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便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王伟南急匆匆的朝我这边走过来,“你现在没什么事吧,走,跟我上个急诊阑尾。”说着便往手术室所在的楼走过去,我可以说我有事吗?
怕被落下,急忙大步流星的追赶上去,听到他又在打一个电话:“你不用赶来了,我找到助手了。”其实人家要是可以赶来,就让人家赶来呗。
我们进了手术室领了衣服鞋子,就各自去了男女更衣室。现在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和王伟南一起上手术,就想着快点的换衣服,超过他一回,但是迄今为止一次也没有。这次我也是,等我换好衣服来到手术间的时候,王伟南已经在洗手了,按着外科洗手的步骤一步步有条不紊的进行。我来到水池边,沾湿了手和胳膊,为了追赶他,快速的洗起来。
王伟南侧脸眯着眼看着我的手,说:“急什么,好好洗,一步步来。”又是这个表情,他嫌弃我的时候,就摆出这样的一张脸。
我乖乖的,答:“哦”我一被他嫌弃的时候,就摆出这样一副乖巧听话的表情。
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见过王伟南出过错,殷老师出错我都看过了,纵使我怀着邪恶的心理期待着王伟南犯一次错,但是没有。
说句实话,从我进骨科那天起,王伟南确实教了我不少的东西。他跟我讲解的时候,语气不温和,更别谈什么幽默了,内容也比较简练,但是遇到重要的地方,有的时候会重复几遍。他讲过的东西很少会问我有没有掌握,他觉得我应该会了,偶尔再次遇到了问我若答不上来,他会气急败坏的说:“对牛弹琴!”试过几回后,便再也不想再大庭广众之下做牲口了,每次下班无论多累都会把他讲的东西弄懂吃透记住。有时侯想,现在我在他心里还是一头牛么?
其实阑尾手术没有什么,打开腹腔后,找到阑尾基本就没有什么了。可是运气不好,碰到一个阑尾位置变异的,位于腹膜后,很难找,而且因为位置深,操作起来也极不方便。没多会,便感觉到身上出汗了。我抬头看了看王伟南,他一直专注的低着头看着手术区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中的操作。我忽然发现,王伟南左眼的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很轻很淡很小,以前都没有发现,不过,一个大男人长这个东西也显得太妖气了吧。
“血管钳。”王伟南吩咐道,好吧,我跑神了,回过神来,立刻打开血管钳往王伟南分离好的血管上准确的夹下去。
手术大概做了一两个钟头,一个阑尾做这么长时间算长了,但是我说了我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阑尾。手术中间,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一直在找话题跟王伟南搭话,有的时候,王伟南简直跟没听到似的,不答不应,只是专注于手术。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应两句,王伟南还责怪我不够专心。偶尔听到了,回应护士几个字,护士便欢呼雀跃,又继续找话题聊,可是对方又是久久的沉默。唉,王老师,你这样会掉粉丝的。
手术结束之后,我又火急火燎的冲进更衣间,换衣服,可是出来的时候,王伟南已经坐在那边换鞋了。王伟南一定不知道,我是这么有胜负欲的人。有一天有一回,我一定要战胜他。还有他怎么这么快。
王伟男见我换好鞋,开口对我说:“我请你吃饭吧,占用你休息时间了。”真是太受宠若惊了,铁公鸡难得拔一次毛竟然被我赶上了,去,一定得去。
我们没有挑,随便捡了一家饭馆便做了下来,王伟南让我点菜,我也不推辞,接过菜单,心里还想着不能点贵的,也不能点太多,要是把铁公鸡拔疼了,以后有我受的。
点好菜之后,王伟南又跟我说:“你在点一瓶酒吧,你不是挺喜欢喝么/”那我也不推辞,笑呵呵的就又加了一瓶xx大曲,价格不贵。
酒菜上来之后,我立马狗腿的伸手给王伟南倒酒,他一挡,说不用了,待会回去还要开车。
那我一个人喝有几个意思啊,唉。
跟王伟南在一起吃饭,我可不像在杨洛面前那样忸忸怩怩的,当然要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当然不能亏待自己的肚皮。我也不用在意我们之间冷不冷场的问题,有话说就说,没话说就吃。我想这种随意也是源于我内心的不在意。王伟南啊,我哪需要在他面前搞什么形象工程呢。中间王伟南说了几句,以后在胃肠外科实习要注意的地方。我又狗腿的称赞刚刚手术刀口缝的漂亮,跟条线似的,他竟然有了丝微笑,唉,看来王伟南也是大俗人,经受不住美言夸赞。
吃好之后,菜差不多了,酒还剩大半瓶。
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王伟南跟我说:“那瓶酒还没喝完,你带回去。”呵呵,王老师,你真是亮瞎了我的眼。我一个花花姑娘提着瓶xx大曲白酒,走在路上,成什么样子。我不带,坚决不带。
“王老师,你带呗,你刚才都没喝。”说着领起瓶子递给王伟南。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酒,接过酒瓶子,说:“那也行。”我彻底凌乱了,难道这才是你的本意,本来就想带它回去,只是被我误打误撞上了,啊,我运气也太好了。要是真被我领走了,是不是等于撞枪眼上的。
王伟南领着酒瓶去付账,我先出来换换空气,不到一分钟王伟南也出来了,面上带点难色,他说:“你带钱没有?”听到他说这句话,我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转起来。
他又接着说:“早上出门,换了个包,钱夹子没有带,你先垫付一下吧。”我的心脏都在颤抖了,就是,吃您一顿有那么容易么。我回头看看收银台那边,老板正死死的盯着我们,我觉得我说我也没钱跑是跑不掉的,就算我说没钱,王伟南也可能说你住的地方近你回去拿。短暂的时间内,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掏出钱包,付账。
付完钱之后,我出来,王伟南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明天我把钱带给你。”别介,我哪敢啊。
我嘿嘿一笑:“王老师,不用了,也没有多少钱,而且今天上手术我也学到不少东西,要不以后你再请我吃呗。”学到个屁。
王伟南想了想,说:“那也行。改天再请你。”真好像想了似的,真有诚意把改天具体到某月某日几点啊。
我继续笑:“王老师,那我们再见。”然后摆摆手,离开。
可是走了一段路,发现王伟南一直就跟在我旁边走着,我心想这丫不会是愧疚,想送我回宿舍吧。
于是便对他说:“王老师,不用送我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宿舍的。”
想不到他居然说:“那倒不是,我车子停在停车场呢。”
你说,还早秋呢,怎么越来越冷呢,寒风一阵一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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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王伟南和杨洛性格几分相似,我的定位是王伟南—成熟内敛,杨洛—自带的安静寡言,姐就好这口,没办法。再说说,张迎泽和春哥,张迎泽就是二货傻乐,春哥是油嘴滑舌,二人也是不同的。男女配对我是想着动静搭配来的。
还有,今天太坑,在写到4000多字的时候,电脑突然关机了,好忧伤,又重新来一遍,本来以为今晚可以早点睡呢。
第二十二章 自作多情
我不知道原来王伟南是和高老师一个组的,唉,这种心情很复杂。如果想过点舒心快活的日子,尽量还是绕着王伟南走比较好;但是跟着高才生,确实能长见识,而且他很多时候,也愿意放手让我去做,学习锻炼的机会比较多。我最害怕听他说,这个你应该会,这句话的意思,你不能不会,最好不要犯错。可是胃肠外科实习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让人头大的问题。你觉得你会与人交流吗?
和我们组的老师查完房之后,换药这种小事自然落到我们实习生的头上了。每个科室手术刀口形状,部位也各有不同,换药使用的敷料,消毒液也各有讲究。按道理说,换药也是严格无菌,按着操作规范来的。但是临床上,每天病人那么多,一个个规范下来,不天黑也赶不上午饭了。于是,就有些不成文的规定,不一定完全规范,不需要完全无菌。我不否认这是一个坏毛病,不过这也是入乡随俗了,骨科的时候这种做法尤其随意。我带着这种习惯性思维进了胃肠外科,按着那边的习惯给这边的病人换药。我错了,我不够谨慎。
第一个病人是腹部的长刀口,她的家属特别多,我估计应该有七八个,每一个人都很紧张的样子。我说:“换药了,你们先不要围在这里。”他们没有退很多,只是给我留了一个小小的空隙。我也没有再管他们。
我撕开胶带的时候,病人开始喊疼,让我轻一点,于是我放慢了速度,病人还是喊疼,家属中一个中年妇女看了看我的胸牌说:“是实习生啊。”她的语气里包含着不信任。
我没有说话,我觉得自己可以应付,这个病人有点那啥了,撕个胶带就不住的喊疼。但是还是耐心的放缓手的动作,希望可以减轻一点他的“疼痛”,不过,他没有停下,还是哎呦哎呦的叫,这时候家属说:“你害怕啊,你撕快一点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