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年和傅倾城也是熟面孔,两人一站出来,便有记者开始怀疑:“那请问你们两位是什么关系?秦教授你为什么会帮傅记者?”
焦点转移了。
傅倾城还没有和秦年说过将两人的关系公开的事情。
其实在这种时候否认也不是不可以,但两人相视一眼,秦年便伸手揽住了傅倾城的肩膀:“我是傅倾城的丈夫,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够了吗?”
就因为这一句话,J市的新闻上又多了一件大事。
不过好在也取到了一点转移注意力的作用。
记者们没有能呆很久,很快就被赶出医院,只能在医院外等着。
“没关系吗?”对于刚刚的冲动,秦年还是问了一句。
傅倾城摇摇头:“你之前说得对,说了也没什么,这样也好,以后带晗晗出去也更加光明正大了。”
秦年笑了笑:“你这么想就好。”
就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为期好多年的隐婚就这样大白于天下。
而在记者们离开不久,时容也终于醒过来。
一醒来就拉着护士问韩成永在哪里,得知在手术室之后便不顾自己的身体跑了出来。
傅倾城见到,忙迎上去:“阿容,怎么了?”
“他……在手术室?”时容的额角贴了纱布,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说话间,都带着颤抖。
傅倾城点点头。
时容直接就要往手术室跑,可刚刚醒来的身体也十分不稳定,走了两步就差点软倒。
幸而傅倾城一直跟在身旁,及时将她扶起:“阿容,我扶你过去。”
手术室外已经有人候着了,是韩成永的经纪人华司。
看到时容过来,他红着眼睛,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压抑着怒火:“就是你?你在车上?是你害得成永出事的?”
时容脚软了软,在傅倾城的支撑下站直:“我……对不起……”那么少哭的她,一瞬间湿了眼眶,“他,他怎么样了?”
“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他咬牙切齿,“你知道成永的身体有多尊贵吗?你……你怎么可以!”
在华司咄咄逼人的怒骂之下,时容只能步步往后退,泪流满面,一句话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傅倾城看不下去,脱口而出:“韩成永的身体珍贵,时容的身体就不珍贵了吗?原本就是他开车的!要怪也该怪他!怎么只骂时容!”
“你!”华司怒目而视,“如果不是她,成永会不管正在秘密训练,不顾一切跑到J市来吗?”
“可是……”傅倾城还要说,时容已经按住她的手,祈求着看她:“不要说了,青青,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是我错了,应该怪我的……”
傅倾城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华司依旧气得不行,三人面对面坐在走廊的两侧,等着韩成永手术结束。
时容自己身体也不好,几次都差点晕过去,傅倾城想带她去休息,可她又坚决不肯,非要等他手术结束。
没有办法,傅倾城只能由着她,秦年因为还有事的关系已经先离开了。
这一场手术实在太久,久到连傅倾城都开始觉得害怕。
她和韩成永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她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人才,短跑的天才,更是爱情上的傻子。
他那么喜欢时容,喜欢到连她都感动于他的爱。
这样的一个人,傅倾城也希望他可以安安全全的。
不仅仅是为了韩成永自己,更是为了时容。
她知道,如果韩成永有个三长两短,时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手术终于结束,时容比谁都快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医生。
只是医生给出的消息并不那么好,的确没有生命危险,但右腿受伤十分严重,需要观察两天,如果组织继续坏死,不排除要截肢的可能性。
听到这句话,现场的所有人都差点晕过去。
韩成永是谁?
是国内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短跑项目上可以与黑人抗衡的运动员,甚至曾经破了世界纪录。
而那样一个要需要一直奔跑的男人,却面临着截肢的危险。
再也没有比这还要残忍的事情了。
最激动的是韩成永的经纪人华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跑到了时容面前,抓着她的病号服怒骂:“你满意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吗?”
时容像是无知无觉,由着他抓着她的衣领前后晃动,眼中都已经没有了泪。
别人不知道,可她再清楚不过,在最后,最危险的时候,韩成永转动了方向盘,并且整个人都扑到了她身上,只为了她的安全。
他晕过去前那含泪的双眸,那灼热的呼吸,那低声的声音,都那样历历在目……
等华司松开她,她便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神空空洞洞的,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韩成永被推出来,送往重症病房,华司跟着一路过去。
时容却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原地。
傅倾城不忍心,坐到她身边:“阿容,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
许久之后,时容才回过神来:“是我的错,青青,是我害了他,是我毁了他……”
“不,不是你的错,阿容,你清醒一点,真的不是你的错。”傅倾城抓着她的肩膀,低声道。
时容抬起恍惚的眸子,眼神涣散,没有泪光却那样绝望:“不,都是因为我,青青,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都是因为我,都是我,是我害了他……”
她喃喃着,一遍一遍重复着是她害了他。
傅倾城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时容终于再度哭出来,泪水沾湿傅倾城的肩膀。
*
☆、回去收拾你【7000+】
医院外的记者实在是太多,不想再给记者们更多料,所以原本打算过来看的傅北易和傅清瑜只能将车停在附近。
时容本来不想走的,可她伤不重,可是马上出院,再加上傅北易也来了附近,有些话也需要交待一下,所以到底还是在傅倾城和秦年的陪伴之下出去了。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坐进了秦年的车里,往傅北易所在的地方而去。
时容的精神实在太差,脸色也很难看,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厥一样,她提出要和傅北易单独谈谈。
秦年和傅倾城便将车里的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人去了傅清瑜所在的车里。
傅清瑜坐在后座,看到傅倾城坐进来,有些忐忑:“青青,时容还好吗?”
“嗯,还好。”时容的确还好,不好的是韩成永。
“听说……”傅清瑜顿了顿,“她是和韩成永在一起,青青,你说,她和北易哥的订婚是不是就……”
傅倾城抱了抱她:“一切都随缘吧。”
傅清瑜虽然也有些不舍,但别人的感情她也无权置喙,只能将所有可惜的心情全都压了下来。
两人没有谈多久,傅北易就从那辆车里出来,表情很不好。
傅倾城回去的时候,时容正压抑着声音在哭。
她心疼,没有去打扰她,只是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哭个够。
傅倾城将时容送回家,依旧很担心,想要留下来陪她,可时容却坚定地拒绝,说她自己可以。
如果家里不是还有晗晗的话,傅倾城绝对会留下来的,她甚至还起过念头让时容和她回去,可知道时容肯定会拒绝,所以只能恋恋不舍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傅倾城的心情也很不好,秦年看到她一直异常严肃的脸,便说:“明天要去电视台吧?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和同事们解释?”
一下子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他们已经公开了婚姻关系这件事情,无奈地笑了下:“这年头隐婚的不少,总不至于还要让我去浸猪笼。”
当然,浸猪笼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等着她的是一群人全都埋怨她消息藏的好,然后敲诈她必须得请客。
和秦年说起,他倒是十分大方,说那就出钱办个聚餐。
秦年因为忙碌所以没有出席第二天晚上的聚餐,不过他竟然还找了沈导,沈导替她挡了不少酒,她又连声说自己明天还要去赶飞机,总算是安安全全过去了。
不过到底也喝了一些,稍微有些犯晕。
出酒店的时候,正好接到时容的电/话。
时容的声音很绝望:“青青,韩成永不见了……”
“什么?”那么一点点酒意顿时就醒了,她匆匆问,“怎么不见了?你在医院?我马上过来。”
傅倾城忙打车去了医院,到那里的时候,她刚下车就一眼看到了正坐在门口角落台阶上的时容。
灰头土脸,可怜兮兮的。
傅倾城匆忙跑过去:“阿容。”她叫。
时容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泪痕,眼中却没有泪,又重复了一遍:“青青,韩成永不见了……”
傅倾城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忙扶起她,将她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又给她买了杯咖啡,看着她喝了一口才说:“怎么了?怎么会不见了?”
时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来看看他,可是医院说他昨天就已经转院走了。”
“转院?转去哪里了?”
时容只是摇头。
傅倾城拿出手机拨通韩成永经纪人华司的号码,过了许久才接,接起来也没有好气:“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