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止杀 (清风枉解语)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清风枉解语
- 入库:04.11
杨追风见到杨听雨这个表情,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也不想再追问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陪我去看看钱姑吧。她活着的时候对我不薄,她死了以后,我还沒有见过她。这个世界上,我只觉得我欠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她。”
杨听雨点头。小时候,钱姑虽然偏爱杨追风多一点,但是却也对她不薄。而且她的死虽然是自杀,却也有七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逼问。
第一百一十章 探望钱姑
杨追风买了一些纸钱,拎了一壶酒才來到钱姑的墓前。
钱姑在风雨楼过了一辈子,也未曾嫁人生子。如今死后,杨清墨虽然以堂主之礼将她厚葬,可是也不过是一座豪华的坟墓罢了。冷冷清清的,看來,她死了这么久,都沒有人來祭拜过她。她的前半生虽然是个杀手,却也曾怒马鲜衣驰骋江湖,她在江湖上也有很响亮的名号,只是沒有人知道她另一个杀手身份罢了;她的后半生孤独,一个人在风雨楼里面,大多数时间都在那间阴暗的小黑屋里面了,偶尔也出來指点一下新來的杀手,风雨楼了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堂主,她经历了三代楼主,她训练了无数杀手,她对风雨楼的贡献不可估量,但是他们对她的了解也只有这些,钱姑鲜少与人接触,不过风雨楼里大多数都是杀手,杀手的性格大多都有些阴暗,也沒人在意;到了近几年,钱姑已经将追风堂堂主的位置交给了杨追风,只专心的给追风堂配一些毒药,连那个小黑屋都不怎么出去了,知道她的人就更少了;最后她死了,寂寞的死去,连尸体都隔了两天才被人发现。如今,她死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这里,也沒有人來看她。
杨追风将一壶酒全部倾洒在钱姑的墓前,她从进风雨楼那一刻开始就是钦定的追风堂堂主,钱姑的接班人,所以自小就与钱姑亲近。她鲜少见到钱姑饮酒,钱姑喝酒都是一个人,也不酗酒,通常是半夜里,一个人坐在屋外,然后一杯一杯复一杯慢慢的品着。一喝能喝两三个时辰,站起來的时候地上躺着一圈酒坛子。钱姑的酒量好,反正杨追风是沒有见到她喝醉发过酒疯。但是有几次看见她喝酒喝到最后,都会哭。也不是那种放声大哭,就是默默地流泪。有一次,她躲在窗外看她喝酒被钱姑发现了,钱姑拉着她一起喝。钱姑告诉她,不管是江湖人,还是商人或者当官的,一定要会喝酒,要有个好酒量,但是不要经常喝,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会误事。那个时候,杨追风才十來岁,也不懂钱姑这话里的意思,只知道陪着她一起喝。第一杯酒如喉的时候,她被呛的眼泪都出來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杨追风已经很倔强了,她已经懂得了这个世界上强者生存的规则,她已经知道了她将來要接受怎样的**。所以,即使被呛的眼泪都流出來了,她也沒有吭一声。默默地陪着钱姑一杯一杯的喝着。偶尔喝的急了,又被呛到,钱姑也不阻止。一直到最后杨追风就那样迷迷糊糊的醉倒在桌子上,被钱姑抱去柴房,绑在柱子上。醒來以后,头痛的厉害,肚子也饿的离开,钱姑却只冷眼看着她说:“你看,这就是喝酒的坏处。喝醉了,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所以,你以后要少喝酒,但是一定要有个好酒量,这样即便有时候被逼迫着不得不喝也不会因为醉酒误事。”
从那以后,杨追风也就经常沒事做,一个人学着钱姑一样自饮自酌。开始能喝一坛,慢慢的变成两坛、三坛,到最后的海量。一直到钱姑退位,她接管追风堂了,就不再经常喝酒了,除非十分心烦的时候或者需要应酬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千杯不醉的酒量了,无需在锻炼,而且,她也知道从她接管追风的堂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追风堂堂主”这个名称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着她不再是风雨楼里那个除了练武功就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丫头了,她要为追风堂负责,为追风几十名杀手负责,同时也要为自己负责,她要自己能对得起“追风堂堂主”这五个字。她,不能因为喝酒而误事。
现在想想,钱姑除了教她武功,教她用毒意外,还教了她很多……很多她一生受用的东西。
杨听雨站在杨追风身边,不说话。追风堂和听雨堂所专攻的东西不一样,学的也不一样。十岁以后,她和杨追风除了一些体能训练和一些基本上的通用知识,就不在一起训练了。但是钱姑仍然是她的启蒙恩师,她教给她们姐妹两的,比柳岚要多得多。所以,杨听雨虽然对钱姑沒有十分的亲热,但起码的敬重还是有的。
“怨憎会,让人难以选择。当初钱姑就是因为怨憎会,不想看见柳岚惨死,偷偷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多活了十八年,如今,亦是因为不想看见十八年前的恩怨再惹起腥风血雨,所以在告诉了你一切以后宁愿自杀。可是,如果她知晓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可否会后悔当年的手下留情?”
杨听雨默,如今这个局面,她也宁愿十八年前,他们都死了。柳岚死了,自己也死了。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姐妹两个人默默地站在墓前,看着纸钱烧成灰烬,然后被风吹散,久久不愿离去。
第一百零一章 等
天才蒙蒙亮,钟笑和陈飞便起了床,站在风雨楼门口等着什么。杨清墨今日醒的也十分早,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但是又不愿意那么早就起來,怕被人看出他的心急。
今天,是杨追风承诺派人送回伶子的日子。
杨追风一直到辰时过半來出现在门口,脸色看起來还算平静,沒有表现出十分的心急。站了一会,还沒等到人又进门去了。风雨楼的危机虽然告一段落,但是还有许多问題需要处理,他很忙。
三个人,钟笑和陈飞一直守在门口等着消息,连午饭都不想进去吃还是别人送出來的,杨清墨虽然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但是仍然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出來看一会。开始的时候,他看起來还算平静,可是越到后來就越失望。最后,干脆也不回去了,跟着陈飞钟笑一起在外面等人。被别人看出來就看出來了,老子就是这么心急,有本事你來打我啊?
从日出等到日落,三个人的脸色也越來越难看。杨清墨一脸阴鸷,杨追风,你若是敢骗我,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很显然他忘记了,就算杨追风将伶子送回來了,他和杨追风之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一场战争。他和杨追风两个人都不是容易善罢甘休的人,说放手?怎么可能!钟笑也闭上眼睛靠在柱子上,杨听雨阿杨听雨,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对你真是最后一丝期待也沒有了。他也忘记了,当初柳岚死的时候,他看杨听雨的眼神里就不再有任何期待,而是恨不得一刀砍了他。陈飞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杨追风只是想要他们多着急一会。可是,已经着急了这么久,陈飞的心里也开始慢慢沒了谱。说到底,他对杨追风也不是十分了解。那个女人,向來阴晴不定。
一直到了月亮都出來了,三个人也都守在门口不愿放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杨清墨眼尖,看见有人在向这边跑着。猛然上前几步欲要看清來人,但是细看却发现來人只有一个,还是个男子,不禁满脸失望。
那男子小跑着來到三人门前,喘着气问道:“请问三位公子可是在等人?”
钟笑猛地睁开眼睛,几乎是跳到男子跟前,虽然已经心急得不得了,但是仍然十分礼貌的拱手道:“我们的确是在等人,小哥是否知道什么?”
杨清墨白了一眼钟笑,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有心思顾及这些礼节?要是自己,肯定直接揪着來人的衣领问了。不过,钟笑已经开口了,杨清墨也懒得开口了,省的浪费时间。
“可是一位姓钟的姑娘?刚刚……”
“他人在哪里?快说!”
杨清墨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那男子拎起,简单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厉声问道。那男子长得本來就比杨清墨要矮了大半个头,此时被他揪住揪住拎起來,双脚离开地面,勒着脖子有些喘不过气來。钟笑见來人脸都憋红了,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杨清墨一眼,就算着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1
“杨清墨,你做什么?快放开他,不被你勒死也被你吓死了。”
杨清墨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讪讪的松开手不说话了。陈飞在一边微微皱眉,他的心急不比杨清墨和钟笑少多少,但是人家一个是伶子的哥哥,一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朋友罢了,又有什么立场这么关心她?只是这两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一个太斯文,问个话都慢吞吞,另一个又太粗暴,差点将人勒死,抚额。
“刚刚一个姑娘來到小店,将另一个昏迷着的姑娘丢在我那里。告诉我要我來这里找人领她回去。那位钟姑娘是不是你们的朋友?”
“她是我妹妹!”
“她是我妻子!”
“她是我……”钟笑和杨清墨要比陈飞先开口,陈飞看着几乎异口同声的两个人,无奈的将说道一半的话咽下去,重新换了个话題问道:“她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找她吧。我们在这已经等了一天了,真的很急很担心。”