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快半个小时,冉应兴才赶着一大一小的两头水头回来,陆晨辛问怎么回事,他说今天他家牛在河边不见了,为了找牛才这么晚回家。
不一会儿冉母扶着冉奶奶也回来了,看见他们几个,虽百般疲惫,还是客气地邀他们到家里,帮他们做饭。
陆晨辛按照那天冉应兴教她的加柴火的方法,起来火,还帮忙洗菜。冉奶奶问她,他们昨晚怎么没回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还问简义是什么人,怎么前几天没看见过他?
陆晨辛嗯嗯啊啊的应答着,这老人可真不是盖的,对陌生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
吃饭的时候,穆羽秋说他们明天就走了,喻延还递上一些钱,说是这两天的开销。又来?陆晨辛无语,怀疑喻延到底带了多少现金在身上,他是慈善家吗?到处发钱。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那老妇人立刻变得热情恭敬起来,都忘了还想要娶她做孙媳妇的事。
不过陆晨辛倒是感谢她忘了这件事,晚饭后,陆晨辛小声问喻延,“你还有没有现金?先借我一千,回去还你。”
喻延一看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笑道:“嗯,好的。”
但他清楚,授之以鱼却不能授之以渔,到最后还是什么也不能改变。
陆晨辛本想把那一千块拿给冉应兴的,但她怎么也拿不出手,想了很久才问冉应兴:“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或是特产?”
冉应兴有些迟疑,犹豫了半晌才起身说去拿。
他去了十分钟才回来,抱着两个柚子,解释道:“这是一种很珍贵的红柚,也只有我们这一带才产,但产量较少。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吃,放在地窖里保存起来,等到过年祭神的时候才拿出来。”
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钱塞给冉应兴,没想到他拿出这么宝贵的东西,拒绝不肯收下。
冉奶奶和冉母都过来叫她收下,陆晨辛呈上一千块钱,“这里是点小意思,还望你们收下。”
她们推脱了一会儿,冉奶奶还是收下了钱,现在她对他们的态度更恭敬了,都要把他们当神供着了。
陆晨辛和喻延睡厢房的里屋,睡前她还对穆羽秋下达任务:“没事多教教小义普通话。”
简义那普通话,连正常的交流都有很大的问题。穆羽秋虽点了头,却没有一点干劲,一副嫌麻烦的神情,看陆晨辛硬要把简义塞给他,笑了笑,“要是美女的话,我会更乐意些。”
陆晨辛转身小声嘟嚷:“我看你总有一天得死在美女手里!”
喻延听见她的话,笑道:“别看羽秋老是这样吊儿郎当的,又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还挺受欢迎的,身边从不缺美女。”
“谁叫那个家伙有一副好皮囊呢?”陆晨辛到喻延身边躺下,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喻延伸手关了灯。
沉默了半刻,陆晨辛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女人的口味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喻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穆羽秋那个自恋狂,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定要抓狂的。”
“呵呵,那还真是我的罪过了。”陆晨辛顿了顿,“我真不明白,穆羽秋怎么会这里的方言?而且好像还很地道的样子,和这些村民交流起来毫无问题。”
喻延沉默不语,陆晨辛还以为他不想告诉她,也不想强问,换了个睡姿准备睡觉了。
喻延突然出声,“我记得好像是五年前,羽秋他家里出了点事。那段时间他心情比较低沉,为了转换一下心情,他一个人背包到处旅行,我想他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他到底旅行了多久?”
能彻底学会一种没有文字的语言,正常人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
“嗯……”喻延想了想,“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总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来旅行。”
“一年多?都是一个人吗?”她很惊叹,穆羽秋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厉害。
“那时羽秋才刚刚大学毕业,是一个小医院的实习医生,他旅行回来突然说要当服装设计师,那时我笑他说他旅行把脑子旅坏了,可没想到不到三个月,他就被一家很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公司录取了。”
“他当过医生?难怪那天看他处理伤口那么在行。”
喻延笑了笑,“那家伙有个怪癖,只要看见有人受伤,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会奋身去救。”
陆晨辛笑,你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不是也是这样吗?她也终于明白,喻延的那些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了。也有些失望,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特别,在喻延眼里,自己只是个扮演着和路人差不多的角色。
她心里有些闷,“你们都是天生的医者,神圣而伟大,我们只有膜拜的份。”
说完挪了挪身子,转到一边打算睡觉了。
“怎么把我也扯进去了?”喻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陆晨辛沉默了好久都没有接话,喻延靠过来双手搂住她腰上,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又开始吻她了。
陆晨辛避开了他,“明天到了那个小城我还有些事要办,可能会再留一晚。你们不用管我,先回去。”
“怎么了?”喻延仍心平气和地说,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去找几个妹子玩玩。”她这里的妹子是指杨达娟她们。
喻延笑道:“你是不是被穆羽秋那小子给感染了?”
“我要是被感染了的话,那你不是重症后期了?”
“哈哈....真是遗憾,我是个百毒不侵的绝缘体。”
陆晨辛冷笑,“你这观点我举双手赞同,你还真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自己啊!”
“我就当你这话是在赞美我好了。”喻延又不要脸地靠过来。
☆、第四十二章
陆晨辛这次没有避开他,“你后天还要上班吧,就先回去。看小义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我打算先带他在这里长长见识。”
喻延沉默不语,只是加重了搂着她腰上的力道,陆晨辛又道:“放心了,这次有小义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其实她是个自卫意识比较强的人,很多时候都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出问题,竟还差点丧命。
喻延真是的,一吻起她来就没完没了,她现在虽不抖了,但也只是吻吻而已,如果再进一步,她就撑不住了。
喻延很有自觉,在她耳边低吟,“可以吗?”
“暂时还不行了,再说现在也没安全套,我可不想怀孕。”
喻延一翻身压在她身上,好像很生气,黑漆漆的眸子在黑暗中意外明亮,对着她的眼睛,“为什么?”
陆晨辛一时竟被他镇住了,半晌才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不想怀孕。”
喻延慢慢逼近她,陆晨辛以为他还有什么话,正准备接他的下文,没想到直接咬上了她的唇,比以前要粗暴很多,吻得她都快踹不过气来了。
等他发泄够了,就倒在床上睡了。
等他睡着了,陆晨辛才转身对着他,用手指点了点他微蹙的眉梢,看着他刀削般的五官,不由笑了,喻延居然生这种闷气?
第二天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冉应兴在外面喊道,说早饭已经做好了。吃过早饭,与冉应兴告别,冉应兴眼睛润润的,有些不舍。陆晨辛看在眼里,也有些不舍,她还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安慰说下次一定还会来这里,他才开心地笑了。
不管干什么都需要时间去适应,走山路也一样。可能是这几天常走山路的成果,这次她觉得特别轻松。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喻延和穆羽秋他们两个合力背着她下来的,她就觉得特别丢脸。
一路上,在陆晨辛强烈要求下,穆羽秋一直在教简义普通话,大家嘻嘻哈哈,分别揪出简义说的不准的字和词,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又坐了三个小时的汽车,才到了县城。
简义第一次做汽车,刚开始有些兴奋,后来有些晕车。刚下车时脸色不太好看,在一个卖汤粉的路边摊座位上休息了十分钟,才精神起来。
简义看着别的客人吃的汤粉,直吞口水。陆晨辛本打算给他买一碗的,却被喻延制止了,说这路边灰尘大,不干净。
又来到了温馨旅馆,老板仍挂着张千年不变的笑脸,热情地招待他们。当他看见扛着土布袋的简义,土里土气的,很难想象他和喻延他们一起的。
穆羽秋找了一家看上去还像样的餐馆打算就在这里进食,当看见旁边那栋高耸豪华的四星级酒店时,叹了口气,“早知道就来住那里了,反正可以报销的。”
陆晨辛笑,“就是就是,你还好意思说,这都是你这个导游的错。”
穆羽秋对她使了个眼色,“怎么样?要不吃了饭再去把行李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