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医生,你应该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如果不是你没有因为失误而直接用了那些不干净的设备的话,这个葬礼还会存在吗?
白苓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有这一次。”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影猛地冲了过来,狠狠地拽着他们的手臂:“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青玺哥是不是因为你们才死的?是不是?!”
“不是。”秦年说,看着她,很认真,“我们回去,你听错了。”
“不!”傅倾城吼道,“我没有听错,我听到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青玺哥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都是因为你们!”
“走吧。”
“不,不,是你们杀了青玺哥,是你们!”
白苓看了秦年一眼,秦年却异常镇定:“手术前签过术前责任书,他在手术中去世我们也很无奈,但一切都是意外,我们都尽力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申请调查……”
“我不相信。”傅倾城狠狠地瞪着他,“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明明说是因为白苓,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傅倾城……”秦年拉她的胳膊。
她只是猛地甩开,不敢置信的,满眼泪水地看他:“你在骗我,我还那么相信你,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们都是,你们都是杀人凶手,都是杀人凶手!”
她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你们都是,都是……我居然还相信你,居然相信你!我不会让青玺哥死得不明不白的,不会的!”
“傅倾城,不是这样的……”白苓慌乱地说,“你真的听错了,真的不是,赵青玺真的只是手术的意外,只是意外而已!”
“不,不是!”傅倾城满眼都是怒火,“什么意外,都是骗人的!我不会再被你们骗了,不会的,不会的!”
她转头就跑,重新回到了灵堂,看着上面赵青玺温柔的样子,再也站不住,扑到在了地上:“青玺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那么相信秦年,那么信赖他,以为他是好人,以为他是可以信任的。
可到头来,她的信任全成了笑话。
她信任的人在背后狠狠地捅了她一刀,不见血肉,却满是伤痛。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为什么偏偏是秦年?
是她喜欢的人,是她放不下的人,是她放在心里舍不得丢开的人!
是谁都好,只要不是他,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
就是那个她以为温柔正直,善良和善的人。
这样的人,把人命当作儿戏,一句话就可以变成是意外。
哪里这么多的意外,原来只是为了推卸责任,只是为了白苓!
白苓和秦年依旧站在原地,白苓显得不知所措:“阿年,该怎么办……”
“本来就是你的错,如果她想让你负责任,你也逃不了。”
“不可以,阿年,不可以,你说过要帮我的,你说过的!”她急急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秦年微叹一声,轻轻甩开:“你先回去吧。”
他转身就走,白苓想要跟上去,走了两步还是顿住,默默地转身离开。
秦年来到灵堂外,一眼就看到了扑在那里抽泣的傅倾城。
他走进去,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她转头看到他,便抬起手来,一把将他推开。
他没有防备,跌坐在地上。
她和他隔得很近,她满脸的眼泪,却不肯认输,愤怒将她全都充满了:“为什么是你?你明明就知道,明明知道青玺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是唯一会疼我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帮她,为什么还要骗我!”
“傅倾城,你冷静一点。”他上前,想去抓她的肩膀。
反而被她抓住衣襟,哭着叫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带走我的青玺哥,把青玺哥还给我啊,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傅倾城只恨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竟然没有地点防备地就让赵青玺火化了。
如今只剩下轻轻的骨灰盒,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我恨你。”她说,咬牙切齿,眼睛红彤彤的,满布血丝,“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她绝对不会让赵青玺就这样离开,因为别人的所谓的失误。
可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话,医院方根本就不理她,说她是小孩子胡闹,陆萍宜冷嘲热讽,说她是得了臆想症。
陆萍宜甚至对傅强打小报告,说她精神有些不正常,将她关在了家里,不让她出门。
她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傅清瑜会每天都来看她,安慰她,告诉她外面的一些事情。
她知道秦年和白苓依旧像以前那样好好地当着一声,赵青玺的死根本对他们造成不了影响。
她那么恨,那么恨,可偏偏无能为力,连傅家的大门都出不了。
她只能求傅清瑜,求她帮自己,帮自己出去。
傅倾城抵不过她的祈求,终于还是把她放了出去。
她再一次跑到了医院,她是想找秦年的。
可是她站在门口,忽然觉得医院像是一只张大嘴的怪兽,竟然一步都迈不进去。
她像是个鬼魂一样四处游荡,去赵青玺的墓地呆了整整一天,晚上却不想回傅家,再被关起来,随意就进了一个酒吧。
她也想,一醉解千愁。
她不怎么会喝酒,喝了两杯就晕晕乎乎的。
还想喝的时候,手腕被人紧紧地拽住,她侧头一看,眼前的人影晃动,可她一眼就认出了是秦年。
她还来不及将手抽回来,秦年已经将她手中的被子拿走,一口全部喝下。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手拿了回来,背过身去。
秦年就这样在她身边坐下来,要了一瓶酒。
她没有再喝,只听到他一直不停地喝。
偷偷回头看一眼,才发现他已经喝了好几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起身要走。
秦年也跟着她离开。
他的脚步有些跌跌撞撞,明显就是喝多了,她也不管他,直接拦了车就要走,没想到他竟然也直接坐了上来。
她推他:“你出去!”
他竟然直接倒在了她的肩膀上,只剩下沉闷的呼吸声,一句话都不说。
司机看他们一眼:“去哪里?”
傅倾城又推了推秦年,他依旧不动弹。
“去……”她顿了顿,“去附近最近的酒店。”
司机又看他们一下,这才应下,将车启动。
果然开到了酒店门口,傅倾城将钱付掉,扶着秦年出来。
已经入夏,天气灼热又黏腻,傅倾城又要扶着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秦年,到酒店里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傅倾城找出秦年的身份证和钱包,订了个房间,而后又扶着他进去。
将他扔在床里,傅倾城站在床边,淡淡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
他微微地皱着眉,衬衫的领子被他扯开了两颗,还有汗珠在上面淌着,浸湿了一些。
看上去有种禁欲又靡靡的感觉。
她看得心里发痛。
她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快低到尘埃里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她的身体像是被狠狠地撕扯着,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缓缓坐到床边,第一次勇敢地伸手去触碰他的脸,指尖一颤,蓦地收回来。
他却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她便已经倒下去,覆在了他的身上。
眼前就是他的胸膛,都属于他的味道就这样弥漫开来。
她微微抬起头来看他,他依旧闭着眼睛,像是一切都是毫无意识的。
你看,你这么可恨,可我却还是忍不住喜欢你……
☆、为了我自己【8000+】
因为考场比较偏远,而傅倾城和那些考生又是教练统一带过来的,所以不管她怎么着急,还是等把课听完,然后拿了驾驶证才一起离开。
只是她已经等不及,在车里就打电/话给时容。
时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见是她的号码接起来就问:“考过了没有?”
傅倾城直接问:“你没有看新闻吗?”
“新闻?什么新闻?”时容有些诧异。
“魏衍主持的那档节目。”她说,压低了声音,“算了,我很快就回去了,到时候再说吧。”
时容应了一声,大概会在她到之前就找出新闻的视频来看。
傅倾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曾几何时,她希望一切真相都被公之于众,可当那一切发生之后,当白苓失踪,当她生下晗晗,她就已经没了以前那么重的恨意。
虽然说这样可能对不起赵青玺。
但在那个时候,罪魁祸首白苓已经付出代价,还没出现之前,她是想过就这样过去的,反正白苓已经得到了报应。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直接被曝光了,而且偏偏是在魏衍的节目里。
魏衍是有预谋的吗?一直以来他想要的都是这个吗?
让秦年声名扫地?
傅倾城有些焦急,问教练:“教练,能开快一些么,我有急事。”
教练人不错,果然开快了不少。
坐在后座的三个小姑娘早就用手机把新闻开得透透彻彻,看着她满脸急迫,便有人问:“是真的吗?他是你丈夫,你应该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