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冼是在唐傲出发的时间就赶过来的,这时候赶紧拿了她的衣服进去:“怎么了宝贝,穿衣服起床了。”
看见他在,海沫沫哭声小了点,然后伸出手摸摸他的脸:“爸爸,唐爸爸呢?”
海明冼示意她换衣服,转身给她热牛奶:“出任务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海沫沫乖乖地换了衣服,又乖乖地喝完牛奶。然后她就怎么也不肯走了。海明冼好劝歹劝,就偏不走。
“我要等唐爸爸!”她还带着哭音。海明冼也拿她没办法,他正在被监视中,没有对外通话权。只得请外面的卫兵借个手机。卫兵听说是海沫沫要用,这才向上请示。
光请示就请示了半个小时,海沫沫就哭了半个小时。最后海明冼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士兵还想说什么,见他直接把手机给海沫沫了,不由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海沫沫拨通了唐傲的手机,唐傲都快进入D市了,这时候大卡车上是袁盎开着车。他和十几只丧尸拿着地图在确定今天的行动方案,一看到海沫沫的来电,顿时整个嗓音都温柔了起来:“怎么了宝贝?”
那头海沫沫哭得嗓子都哑了:“爸爸,你在哪里?”
唐傲皱了眉:“怎么哭了?爸爸在外面,乖,先跟着你海爸爸,过两天爸爸就回来了。”
海沫沫听见他的声音,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唐傲拿着手机听了一阵,突然挂了电话:“掉头,我要回一趟E市。”
袁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中校!你以前也是军人,该明白军人的天职!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进入D市了,你要赶回去就因为你孩子哭了?!”
唐傲直接一脚把他踹过来,掉转车头直接返回,然后下命令:“就地休整,等我回来。”
袁盎三个人气急败坏,他以前在部队学过飞机驾驶,这时候直接登机,飞离了C市与D市交界处。
海沫沫怎么也不肯走,海明冼劝了半天也不管用,只得板起脸:“沫沫不听爸爸话了是不是?”
海沫沫边哭边把手伸进他五指之间:“沫沫听话的。”
海明冼不肯牵她:“那爸爸让沫沫不哭,沫沫为什么还一直哭?”
海沫沫不住地抽咽,伸了小手去牵他:“沫沫听话的!”
海明冼这才牵起她,正要走出房间,外面门突然被推开。唐傲一身军装,腰间还别着枪,手上戴着手套。他扯掉手套,蹲下来张开双臂:“干嘛啊这是?”
海沫沫这才破泣为笑,一下子扑上去:“爸爸!”
唐傲用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作势很重,落头上却很轻:“捣什么乱啊!”
海沫沫抱着他的脖子,照着他的唇就亲了上去。唐傲赶紧避开:“快点走了,再磨磨蹭蹭老子揍你!”
海沫沫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海明冼,这才高高兴兴地坐E市前往海明冼现在的工作地。
虽然国家视他为要犯,出入都有士兵押送,但他这种人,真没有地方会刻意虐待。现在他的工作室是国家绝密基地。唐傲进去的时候都被搜身,没收了他的武器。
唐傲看这架势,也能理解——这种人才,国家是不会枪毙的。估计往后会注销他的身份,长期监禁了。他的研究成果虽然太过恐怖,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是整个生物科学界的里程碑。
手术过程,唐傲真心不想看。他坐在手术室外等候。有士兵端了水给他,他接过来,正要喝,突然眉头微皱。那个士兵手上有一层极细软的毛。若不仔细看,可能只以为是汗毛。
但他见过苏茜,那绝对不是人体的寒毛,倒是有点像……兔毛。他不动声色地接过水杯,道了一声谢。那个士兵微微点头,又退到一边。
唐傲这时候才心念电转——这里,真的是海明冼的工作地?!
他自醒来之后就被隔离在E市,海明冼的去处他是真不知道。但是傅东来已经被确认只是脑子里装了接收器。如果海明冼的克隆体还活着,那么他岂不是跟海明冼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这里……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守在门口的卫兵,骇然发现一个卫兵竟然带了点混血的血统。海明冼的事已经确定有国外势力插手,国家绝对不会在基地里任用外国人。
手术室里的海沫沫!!
他手上只有一个水杯,但是必须向外发出消息。他站起身,身边的士兵虽然表情没变,但双手却微微握紧枪托。唐傲礼貌地一点头:“请问厕所在哪里?”
士兵一怔,最后还是一指走廊:“我带您过去。”
唐傲跟着他走在走廊上,心里渐渐沉下去。这里警力不少,以现在他的体能,要出奇不备地逃出去,应该是可能的。但是海沫沫他万万不能丢下。
他进了厕所,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气窗。他没留意其他,只是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能帮我送点纸么?”
那个士兵一怔,不一会儿还真拿了纸过来。唐傲接纸的时候将他的手用力往格子里一拉,然后右手施力,一下子将他牢牢压制在马桶上。
那个士兵似乎怔了一下,唐傲却也看清了——他身上果然长着一层淡淡的白毛。
“阁下,这是干什么?”他声音还很平静,右手却摸向腰间。唐傲一膝盖撞在他头上,他闷哼了一声,腰间的军刀已经被他夺走。唐傲将军刀架在他脖子上,神情凶悍:“这是哪里?”
那个士兵嘴角已经泛出血水,这时候看过去,他的眼睛居然也是红色。他脸上露了一丝奇异的笑容:“你出不去了。”
“少他妈废话!”唐傲暗想这个长毛的怪物跟以前一身山羊毛的苏茜会不会有关系。一边又心焦海沫沫。他用力一拳打在这个假装士兵的男人背上,他的骨骼都发出嘎嘎的声响。他吐出一口血来,最后趁唐傲不备,试图蹿出去。
这种关头,唐傲哪可能松懈,只是卖他个破绽罢了。只是他往外一跳的那下子,可真像只兔子。唐傲脑子里还有些狐疑,手下却不犹豫,一下子挑断了他的脊椎。
他扒了这个家伙的衣服勉强穿上,把帽子也戴好,这才大步往外走。路上遇到一队巡查的士兵见到他也没多问。
他进到海沫沫做手术的房间,推开门一下,顿时愣住。里面哪里是工作室!
那是一个约摸七十坪的房间,里面一张大床占了一半的面积,落地窗帘深深垂地。白色的长毛地毯格外柔软。海沫沫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婚纱。
雪白的婚纱铺散在大红色的喜床上,美得绚目。
床上还铺着玫瑰花瓣,水晶吊灯柔和的灯光之下,她金色的长发辉映着红色的花瓣,美得炫目。
“我们的宾客终于到了。”旁边的圆形玻璃桌后,一个西装格履的男人缓缓起身,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唐傲抬眼看过去就是一怔——蒋鸿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与之对恃了一刻,突然放松下来:“原来是蒋总,你把沫沫怎么了?”
蒋鸿福放下高脚杯,优雅地用白色丝绢擦了擦嘴,呵呵一笑:“我的新娘,她非常好啊。我就等着唐总过来,然后跟她洞房呢。”
唐傲三两步抢到床边,见海沫沫是真的睡得极熟,恐怕是注射了什么药剂。他面上虽然镇定,心下却还是一沉。
蒋鸿福这个人素来心思缜密,他既然把自己骗到这里,恐怕就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将两个人都留在这里了。
大家终究还是大意了,没想过海沫沫脑子里的接收器,会把她所知所觉的一切信息都传给发射器。所以这些天大家的动向,蒋鸿福恐怕是了若指掌。
而这人也按捺得往,一直拖到现在才动手。
唐傲弯腰去看海沫沫,蒋鸿福一挥手,房间的门关闭了。
“沫沫!”唐傲将她抱起来,身后一阵风起,蒋鸿福居然已经扑将过来。他手里还握着军刀,这时候放开海沫沫回身一挡,另一只手就开了好几枪。
岂料那枪打在蒋鸿福身上,只是将他的衣服打出几个洞,全然没有流血。
蒋鸿福浅笑:“我们的客人真是不太友好。不过没关系,看在你这么大老远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不和你计较。”
唐傲真是快要疯了:“你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蒋鸿福哈哈一笑:“唐傲,我真是爱极了你这个表情,你知道吗!爱极了你自以为是的小动作,然后发现自己一切的小聪明不过只是徒劳,最后如果蝼蚁般绝望无助。哈哈哈哈!”
话落,他猛然又是一扑,那双手竟然是力大无比!唐傲左右挣扎无果,他伸手在墙壁上一按,墙面左右分开,露出一片玻璃墙。
他不慌不忙地将唐傲往墙后一放,那面玻璃墙合拢。唐傲能够看见他的一举一动,他狂笑不已:“唐总,之前玩过你的未婚妻,味道太一般了。希望你的女儿不要让我失望。”
唐傲脸色都变了,他用力试图破坏玻璃墙,但那看似透明的东西却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然无法被破坏。蒋鸿福缓缓解开自己的外套:“唐总不要着急,好戏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