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看她似是要动怒,解释,“不是伤口的炎症,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如果有问题的话怎么办?你是要全权负责吗?”
她哼一声,不理他,由着他轻轻地笑。
因为受伤,傅倾城请了病假,她倒是想见见晗晗,可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已经去幼儿园,她也没必要回去,准备等到下午接了晗晗再回去,至于秦年,就不关她的事。
虽然只有左手能行动如常,傅倾城还是认真地开了电脑,梁子辰的专访她还是想去做。她虽然不是左撇子,但左手做事写字也很习惯,所以一点都不影响,秦年躺在病床上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忍不住说:“这样拼命?”
她不理他。
“不是病假?怎么还工作?”他又说,一个人躺着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她还是不理,一只手打字的声音噼噼啪啪,很顺畅。
无端地就冷场起来,正好这时有人敲门进来,进来看到一旁的傅倾城怔愣一下,惶惶看向秦年。
秦年开口:“怎么了?”
“有个病例,想问问你的意见。”她说。
听到声音,傅倾城抬起头来看她,看着她走到病床旁,打开电脑和他一同看,靠得那样近,她盯着看了两秒,猛地站起身,阖上电脑往外走。
秦年明明没看她,却注意到她动作,抬眼看去,问:“去哪里?”
“不想做电灯泡。”她扯着唇笑笑,开门出去。
秦年望了一会,才收回眼神,问丁香:“你说什么?”
丁香哪有说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只能笑笑,打开一些病例记录和片子:“这个。”
一投入到工作他便旁若无人,只管看,边看边说。
丁香说:“患者希望你主刀的,可是……”
“不是什么大问题,手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没必要一定要我,心外又不是没人,去做下思想工作。”他柔柔眉心,觉得头昏脑胀,他的确发烧,体力更加不济。
丁香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发现他烫得惊人:“发烧了?是不是伤口发言?”
他轻轻隔开她的手:“不是,只是着凉,不要紧。”
“怎么会着凉……”丁香话音未落就想到了什么,顿住,尴尬地笑,“那我先走。”
秦年点头,并不挽留。
丁香一步三回头,确定他不留之后才不甘心地离开,不然呢?留下来让他赶?
傅倾城出去之后便遇见秦然,秦然是中心医院的,所以她有些意外,随口聊了一句之后发现他尴尴尬尬地说来接朋友。
然后正巧一个女生出来,看到他就撇着嘴说:“不过让你来接我也这样没诚心,居然这么快就和别的女人勾搭上。”
傅倾城转头看去,好像见过那个女生,却不眼熟,有些尴尬,更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个女生看到傅倾城后惊了一下:“你不是傅倾城吗?不认识我?我是梁子怡,梁子越和梁子辰的妹妹。”
傅倾城这才想起来,点头:“你好。”
秦然尴尬解释:“我和大嫂刚刚遇见,我大哥在医院。”
梁子怡早两年一直在非洲,不过也不妨碍她知道一些事情,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不会说话。”说着瞪秦然一眼,咬牙切齿。
傅倾城笑笑:“怎么来医院了?受伤了?”
“不小心烫伤,没事。”她摆摆手。
秦然说:“我时间赶,就不去见大哥了,先走了。”
梁子怡哼两声,也同她说再见。
再回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只有秦年一人,他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
她也不理他,兀自坐上沙发,开了电脑浏览一会儿文件后,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静静地望着他,总觉得有些异样地安静,犹豫一会儿,她起身走到病床旁,低头看他。
他脸色泛着异样的红,嘴唇干得起皮,她想起他似是发烧,伸手推推他:“喂。”
他不动。
她又推两下。
还是不动。
她终于有点急,矮下身子去叫他,“秦年,秦年……”一声比一声担忧。
她以为他昏迷,起身想去叫护士,不料刚刚抬起上身,就被人抓住左臂往下一拉,她一愣,他正睁着促狭的眼睛看她。
“看,你担心我。”他说,得意洋洋。
*
第二更。。。梁子辰的故事在《何妨轻佻》,梁子越的故事在《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欢迎点击~
☆、怎么报答我?【6000+】
秦年的动作那么迅速,傅倾城猝不及防,一时愣神,竟忘记起身,傻傻地望着他的眼睛,出神。
他的眼睛细细长长,带着促狭的笑意,眼中有她的倒影,惊惶又莫名。
她回过神,意识到这动作有多么的尴尬,咬唇,想要起身。
他在病中,力气却那么大,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退开。
她恼怒起来:“你骗我!”瞪着圆圆的眼睛,像一只森林小鹿。
他还在笑:“不是骗,只是试验,看,你多么担心我?要否认?”
“我……”她语噎,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好一会儿之后她装一副轻蔑的神情,可那么假,“你生病受伤都是因为我,我当然怕你死。”
“你知道吗?”他开口,“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会眨得特别厉害。”
“我……”她又快速眨眼,意识到之后懊恼地咬唇。
“你明明担心我。”他说,神色忽然正经起来,“傅倾城,你可真有意思。”
她不知道说什么,那些隐秘的心思渐渐开始藏不住,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总会一遍又一遍地想他的好,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唾弃自己傻,气自己重蹈覆辙,明明知道那是不见底的深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往里面跳,还那样甘之如饴。
她怕被他发现,怕自己在他面前一干二净,什么都藏不住,怕这怕那,装得像一个傻子。
他忽然叹一口气:“我有些晕。”说着微微眯眼,“陪我睡一会儿。”
她不愿意:“床那么小。”
“昨晚上也是这样睡的。”
继续找借口:“我不困。”
“说了陪我睡。”
这话真有歧义,不过她抗拒不了,而且这样的姿势不比上床好多少,所以冷着脸躺下来,却离他很远。
他偏偏要凑上来,装得那样柔弱:“有些冷。”
傅倾城拆穿他:“你浑身那么烫。”
他没话说,却还是贴着她,滚烫烫的身体靠得那么近,她心神恍惚,用意志坚持着。
她不知道他这些亲昵的小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愿意去相信这是他对她的示好,更不愿意相信他是对自己有感觉,他就是这样的人,喜欢在不经意间耍着人玩,她如果真的被哄骗,那才是再也无法超生。
他果然很快就睡着,平稳而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脖颈,或许是窗户没有关好,隐隐有些凉风吹进来,一侧滚烫,另一侧微凉,就像她的心,被分割成两半,一半为了他的小动作而心跳加速,另一半却冰凉彻骨地告诫自己不能深陷。
她自然睡不着,躺的身体有些僵硬的时候他忽然动了动,她顺势也换了个动作,眼前就正好是他的侧脸,看上去那么无害,她微愣,闭眼。
他后来大概是真的睡着,离她远了些,她终于自由,再躺下去大概会先一步奔溃,立马轻轻从床上起来,重新坐回沙发。
他醒醒睡睡,或许是真的感冒,一整天气色都不好,而且后来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她看不下去还是叫了医生,一测才发现烧到三十九度,又是注射又是检查,闹了好一阵,连带着她都觉得累。
到下午的时候总算退了些烧,人也清醒了一点,傅倾城准备收拾东西去接晗晗,不想他忽然叫住她:“把晗晗接来医院。”
“医院有病菌!”她不愿意再照看她,怕发生昨天和今天那样的意外。
“让我看一眼再送回去。”他格外虚弱,“他也应该想见我。”
傅倾城想说你真是有自信,可看着他那副烧得浑浑噩噩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于是点头,说服自己,他总算也是晗晗的父亲。
打了车去幼儿园接晗晗,遇到赵珊,这才想起忘记同赵珊通电.话,她抱歉:“妈,忘记和你说。”顿了顿,“秦年说先将晗晗送一下医院。”
好在赵珊理解:“没事,这样,我们一起过去,晗晗总还是要回家,你呢?今晚上还留医院?”
她有些尴尬,说不出自己不想留的话。
赵珊通情达理:“你自己也受伤,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会请护工,你不用担心。”
她舒出一口气,连忙说是。
其实不是忘恩负义,也不是不愿意照顾他,只是怕自己沦陷,总该离他远一点的好。
到医院,傅倾城和晗晗先进,秦年本来脸上含着笑意,待看到进来的赵珊便顿了顿,淡淡地说:“你也来了。”
赵珊倒是坦然:“在幼儿园和青青遇到,你好些没?”
“嗯。”他随口应。
傅倾城不知道为什么秦年总是对赵珊这样冷淡,颇为尴尬,只好拉着晗晗过去:“你感冒,不要传染给晗晗。”
秦年总算露出一些笑容:“哪有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