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斟酌一下措辞,很快有了对策:“我本来也不想踩这趟浑水的,可你毕竟是为我才和周总起了冲突,我总得想办法弥补吧。我知道我去医院确实不太合适,可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总这关必须攻破啊。”
连珠炮似的一番说辞却仿佛根本入不了陆天皓的耳,他保持着居高临下俯视她的倨傲姿势,语调淡然至极:“你与其低声下气的向周总道歉,不如——”狠剜一眼满脸疑惑的程颜,他的眼里竟然浮现起一丝丝的……幽怨。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叹了口气,他才继续说道:“你不如花点心思想想该如何感谢我。”说着,陆天皓十分应景地摸了摸额角的纱布。
程颜的面色稍稍一僵。
姓陆的这是在耍小性么?她实在无法把这个桀骜不羁的男人和讨巧邀功联系起来。仔细一琢磨,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忍不住挑眉问:“你希望我怎么感谢你?”
话说出口,程颜立马就后悔了。
眼瞅着男人微微勾起的薄唇压下来,她不由无奈的暗叹,又被他算计了。
转瞬,两片炙热的薄唇就覆在了她的嘴上,男人这一吻,很深,很绵,以至于程颜下意识地挑动着他的舌尖,细细地回吻。陆天皓在她难得主动的热情里微微一愣,随即展开疯狂地反噬。
本来他昨晚就想和这女人温存一番了,怎奈她醉得像死猫一样,连腿都分不开,他只得作罢。因此,他此时的啃吻带着变本加厉的霸道,好像是要将错过的一并都补回来似的。
陆天皓牢牢扣住她的后脑,不允许有丝毫的分离,就这样近乎蛮横地攫取着她唇齿间的香甜。口中的*触感很快蔓延至程颜的四肢百骸,一股悸动的暖/流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游走,最终聚集在小腹,无处可去。
她从不知道原来只是亲吻,她私/密的某处也可以……湿润。这激情的缠绵令程颜浑身瘫软,又燥/热难耐,她克制不住地想要呻/吟出声。
可身后那扇偏冷的门提醒着她——
外面正坐着一屋子认真工作的同事。
幡然意识到这一点,程颜怔了怔。
她赶紧推了推男人紧贴的胸膛:“够了。”
“不够。”陆天皓哑着嗓子,声音很低。
他这副不肯轻易罢休的模样令程颜头疼不已,嘴唇仍被他含着,她含混不清地嘤咛:“今晚……”
刚听到这两字,陆天皓奇迹般地松开了嘴,他笑得有些邪魅:“今晚老规矩,先喂饱你一张嘴,再喂另一张。”似乎相当确定程颜不会拒绝,所以未等她作答,他就蜻蜓点水地在她的额头上啄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回办公桌。
吃饭加做/爱而已,居然也能被这男人形容到如此龌龊的地步,程颜彻底无语了。不过她倒是对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见惯不怪了,所以只是耸了耸肩。
而当她正欲拉开门时——
身后又响起略微低沉的男声:“等会公司召开记者会,你跟我一起去。”
话题跳转得太突兀,程颜脸上的红晕被迅速逼退,她错愕地转过头,不假思索问道:“想不到公关部的效率这么高,你准备如何应对经典广告?如果周总希望你公开道歉,你会答应吗?”
“道歉?”陆天皓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的唇角勾起一尾鄙夷的笑意,脸色却是狠狠一黯:“方程式的业务员出去是堂堂正正谈案子的,不是陪睡的,假如周总搞不清楚这一点,收购案不谈也罢。”他的口吻坚决,不容置喙。
刹那间,程颜的心重重沉下去。
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此一来,案子恐怕是彻底告吹了。
那岂不是——正中方剑齐的下怀?
她当即警醒,语气也严肃了:“就算我们证明了周总是个没水准的商人,然后呢?你如此高调的和他针锋相对,恐怕经典广告的收购案就真砸了。”记者会迫在眉睫,她必须趁最后的功夫说服此人放弃意气用事。
可是,她这番话仿佛被流动的空气吹散了,桌案后的男人状似完全没有在听,他轻抿着唇,一言不发,始终保持着单手撑额阅读文件的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程颜认为他不会再表态的那一刻——
陆天皓再淡然不过地抬起眼睛,一语道破:“我仔细分析过了,各种数据显示收购经典广告的商业价值并不如预期,所以我本来也不想继续和周总谈了。”
此话如醍醐灌顶,令程颜陷入一时的怔忪。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的思维之缜密着实令人惊讶,倒与他周身散发出的漫不经心不大相配了。
原来,从头到尾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所以你和周总打架也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我不允许任何人碰我的女人。”抛出这么句字字铿锵的话,陆天皓又把视线落回手头的文件。
我的女人?
这几个字眼,激得程颜的呼吸生生一窒。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工作,苦逼的赶稿,苦逼的更新,已经一个月连逛街、看电影的时间都木有了,姑娘们要是再霸王的话,零度就决定哭晕在......在电脑前(>﹏<)
*抽得一如既往的*,想要互相调戏滴,可以去加文案上的围脖喔,么么哒~~
第33章
洲际酒店宴会厅。
距离方程式集团的记者会尚有二十分钟,现场已经布置完毕,铺着红色丝绒台布的长桌上架满麦克风,各家媒体的麦标都十分抢眼,桌台上摆有三张名卡,总经理居中,两侧分别是市场部与公关部总监。
程颜踩着细跟长靴小跑两步,尾随大步流星的男人走向偏厅的休息室,她一头雾水地问:“这种场合貌似我没必要来吧?”
陆天皓没吭声,手里拿着下了电梯才拿到的发言稿,他边走边看,正在做最后确认。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时,他也恰好看完,顺手将稿件递给程颜:“你别那么看不起自己,这校稿的工作只有你能完成,你看看稿件里交待的情况是否完全属实,等下记者会上我要澄清,不能让姓周的信口雌黄。”
“嗯。”她应了一声。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陆天皓在沙发上落了座,他揉了揉微紧的眉心,阖着眼睛假寐。
程颜的眸光落在新闻稿上,脑子里却开起了小差,姓周的一定想不到陆天皓会采取如此强硬的不妥协态度,只怕他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而对于正在伺机搞些小动作的方剑齐来说,也讨不到任何便宜了,陆天皓这招“不战而退”不仅打得漂亮,而且避开了一切后患。这样一想,她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男人的运筹帷幄来了。
不多一会,陆天皓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古董座钟,见发布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边利索地站起身,边对程颜说:“你要是不想参加发布会,就在这里休息吧,等完了事,我们一起走。”说完,他抬脚走向门口。
这时,恰好从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陆天皓稍一驻足。
外面的人抢先一步推开大门——
他的步履微微僵住。
程颜狐疑地扭头看去。
只见方晓恩推着个轮椅走进来,轮椅上坐着某位气色欠佳的大叔级人物。两人身后跟着几张生面孔的男人,俱是西装革履,不苟言笑。
虽然素未谋面,但看这威仪的阵仗,程颜极快地判断出轮椅上的人就是方程式集团的董事长,她尚未来得及回神,两道异常犀利的眼刀已径直朝她射来,紧接着,方晓恩跋扈的声音炸响:
“爸,就是这个贱女人害得天皓哥跟客户起冲突!”
刻意咬重的形容词令气氛一下子凝结,在场之人皆哗然不已,瞬间,无数带着审视与揣测的眼光齐刷刷地望向这位方家千金口中所谓的“贱女人”——程颜。
难堪,尴尬,无助……短短一秒钟,各种情绪就这样生生将程颜淹没,仿佛她就是那位该被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
她咬紧牙齿思索该如何应对的片刻,不自觉地瞅了瞅身旁的男人,这个时候,她对陆天皓终究是有所期待的,至少他总该为她说点什么。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只是他刚动了动唇,方海山便先发制人:“天皓,经典广告的案子必须拿下,否则——”不知是由于身体抱恙,抑或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方海山停顿稍许,侧头打量了一眼程颜,他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否则她就得滚出公司。”
闻言,程颜的脸色遽变,愈加失了几分血色,这话无疑将她推向更窘迫的境地。然而,比欲加之罪更让她难受的,还是方董的眼神——
那么轻蔑,又那么鄙夷。
“方程式对待员工一向公私分明,此事确实与程颜无关,我认为经典广告的案子还有待商榷……”陆天皓说得斩钉截铁,即使面对权高位重的董事长,他的言辞亦毫不委婉。
但方海山只是不耐地摆摆手:“不要说了。”他坚持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