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记性好,她怕他恼她,早上走的时候她说了太阳下山就会回家的。
赵珊接回了电.话,和她说:“没事儿,别顾及晗晗,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傅倾城在某些时候觉得赵珊像是自己真正的母亲,此刻听着觉得暖心,回:“我知道,妈,你别担心。”
晚上是傅倾城这群人先到的陶然居,刚坐下不久,包厢的门就被敲响,门打开,秦年率先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来晚了。”
“哪里,时间正好。”沈导笑着起身迎。
傅倾城刚巧也抬头,却意外地看到秦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娇小玲珑,脸上还带着羞怯,她怎么会不认识!
沈导倒是吓了一跳:“这位难道就是……”
秦年笑着解释:“是我的学生,一起下班就把她也带了过来,不介意吧?”这话像是在和沈导说,但眼神却看向傅倾城。
“当然不介意。”
她便从秦年身后站出来:“沈导,我是丁香。”像极是他口中说的他背后的女人,也是,丁香这样的才算得上温柔贤淑,或许更符合他对妻子的想象。
众人坐下,位置也尴尬。
沈导特意将傅倾城身旁的位置留给了秦年,于是,秦年一边是傅倾城,一边是丁香。
沈导便笑说:“左右都是美女。”
秦年回:“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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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说点什么嘛。。。都可以呀。。好的,不好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2
因为尴尬,这顿饭便吃得有些不怎么香,至少是对傅倾城来说。
沈导劝酒,秦年和丁香以明天有手术推脱过去,傅倾城不怎么会拒绝人,一个不小心就被灌了几杯,她没什么酒量,喝了些就有些头晕,沈导也不欺负女孩子,放过了她。
傅倾城犯晕,便起身去卫生间。
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可真正要吐却什么都出不来,她干呕了几下之后冲了水,在水池面前用冷水洗脸。
凉凉的水正好让她清醒,想到饭桌上的情景就忍不住笑,讥诮的。
正拿了纸巾细细地擦脸上的水珠,另有一个身影也出现了镜中,看着她。
她便也看她,对视了许久。
到底还是对方先开口:“青青。”
她挑着眉看她:“他同你一起出席的感觉怎么样?”
“他们不知道你们……”
“不是更好?”傅倾城笑,“给你提供便利。”
丁香皱眉,像是多么委屈一样:“我亦不想我们变成如今这样。”
“那你想如何?想光明正大地以秦年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实在是不好意思,为了孩子我目前还没有兴趣让位,真是委屈你了。”傅倾城不让步。
“是,我承认我爱他,可是你分明知道我爱得那么早,那时你有青玺哥,我也不知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强词夺理。
“真是好笑。”傅倾城说着真笑了出来,“你现在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真心是想叫我给你让位吗?不然如今你得以在他身边还不够?我们早就没有那么多话好聊,就不耽误我的时间了,你的爱情是你的,同我想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说完她便大步往外走,不想正好在门口撞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秦年,她就笑得更加灿烂,却也不理他,兀自越过他就要走。
秦年却转身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傅倾城低吼。
秦年不放。
“听了那样一场大戏还不够吗?”她仰脸看他,“这个时候你不该去安慰安慰那人吗,拉着我做什么?”
秦年笑着看她:“当然拉你,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有那许多人想成为你的妻子,我又有什么要紧,如果不是为了晗晗,你当我心甘情愿!”傅倾城恨声。
“所以你这是把晗晗也恨上了?恨他让你嫁给我?真是可怜,”秦年啧啧两声,“他若是知道他的妈妈这般恨他,还不知道作何感受。”
傅倾城就不该和他说话,不愿听他这般罗哩罗嗦,直接一把甩开他:“恶性难改,你还有脸说你问心无愧,真叫我替你脸红。”
“我说你今天怎么特别易恼,原来还是因为他的缘故。”秦年看她:“总之我说问心无愧便是问心无愧。”
☆、你是我丈夫1
傅倾城怒起,好似刚刚喝的酒全都变成怒气涌上了头,直接抬手扇向他的脸。
她以为他会躲。
可他却呆呆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掌用力地拍向他的脸颊。
她用了大力气,他的脸都被扇得侧过去。
清脆的声音响起,连她自己都愣了一愣,不清楚怎么自己就这般不顾一切了。
做了这种事情,她也不敢再呆,匆匆忙忙地就逃走,只留给他一个仓惶的背影。
秦年倒不像是在动怒,抬手触了触有些泛红的脸颊,脸上笑容不减。
丁香早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便知道秦年也在了,此刻等傅倾城走远,便怯怯懦懦地走了过去,因着刚刚心事被他得知,也不敢看他:“她怎么能这样。”
“她怎么样了?”秦年却笑。
“她打你。”丁香说,替他不值。
“我怎么不知道。”他笑得很大,忽然收了收,“我刚刚说的话果然没错,最难消受美人恩。”
丁香怔了一下意识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愈发不敢看他。
“你一向是聪明人。”他笑笑,转身走了。
丁香抬起头来看他,幽静的走廊里只他一人的脚步声,高大的背影那样让人爱慕留恋,灯光在他身上留下阴影,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虚幻,好似他正在走向虚无。
她再眨眼,眼中便泛了泪,她要做聪明人,所以苦泪全都只能吞到肚子里。
做到这样够不够?
她算什么?她又值当什么?
不过是因为爱他而已,爱完全教她没了自尊,可偏她还觉着甘之如饴,日复一日要继续做那所谓的“聪明人”,为难自己,成全别人。
秦年再回到包间的时候,傅倾城正在和旁人喝酒,一杯复一杯,好像她是海绵,永无止境,她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却依旧坚持。
他看不过眼,直接走过去把她手中的酒杯给夺了,虽然笑着,眼中却透出淡漠来:“傅倾城,你喝醉了。”
她的确是喝多了,但她还要喝,为什么不喝,不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都说酒能解千愁?
她又从他手中把杯子夺过来:“你又是哪个,凭什么管我。”
“你说我是哪个!”秦年提高了声音。
沈导便有些怵,拉着傅倾城说:“好了小傅,你喝得多了。”
傅倾城的确喝醉了,不然这会儿她不会扭着身子说没喝多,甚至还说:“哦,你是秦年。”然后笑,“你是我丈夫。”
这话一出,沈导吓出一身冷汗,心想不是真的吧,于是特地去看秦年的脸色,见他阴晴不定,也猜不出什么。
傅倾城说完之后马上笑:“沈导你不会是相信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是不是很好笑?”
沈导擦汗:“的确好笑。”
☆、你是我丈夫2
秦年拿她没有办法,正好这时丁香进来,傅倾城又笑着对丁香说:“我刚刚同沈导说了个笑话,你要不要听听?”
丁香驻足,微红的眼睛看她,浅浅地笑,像极一朵有着清浅香味的丁香花:“好啊,你说。”
“我刚刚说啊……”傅倾城这个时候站着,脚下一晃,差点摔倒,是秦年伸手抓住她,她满不在意,居然没有甩开他,继续说,“我说秦教授是我丈夫,你说好不好笑?”
丁香逞强,笑:“谁不知道秦老师家有娇妻。”
“是呀,所以我才说好笑。”傅倾城晃悠晃悠的,直接把刚刚和沈导说的悄悄话给说了出来:“不过娇妻藏得那样深,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指不定你的秦老师喜欢男人呢,是也不是?”说完便咯咯地笑,像是心无城府,像是童言无忌。
一旁沈导被她的话吓得出了一身身冷汗,决定以后再不让傅倾城喝酒,哪想到她喝酒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什么话都敢说,平常那样娇俏可爱的百合变成了玫瑰,带刺的那种。
丁香听她的话,脸一阵白一阵红。
秦年不再忍下去,直接对沈导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时间也不早,我先送她回家。”
沈导求之不得:“那就麻烦秦教授了。”
“不麻烦,不是亲戚吗。”亲戚这两个字咬字特别清楚,让人听了起寒战。
沈导呵呵地笑,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香自然跟着一块走。
到停车场,安安静静,高跟鞋的声音尤其明显,笃笃笃,一下一下撞进人心。
丁香如同丫鬟,一直跟在后面,看着秦年将傅倾城扶进来时她坐的副驾驶座,心里阵阵酸意涌上来,却也只能继续做“聪明人”,然后乖乖打开后座车门,坐上去。
后座也算不得很宽敞,她坐进来才发现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婴儿座,不免就想起方才在卫生间傅倾城说起的话,她说为了孩子不会让位,只能苦笑。
她望着秦年帮傅倾城系安全带,将她昏沉的头放好,然后才关上车门,忽然也想自己也喝醉,是不是那样也能有这般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