江家位于殷城别墅区的别墅里举行。
江家有钱有势,家里豪宅大,前院后院占地广,很适合用来举行酒会。
陆心和陆景珩上次来过,对陆家的布局早已了然于心。
年会在晚上七点准时开始,董事长总经理致辞,总结这一年的成就,对下一年的展望,之后便是台上明星唱歌助兴,下面自由交流,每年固定的流程。
因为帝新每年年会办得比较大型,会请不少合作企业老总过来,多半是海外公司的中国区代表之类,多是外国人,因此即使是在酒会上,陆心还是得扮演着翻译的角色,尽心地陪在江亦成身边,陪客户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