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听到他很平静地说:“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隽若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笑了一下,之后她回学校买了啤酒,学着世间无数伤心人的样子借酒浇愁,可能是她挑错了酒,怎么喝都不醉,喝得越多,心脏就越空,像是永远都填不满。直到同寝室的人看不下去,将她按回床上。
可醒来她的小强精神又来了,不肯跟秦遇彻底决裂,秦遇似乎对她颇为无奈,最后不得不答应让她暑假时见自己的“女朋友”一面。
那天的见面并不愉快,秦楚走后不久,秦遇借口自己要送女朋友回家,留下隽若一个人面对着两个空位伤心不已。
暑假的同学聚会上秦遇见到不少高中时的铁哥们,心情大好,便喝了不少酒。他眼前出现了很多个隽若,微笑的,哭泣的,淘气的,面无表情的……每一个她都令他的胸口一阵阵抽痛,想到自己居然如此没种,明明知道她每次告白都是认真的,却始终没勇气接受这个事实,还做了这么多事去伤害她,昏沉间他似撞了什么东西,耳边一声闷响,陈歌的声音已经响在耳畔,“秦遇,你他妈疯了是么?”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他伸手摸了一下,拿到眼前诧异地问出声,“今天这雨为什么是红色的?”
之后他便被赶来的秦楚接回了家。这场闹剧让他终于认清自己放不下隽若这件事实。
开学前一周秦遇约了高中同学去如山,其中也包括隽若。一群人一个个出发前才说忽然有事不能赴约,最终能够出现的只剩他们两个。
隽若看到只有他出现时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票已经买了,隽若便跟秦遇一起故地重游。现在是夏天,与高中那年很是不同,风景区的设施有些变了位置,似乎一切都不再。
经过百层石阶那里,两个人默契地放慢了步调。等一步步走完,秦遇忽然将隽若转过身,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隽若。”
这并不是秦遇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却令她心口一震。
他接着说道,“我们第一次正式讲话就是在这里,虽然今天的如山跟那天的如山不太相同。”他顿了一顿,语速放慢,“你这个人不像外人看来那么聪明通透,常常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我以为是你笨,其实你只是太害怕寂寞,怕你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是才不自觉做这些让身边的人开心,他们难过时才会依赖你、信任你,不把你当作可有可无的人。”
“你以后可以不必再担心,不管我们以后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秦遇一字字地说完,等待她的宣判。
很久之后隽若才说,“你?以什么身份?同学?朋友?亦或是闺蜜?”她的问话是用英文发问的,隽若很小便开始讲英语,每当她有特别极端情绪时便会语速飞快地讲英文句子,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能够回应。
然而很快,秦遇便回答她的问题,“不是,都不是。我是说以男朋友的身份。”
**
秦遇这天回到家中,脑海里一直反复着隽若最后的那句:你凭什么?
那时他很想开口,说他喜欢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总有一天我会有这样的资格,你稍稍等一等我。”
开学回校的第一个周末,隽若跟追求她很久的男生看了一场电影,秦遇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她的消息其他人比他还要及时获得。他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可第二天镜中自己的面容却在提醒他他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做任何事。
这天在教室看到隽若时他吃了一惊,她显然没有比他好多少,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时她慌忙错开目光。
“身体不舒服么?”秦遇到底管不住自己的行为,来到她身边的空位。
随着他在隽若身边坐下的动作,教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接着便有了小小的议论声。
“隽若不是昨天还跟那个谁一起看电影么?今天怎么就跟秦遇坐一起了?他们三个到底搞什么啊?”
“谁清楚,可能人家就喜欢这样呢,脚踏两条船……”
议论声忽然停止,因为秦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出声的人身边。
他对心有余悸的人说:“是我喜欢她,跟她没关系。”
女生尴尬着脸色,“喜欢就喜欢喽,告诉我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听到有人这样误会她。”秦遇转过身,看到隽若正看着他,走回她身边,却见她一语不发地低下了头。
原来告白的心意不被回应是这种滋味。秦遇是第一次尝到。
“我……”
“有什么事下课再说吧。”
隽若话毕,上课铃声恰好响起。
秦遇沉默几秒,轻声应了句好。
这节课变得漫长,等ppt播完,老师说课间休息时,秦遇觉得自己像是从地狱解脱出来,他吸进一口气,对身侧的人说:“上课前我的那些话——”
“我听到了。”隽若打断他。
秦遇一愣,“那你怎么想?”
“看你表现喽,”隽若继续低着头,笔下还在整理笔记,“表白的话居然第一个让无关的人听到,这笔帐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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