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某某一边挫着指甲,一边把这狗血段子讲给“悦己者容”的众人听时,所有人都笑的泪流满面,前仰后翻。只有白澜笛沉着冷静的坐在办公桌前,喝着香浓的菊花茶来压制随时可能奋勇喷发出的一口老血。
真相,只有白澜笛自己知道。
怒打完“小三”,郭誉搂上她的肩,白澜笛浑身一震,肌肉紧绷,右手握拳,骨节作响。郭誉低声说道,“这可是别人的地盘,想活着从这出去就配合一下。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会放你一条活路。”白澜笛想想,也对,她不会以点盖面的得罪一个群体。
下了楼,白澜笛见郭誉向那个给她指路的男子挤眉弄眼,那男子冲郭誉点点头,站起来,上楼去了。终于,白澜笛和郭誉冒着如“枪林弹雨”般的注目礼,从酒吧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郭誉自觉的蹲在地上抱着头说“先说好,不可以打脸。”
白澜笛也蹲了下来,向他伸出手“先把钥匙给我。”
郭誉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还给白澜笛。白澜笛接过来,然后一个飞包甩在郭誉头上,附带着狠踹了几脚“你他`妈`的死变`态!死变`态!你才泰国人妖!你人妖都不如!你个sb%¥#……你他~妈~的以后别想再踏进我房子半步!”
那天,白澜笛不过是去找郭誉取钥匙。
3第一章(上)备胎与坟墓
白澜笛把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搁在桌上“什么!你是这样嫁他的?”
她本以为孟小梦是她熟悉的人中,人生最富有梦幻色彩的,谁知道却是最富有戏剧色彩的。
孟小梦点点头,用拇指摩擦着无名指上价值不菲的钻戒,连这戒指的尺寸也是恰巧合适。
孟小梦,白澜笛自小的闺蜜。高中毕业后举家迁到了马来西亚,可是两人之间依旧经常联系。两年前,孟小梦告诉白澜笛她结婚了,对方家境殷实,丈夫对她也不错。白澜笛没办法赶去参加闺蜜的婚礼,不过从孟小梦发回的照片来看,她觉得孟小梦过的应该不赖。
直到上个月,孟小梦的先生因为工作原因回归我大天朝发展,孟小梦就跟着一并回来了。这时白澜笛才知道,孟小梦哪里是过的不赖,那是相当的不赖!
灵城东头有一片郁郁葱葱的人造森林,森林里零星点点的藏着一幢幢别致的复式小洋房。孟小梦的新家就安在那里,名符其实的豪宅。孟小梦是名符其实的森女。这几天孟小梦先生出差,孟小梦便邀白澜笛过来陪她小住几天,白澜笛简直是求之不得,打上小包袱就跑过来蹭住。当然,不忘给人家提上一把烂熟的香蕉,当做上门礼。
站在孟小梦卧室的弧形观景台前,遥望小区内的人造森林和湖泊,远远的能看到一株长得像团蘑菇云的巨大榕树,时不时的就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雀从树冠里飞出飞进。
白澜笛能幻想到,在某个湿润的清晨,孟小梦穿着衣袂飘飘、长至脚裸的白裙,头戴花冠,与先生绕着大榕树玩你追我敢的小游戏。欢笑声洒满整个树林,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白澜笛把自己的老脸贴在玻璃窗上说“好羡慕你,这简直是修身养性,养老度假的最佳栖息地。姑娘,你好福气啊。”
孟小梦端着咖啡进来,“这个不算什么,大马那边的主家才好。虽然是一大家子十几口住在一起,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拥挤。就像我们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庄园那个样子。”
白澜笛咽了咽口水,高贵的庄园女主人和为生计奔波劳碌的女□,两人的将来一定会渐行渐远,再也不会有重合的交点了。这就是命啊!
“姑娘,你是怎么傍到这么一个金主的?教教我吧!”白澜笛一屁\股坐在孟小梦身边虚心请教。
孟小梦郑重的拍拍白澜笛的手“要时刻做好准备,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白澜笛“切”了一声倒在床上滚了两圈,多敷衍的说法。“我在红灯下停了好多年了,绿灯从未亮起过。车都熄火了,我还准备个屁呀。”她讪讪的说。
孟小梦叹了口气,“你该是多有道德情操啊,红灯不敢闯你总该会绕路吧?”
白澜笛点点头,言之有理。她拍着孟小梦的背说,“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你发质多好,又黑又亮。以前不是总舍不得吗?”
“舍不得那是因为觉得它重要,有一天当你发现更重要的东西时,这些东西自然也就舍得了。呶,忘了告诉你,三个月了,头发吸营养,不留了。”孟小梦说着腆了腆肚子。
白澜笛惊喜得摸了摸闺蜜依然平坦的小腹,“原来你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了不起,了不起。”怪不得孟小梦的居家服都是宽松面袋系列的。
白澜笛活了二十五岁,还从来没幻想过自己生为人母的样子,但是看到孟小梦现在的样子才明白,这些事被叫做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与白澜笛每天接触的苦情女主角相比,还是和孟小梦呆在一起舒服些。情绪这种东西会传染,和幸福乐观的人在一起,会有正能量注入。和悲伤的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连带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义。
“美好吧?羡慕吧?”孟小梦翘起兰花指,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故作小女人妩媚。
白澜笛头点如捣蒜。
“呵,我跟你讲,如果换做是你遇见我先生,你肯定毫不犹豫的把他一脚踹开。”
“为什么?我对男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凡是性别男,爱好女的,我都愿意试试。你跟我说说,别藏着噎着。”
孟小梦笑了笑,有点无奈。
孟小梦遇见现在的先生杨伟是在她去大马后的第二年。他们俩,一个是马来亚大学的新学生,一个是大学对面一家咖啡屋的新店员。他们至少有一千零九十五天有机会相识。
于是高大帅气的男大学生经常去学校对面的咖啡店坐坐,顺理成章的结识了青春活泼的女小店员。一来二去,三年韶华,帅气的男孩在美丽的女孩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开出一朵芬芳娇艳的小花。唯一遗憾的是,男孩身边从不缺少漂亮的女伴。三年时间,孟小梦自己都不记得杨伟身边经过了多少个女生。
后来,男孩毕业了,留给少女无限的惆怅和淡淡的忧伤。男孩偶尔会回来光顾一下,和孟小梦寒暄两句。那一天的孟小梦就会死灰复燃一下子,小宇宙爆棚。
照理说,这不是高~潮。
4第一章(下)备胎与坟墓
高.潮是再后来,杨伟已经许久没有光临咖啡屋了,于是孟小梦觉得自己该和自己的梦做个了结。她打算辞职,总不能在小咖啡店为等一个没准儿头的人,消磨掉所有的青春。
然而,突然有一天,咖啡屋的门前停下一辆装点一新的婚车。杨伟一身西装革履,器宇轩昂的走下车,走进了咖啡店。当时的孟小梦正在拖地板,杨“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她面前,对她说“嫁给我好吗?”
孟小梦呆若木鸡,提着拖布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我愿意啊。”
于是帅气的男生娶了美丽的姑娘,姑娘结婚的那天没有婚纱,甚至没有娘家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此之后的幸福生活。
“完啦?哟,挺惊喜的求婚嘛!”白澜笛捏了捏孟小梦的脸颊。
孟小梦摇摇头,接着说,“惊喜?……不是,本来和他要结婚的人不是我。听说和他结婚的对象是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呢。可是结婚那天,两个人为了去哪里度蜜月吵了起来,新娘死活不肯上车。僵持了两个小时也没谈拢。他一气之下就把车开我那去了。”
“我去!”白澜笛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尼玛原来这才是高.潮啊!她总算明白孟小梦说的“要时刻做好准备,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是个什么意思。
“你怎么就能忍?”白澜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孟小梦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有什么不能忍?不管开始如何,结果是我得到全部,这就够了。其实啊,我一直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不过没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他心里的那个第一就行。澜澜,你行么?”
白澜笛摇头如拨浪鼓。
“那你还羡慕我吗?”
白澜笛缓缓的将目光移向窗外,二缺的喊道“看,灰碟!”
这样的男人果然够资格被她一脚踹开。
白澜笛不会再傻逼的问孟小梦“你到底爱他什么呀?”
因为得到的答案一定是“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白澜笛嗤笑一声,她已经彻底完败在这句话上了。几乎每一个向她倾诉的同妻都会说道这句话。而且经久不衰,绝对的真理。
白澜笛在一家名叫“悦己者容”的女性服务中心工作。说是服务女性,其实她们面向服务的对象只是“同妻”。所谓“同妻”,就是一走眼嫁给了同性恋者,从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女子。“女为悦己者容”包含着好几种意思,服务中心取的是“女子为了自我取悦而精心妆扮”之意。士都愿意为“知己者”而去死了,女人难道不该为自己而美丽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