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并冲着她走过来。
“你,都是这么看人的吗?”他停在比他低一个头的小妻子身前,两人并立着站在喷泉边。
他的面容,在夜空下显得十分冷硬,而她一身湿凉的清凉小洋装,本是不太相衬的,但奇异地在一起十分协调。
他忽然伸出手,从一旁大型花盆里轻轻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对着她微微一笑,“你就像这朵花,稚嫩而纯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赌气,她脱口而出:“它已经不了!”
他笑,“你指花,还是你的人?”
那洁的脸蓦地红了,而他却望了望天空,尔后看着她的眼,“如果这朵花不纯洁,是因为我染指了它,但是对于我来说,它是纯洁的,因为拥有它的人——是我。”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她的脸更红了些。
而他的手往她脸上拂过来,她下意识地想避开。
“一会就好!”他伸出另一手托住她的脑后,轻轻地将那朵小花别在她的发上。
他做完这一切,仔细地看了一会,微笑着:“很美,很适合你!”
那洁一直望着他的眼——
即使他们靠得极近,即使他对她做了相当亲密的举动,即使他此刻的行为更像是一种安慰,但是她仍然感觉他们很遥远,那是一种身份所造成的无法跨过的鸿沟!
“不要在这里停留太远,一会儿晚宴正式开始了。”他没有要求她立即与他一起回去,只是淡淡地交待着。
他一定不是个强求的男人,那洁心里想着。
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一股冲动让她脱口而出,“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秦陆的身体顿住,他像是犹豫了一会才回过头,望着她的目光有些莫测。
“你会看不起我吗?”她喃喃地又问了他一次,表情中带着倔强!
他开始打量着她的脸孔,小小的脸蛋上一双眼漆黑而透亮,秀挺的鼻下是粉色的唇,她长得十分清秀,但仔细地瞧来,透着几分倔强和淡漠。
他忽然明白母亲瞧中她的原因了。
她的神情是有几分像母亲的,这样的发现让秦陆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想起方才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对于他的小妻子的身世,他是不在乎的,重要的是她自己怎么看?怎么做?会不会在豪门大宅中迷失了自己。
他想,即使他并不热衷于离婚这档子事,如果她不够优秀的话,在这个院子里是生存不下去的。
父亲之前说的话已经足以表明一切了。
他轻轻地走回去,听到她倔强的宣告,“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
“是吗?”他问着,并拿出手帕替她擦去眼颊上的泪水。
这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子,她已经感觉到自身的危险了。
很好!母亲不会永远护着她,她需要自己保护自己——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第十一章
那洁因为他的动作瑟缩了一下,他并没有因为她的退缩而停止手上的动作,反而轻笑了一声,“都那般坦诚相见过了,这还怕吗?”
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脑子时出现了那抹汗水淋漓的回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看出她的害怕,他的手放了下来,并微微弯下腰,与她的眼平视着。
他们的脸靠得极近,甚至连眼睫的轻颤对方都能感觉得出来。
但,却没有半分的暖昧。
他伸出一手,捏住她尖细的小下巴,唇贴着她的唇,一字一顿地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回头。”
他的语气十分地严厉,有股军人特有的威严,那洁有些微愣,就在这时候,他已经直起了腰放开了她,大踏步地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还在歌舞升平,那洁看着他踏进去留有的最后背影,感觉他踏进了不属于她的世界里。
而她,还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她忽然明白了他最后的那句话——她再不喜欢这一切,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仰头望了望夜空,依然是细细的水丝,不知道为什么,在清凉中她竟感觉到了一股躁*热……
回到大厅不久,像是做梦一般的,陆小曼正式宣布了她和秦陆的婚期,就在下个月的初六。
其中也就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了,大概秦家也是想趁着她暑假的时候将事情办了,不影响她上课。
当周围的掌声响起,她才惊觉自己的唇上覆了一层冰凉,睁大眼,是他放大的俊颜。
“闭上眼!”他低沉的声音就从她的唇边发出,张合之间,像是在舔*吮着她的唇瓣,她的脸一下子红了,瞬间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记得那夜里,他并没有吻她。
有些心慌意乱地闭上眼,但身体仍是绷得很紧,他抱着她的腰,很轻地吻着她的唇,大概有两三分钟…中途的时候,她有偷偷地睁开眼——
他闭着眼,眼睫好长…她不敢多看,又闭上眼,感觉到他的唇辗压着她的,但是并没有探入到她的嘴里,只是反覆地在她的唇上厮磨着。
但这对一个十八岁从来没有恋爱过的少女已经足够冲击了,即使他们曾经衣衫落尽,即使他们同床共枕过,都没有此刻来得直接而炙热!
当他结束的时候,掌声更热烈了,那洁浑浑噩噩地接受着别人的道贺,和秦陆站在一起,不停地被灌了酒。
她不知道那些甜甜的饮料其实是含有酒精的,而且后劲十分足。
总之宴会结束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失态,但也是满面绯红了。
送完了所有的客人,秦司令和秦圣父子也上了二楼的书房,陆小曼看着那洁,侧头对秦陆说,“今晚你照顾她吧!”
秦陆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仍是淡淡地开口:“我送她回去吧!”
“但你喝了酒不能开车。”陆小曼望了他一眼。
秦陆笑笑,“让老李送我们就行了。”
对于他的坚持,陆小曼也没有说什么,原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她转过身子对有些微醉的那洁柔声说,“回去好好休息!”
那洁轻点了下头,由着秦陆扶着到外面上了车。
车是那种军用吉普,秦家平常都很低调,虽然陆小曼是商界名人,但秦家的男人出门都是公务车。
特别是秦陆,他还只是上校,更不宜招摇。
车子摇摇晃晃的,那洁因为醉酒觉得特别难受,她捂住嘴,忍着那股恶心的感觉。
秦陆看着她不断地换着姿势,有些关切地问:“不舒服吗?”
她点头,“头晕!”
车子还在摇着,秦陆看了看前面,“李叔,怎么回事?”这条路不应该这么差的。
李叔一边小心地看着前面,一边抽空回道:“是周围的农民收了地,将一些根连着土堆在了路上。”
“那将车开慢点。”秦陆吩咐了一声,然后又低着头望着那洁难受的小脸,想了一下后,忽然抱起她的身子,让她侧躺在后座,她的头则搁在他的膝上。
她微微动了一下,被他按住,“这样会舒服一些。”
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就没有再移开,像是抱着她,也像是怕她跌下去。
那洁的脸孔正对着他的小腹,他的身上尽是好闻的气息,没有因为酒精而有丝毫的不洁!
她觉得自己的脸孔发烫,不明白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他的体温。
------题外话------
求评,求收藏,各种求…。
第十二章
就这样,她窝在他的腿上摇晃着,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她目前住的小别墅前,先回来的张妈上前打开车门。
晚风一下子风到车里,那洁的身体颤了一下,她迷朦地睁开眼,“到了吗?”
“是的。”秦陆回答了她的话,两人一起下了车,他还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那洁有些讶异于他会跟着她进屋,事实上她的头很晕,希望立即倒在柔软的床铺上睡一下。
但他进来了,她便没有轰他走的理由——这里的一切都是秦家的,甚至包括她和她的身体。
默默地带着他上了楼,她想保持清醒,可是却抵挡不住那一**的晕眩。
伸手抚着头,好不容易招待他坐在卧室外面的起居室里。
这是一个类似和室的小厅,所有的一切都是塌塌米的,淡淡的颜色很是雅致,秦陆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她。
望着她有微红的面孔,他知道她醉了,即使这样,她仍是瞧起来十分清新。
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洁净。
那洁轻轻地动了一下,“我该去帮你倒杯茶的。”
对此,秦陆不动声色地说:“让张妈做就好。”
虽然他并没有听母亲详说,但他看得出来,她家境并不好!
一下子掉进富贵,并不一定就是幸福的。
权势的家族往往身不由已,像他,迫不得已在二十四岁将自己送进婚姻里,明明知道自己无法给任何女子幸福,但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