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打算吃饭吗?”修远凉凉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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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筱彤坐在返程的车上,想起路漫漫的话又憋不住了,但碍着自家哥哥在一旁,咬着唇尽量不笑出声,可是抖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车子拐上直道后,修远腾出右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还知道痛。”
“当然痛,要不我打你试试?”
“你敢?”
她吐舌头,悻悻地说:“我开玩笑的。”
“明天是不是要去上补习班?”
“嗯,明天下午两节化学。”
“上节课老师说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
“老师说了什么?”
“嗯……就是推断题啊,给几个现象让你去推化合物什么的,呃……还有……不太记得了……”她压根就没去上课,翘课和同学去看漫展了,现下只能随口胡诌。
修远听着她说,沉默了很久,她悄悄看他一眼,他也正好看过来,她被他凌厉的目光骇得一哆嗦,后背贴上了车门。
“修筱彤,你再这么糟蹋你爸妈对你的付出,早晚成不了大器!”
“哥……我不是……”
“父母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是让你肆意挥霍的,学不学得好跟学不学是两码事,这是态度问题,是不是他们太宠着你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离了这个家你说你能做什么!”
“哥……我不是不学,我只是……我只是……哥……”修筱彤快哭了,修远向来是家里待她最为严格的一个,修远训她的时候修临南跟覃明芳从不插嘴。但往常修远训斥她时也不过是语气冰凉一些,除了高一时她和男生接吻被覃明芳撞见那次之外,修远再也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见她眼中闪烁着泪花,跟受惊的小兔般怯怯地看着他,他闭了闭眼,叹气道:“你回家吧,好好听爸妈的话。”
“我知道了,哥哥。”下了车准备关门时,她探头进来问他,“你不回去吗?”
“改天再来,记住我说的话。”
“嗯,哥哥再见。”她关了车门,小跑着往家门口跑去。
修临远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他错过了儿子的成长,但万幸他成了一个好儿子,他希望女儿也能跟儿子一样健康成长。话外之音不言而喻。
他虽同修临南与覃明芳不亲厚,但修筱彤毕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有责任管教她,让她成为一个懂得约束自己的人。
车子原地停了几分钟,待手中的烟燃尽后,他才踩下油门,重新将车子开上大道。
电梯门刚打开,他就看见了站在自家门口的路漫漫。她抬起手臂准备去按门铃,听见电梯的声音就转过了头。
他微讶,稳步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有事吗?”
“你家里有没有酒精,我手上有伤口想消消毒,家里没有了。”她有些急,眼里没了惯常的骄傲。
他点头,打开家门走进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递给她。低头见着她穿着的是拖鞋,又把鞋放回了鞋柜里,说:“直接进来吧。”
他一言不发了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她猜想大概是储藏室。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他的家里,整个屋子从家具到地板和墙纸,黑白灰占了很大的比重,典型的男人之家。
沙发前的地板上铺着烟灰色的羊毛地毯,她脱了鞋赤脚踩在上面,柔软的羊毛摩擦着脚底,好不惬意。她家里原本也有一块,刚入秋时买的。不仅她喜欢,妞妞也爱不释手,总是用爪子去挠地毯。结果没几天,那张地毯被她扔到了阳台上,正式成为妞妞的狗窝。
他提着药箱从屋里出来,恰好见到她脸上绽放的笑容。不似平时捉弄人时的那般,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眼角也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她白皙圆润的脚趾点在地毯上,恍惚间他想起了游泳池的那个下午,她也是这样坐在池边,两只脚丫拍打着水面。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酒精和药棉都在里面,纱布、绷带、云南白药都有。”
“看来你是个受过伤的男子,药箱的东西都那么全。”她把鞋踢到一边,盘腿坐到地毯上,“不知道有没有针线,或许你用他们缝补过你碎裂的心。”
他冷峻的脸上神情淡淡的,一双深邃的眸子望着她,冷笑:“我更乐意缝你的嘴。”
“我建议你装个拉链,我想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张嘴。”
他不再搭话,抱着双臂靠到沙发背上,修长的腿伸长叠放在一起。她得意地吹了声口哨,五指轻轻一挑打开银白色的药箱。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此刻一干二净,修剪得光滑平整,指甲上泛着健康的粉色。她卷起左边衣袖堆在小臂上,捏着一根棉签沾了酒精涂上去。
“啊——嘶——”她疼得猛吸了一口气,“小混蛋,抓得我那么疼。”
他还在猜想着她为何继拉直头发后又变成了纤纤素手,听得她这一声惊呼,探身上前询问:“怎么了?”
“有点疼。”她不是空口说大话,伤口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疼得厉害。
“我看看。”他不顾她的反抗,态度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手腕上赫然是三道血痕,中间最深的一条已经肿起,他眼睛一眯,“被狗挠的?”
她愤愤道:“不小心被妞妞挠的,这小混蛋亏我对它那么好,特地给它买了牛肝回来,它不吃也就罢了,竟然还挠我!”
“刚才受伤的?”
“十分钟前。”
“去打针。”
“不用,妞妞打过针的,保证没病。”她不在意地摆摆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马上去。”
除了徐忠毅之外,她就怕打针了,只要见到那根明晃晃的针头,她二话不说立马翻白眼晕倒。这事除了家里人外没有谁知道,即使是睡过一张床的susan也毫不知情。
“防疫站下班了。”
“我认识个朋友,他那里可以打针,我带你去,这不是闹着玩的。”
他面色凝重地拉她站起来,她死活不从,用力甩掉他的手。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这样了。”
说罢,他弯腰下去,右手从她的膝盖下方穿过,左手搂着她的后背,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第11章
“喂!你干什么!你快放我……”
骤然的失重让路漫漫不得不紧紧抱住修远的脖子,手臂碰到他温暖的皮肤,竟脸上一红,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修远没发现她的异常,换鞋开门动作一气呵成,电梯门在眼前合上了才将她放下来。
“我说了我不去医院!”
“不是医院,是我朋友的家里。”
“我不打针,真的没关系的,妞妞很干净的!”
电梯门恰巧打开,她见机想跑,他手疾眼快地一把将她拉回来,她的脸直直地撞向他的胸膛,她哎哟一声,用力地踩他的脚,怒道:“你强抢民女啊!”
刚踏走进电梯的女人双目大睁,惊讶地看着面前黑色立领大衣的男人和灰格家居服的女人。该不是拐卖人口吧,那女人还穿着拖鞋呢。难道是抓小三?
修远注意到到女人打量的目光,凤眸凌厉一扫,女人慌忙别开了眼。
路漫漫不依不饶,嘴里不停嘟嚷着不去医院、不打针,跟耍赖皮不去上学的小孩子似的。
“不要告诉我你怕打针。”他淡淡地看了她几秒,两片薄唇轻轻蠕动,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状似无意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她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辩驳:“才、才没有!”
“哦?是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怕打针!”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小孩子打针比她勇敢多了,都会伸出跟莲藕似的小胳膊出来,笑眯眯地说“阿姨我不怕疼”呢。
他右手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左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拇指敲打了几下屏幕后将电话放到了耳边。
“彤嘉,在忙吗?有个朋友被狗抓伤了,想请你帮忙处理一下……半小时前吧,用酒精简单消毒了一下……等等,我问问她。”他将手机拿开一些,问路漫漫,“妞妞多大了,打过针吗?”
“不到四个月,打过针的,怎么啦?”最后三个字她比的口型。
他轻轻摇头,继续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四个月的金毛,已经打过针了……女的……就一普通朋友……你在家还是在店里……那我直接过去找你……行,待会儿见。”
“谁呀?”
“一个朋友,我们现在去她家。”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挣扎。她被妞妞抓伤过几次,但都是浅浅的痕迹,这次确实有些严重。她本想着和平时一样处理罢了,经过他这番折腾,她心里也没底了,万一真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打针就打针吧,不看针头就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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